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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谢夫人打算为谢蕴过继一个嗣子的消息放出,谢家那些人确实是消停了,谢永恒倒是不想消停,可是那些族人为了嗣子的名额争斗,哪里还顾得上理会他,毕竟跟着他不过是因为谢国公多年无所作为还脾气执拗,给他们带不来太大的利益,他们才在谢国公病倒后支持谢永恒,因为谢永恒给了他们保证。
可现在,若是他们的孙儿能够被选中过继,那便是未来的辅国公,哪怕十公主的孩子还在,也有一争之力,何况既然谢夫人说了打算选个嗣子,说明十公主的孩子怕是不行了,这更是让他们摩拳擦掌的想要将这个名额揽下,要是他们的子孙能够承袭爵位,往后谢家可不就是他们说了算么,这可远比支持谢永恒有保障得多。
谢家庶房旁支的那些人,凡事家中有稚孙幼儿的,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让家中夫人女眷去向谢夫人示好,然后互相倾轧争斗,因为谢蕴的灵柩已经在送回来的途中,嗣子一事定然是要在这之前定下来,好届时办丧守孝摔盆出殡,所以个个都争相示好,谢夫人没有人再敢为难,倒是清净多了,除了应付那些讨好的妯娌族眷,便一心照顾谢国公,哦,因为这样,谢永恒闹不起来了,而且后宅起火,他的妻儿也惦记着嗣子的名额,各种劝他不要再与大房作对,谢家安静了,谢夫人也终于得空去看十公主。
暨城又安静了下来。
天边乌云蔽日,却闷热的一丝风也没有。
傅悦午憩起来,看着外面的阴沉的天气,眸色幽深起来。
清沅候在她身侧,与她一道看着外面,纳闷道:“公主,这天儿阴沉了一日了,从昨日就这般阴沉沉的,却总是不下雨,倒也是奇怪的紧呢。”
傅悦淡淡一笑:“有甚好奇怪的?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清沅头一歪:“公主是说要下暴雨?”
傅悦略有深意的笑道:“何止?该是狂风暴雨才对。”
清远一愣。
傅悦这时转头问:“对了,王爷多久没有回信了?”
清沅掐指一算,道:“仔细一算,也有是十一天了。”
傅悦愣愣的出神:“十一天……”
好久了啊……
他去了一个多月,虽说不至于日日都来信,却也是隔三差五便传书回来,可现在,十一天了……
怎么会那么久呢?
南境出什么事了么?
见傅悦陷入了沉思,清沅忙问:“