姜洪左右猜测,怎么也想不到问题会出在哪儿。甚至于,姜洪绝对不会去怀疑,秦瑟竟然和q-one总部高层认识。
此时秦瑟面对着姜洪的邀约,十足十地非常犹豫。
她喜欢这个品牌。
却又不喜欢华国分部的那些糟心事。
“如果姜总是真心想合作的话。”秦瑟慢吞吞说:“那么,还请你告诉我一声,这次究竟为什么又觉得我的设计好了。之前,时从军可是非常明确地拒绝我的。”
姜洪内心里暗自叫苦连天,口中却道:“总部那边看上了你的设计。”
秦瑟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总部的关系。
左思右想之后,秦瑟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好吧。”她说:“那我过几天去你们那里一趟,看看合作的事项怎么安排。”
她算是看出来了,姜洪就是个纸老虎。
平时对着她的时候还拿一拿架子,厉害的很。一旦碰上了总部那些高层管理者,他就能立刻变脸,把自己之前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
秦瑟想着,不管华国这边的分部怎么样。总部还是很值得去一趟的。
她不若就把在华国的经理当做跳板。有机会的话,去一趟总部。
最起码要想办法认识一下q-one地首席设计师。
秦瑟和q-one合作的事情敲定以后,需要下一周才去q-one分部报道。
过了没几天,到了四月末。
闵教授的寿辰到了。
景恒非常诚恳地邀请秦瑟去参加闵教授的寿宴。
秦瑟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为难。
“恐怕是去不成了。”秦瑟看看身边悠然自得的老人家,迟疑着对景恒说:“我外公来这边看我了。昨天刚到的,我得多陪陪他。”
“你外公?”景恒愣了愣,复又笑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时间吗?倘若他肯的话,不如请了他一同去寿宴。”
秦瑟赶忙婉拒:“不用了,这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旁边突然响起了冯教授的声音:“你外公和我们岁数差不多,和我们最是投缘的年纪了。你让他来就是。”
景恒略做解释后,秦瑟方才知道,景恒已经把她做的那身衣服给闵教授送去了。
原本景恒拜托了秦瑟的时候,就是希望这身礼服可以让恩师在寿宴的时候穿着。所以需要提早送去。
这样一来,有点不合适的地方也方便极快修改。
景恒之所以给秦瑟打电话,其实也是闵教授和冯教授老两口的意思。
“瑟瑟这姑娘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很漂亮。我喜欢!”闵教授试衣服的时候,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非常。
她原本年轻的时候,也是窈窕淑女一枚。
只不过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身材开始走样,虽然依然素安瘦的,远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婀娜和窈窕。
有了闵教授的‘命令’,景恒和冯教授就担负起了请秦瑟参加寿宴的责任。
秦瑟听出来冯教授是真心想让她过去一趟的,不由捂住了电话,偏头去问沙发上的老人家。
“外公。”她问道:“您愿意和我一起参加寿宴吗?”
柳筠德正抱着一叠报纸看着呢,听见了秦瑟的话,他低下头,从老花镜的上沿看过来:“谁的寿宴?”
“一位政法大学老教授的寿宴。”秦瑟说。
柳筠德想了想:“政法大学的啊……可以可以。去吧。”
说完后他抚了抚老花镜,继续去看报纸上的内容了。
秦瑟就把自己能够过去的事情告诉了景恒。
电话那边欢天喜地。很显然,闵教授非常希望她可以过去。
秦瑟面对着屏幕已经黑了下来的手机,愣了一愣,才想起来,忘记问一句可以不可以带着叶维清了。
不过,转念想想,也罢了。
叶维清周末的时候比不是周末的时候还忙。
就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而已。
外公柳筠德会开车。
到了周日那天的时候,秦瑟倒是落了个清闲,不用叶维清去送了,直接让外公开车一起过去就可以。
柳筠德现在六十多岁的年纪,身体硬朗得很。因为保养得当,所以看上去和四十多岁都差不多。显得很年轻很朝气。
这个礼拜他是突然过来a市找秦瑟的。
原因很简单。
自家老婆子龚语珍,跟着几个老年大学的朋友,一起出去旅游去了。
压根没带他。
非常落寞非常寂寞的柳筠德,仔细想想后,决定自己也出个门去。其他地方不合适,索性来了秦瑟的大学,跟着外孙女儿玩。
闵教授一生都非常节俭清廉。
这次做寿,是冯教授心疼老婆,特意定了酒店来给她庆生的。
屋子倒也不大。三四桌的样子,足够需要请来的客人集体落座的。
这个包间里面还有个小屋子。可以请客的主家在里面放置一些香烟酒水之类的,备着一会儿开宴之后可以用。
柳筠德来了后,左看右看没事做,客人也还没来齐没办法开宴。他就溜达着往楼下去,四处逛逛消磨时间。
景恒去了外头和大堂经理商量事情,比如等会儿的菜式之类。
他上大学的时候,得了闵教授和冯教授的照顾,和两位老人家亲的像是一家人似的。
所以今天来请客,他作为半个主人,就帮忙招呼客人以及把酒席办得合适。
秦瑟落了单。
她有心想去看看外公,又想着外公肯定愿意自己溜达着。
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外公外婆都是留过洋的人,性子独立得很。大部分时候是老两口一起行动,可是一旦落了单,他们就宁愿自己独处。不太和孩子们掺和一起。
所以这次外婆自己出去玩,外公却来找自己消磨时间,对于秦瑟来说还真是难得。
她就考虑着要不要去里间找冯娇,看看缺什么,也好帮忙去置办一下。
秦瑟走到了里间的门口,推了推门,发现没有关紧。她就走了过去。
屋里有点黑。
没有窗户,且没开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秦瑟跑到墙边摸索着找开关,半天没有找到。她正想着里面肯定没人,打算要撤回去的时候,却听屋里最深处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你说你!”冯娇的声音气急败坏:“你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男人叫冤枉着:“我就是随便摸了摸牌而已,哪知道会输那么多。再说了。这其实也不是个大数目,随便还了不就好了。”
秦瑟听闻冯娇在和人说话,她就没有继续再寻找开关,直接往后挪移退了出去。
冯娇这边,压根没有留意到秦瑟曾经来过这件事。
她正对着眼前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是失望地争吵着。
“方庆喜。”冯娇一字一字地咬牙气道:“你这是赌博。赌博!你懂吗!”
“我知道我知道。”方庆喜非常不耐烦地摆着手:“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声音那么大,万一把别人给找人来了,看到我们在吵这个。你们老冯家岂不是要丢脸?”
说罢,方庆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对着冯娇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你就给我一些吧。我还了那些钱再说。”
看着他这种仿佛地痞流氓一样的模样,冯娇彻底绝望了。
她年轻的时候,那个年代都时兴包办婚姻。
结婚双方都是亲友做介绍人给介绍的。认识没多久就步入婚姻殿堂。结婚生子后才算得上是开始谈恋爱。
婚后才发现,日子过起来各不相同。
夫妻两个有的性格合拍,有的压根不合。甚至于有的三观不相同,日日有矛盾冲突。小吵不断,大吵总会出现。生活的十分压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闵教授和冯教授就非常地开明了。
当初冯娇生气父母没有帮她一把留在a市的大医院,心里头总闷着一股子火。
所以她在那个小县城的医院时,不知道是故意和父母赌气,还是被方庆喜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给眯了眼。
总而言之,他们两个人恋爱了。
旁人都说他们两个人不合适。
冯娇就特意跑到了a市和父母争吵,信誓旦旦:“你们如果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就自杀殉情!”
她是个急性子。看着爽快开朗,实际上很多时候会做出来冲动的事情。
在那个时代,闵教授和冯教授两个人接受过高等教育,算是思想非常前卫,也非常开明的。
他们两个人没有多纠结,同意了孩子们的婚事。
只不过,闵教授一直在劝说冯娇。
“娇娇啊,你现在过的日子苦了点。但是你从小到大,哪一次委屈你了?基本上能够顺着你意思来的,我们都做到了。所以结婚这事,你也别太草率。认真想想,他合适不合适。”
当时的冯娇钻了牛角尖,非他不嫁:“我想好了!我就是要嫁给他!”
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两口子自然要支持。
其实结婚后没多久,冯娇就后悔了。
这个人什么都不做,懒得很。如果不是被父母盯着学了点医,因为天资聪颖而学得很不错,就凭他这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脾气,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混个医生当当。
冯娇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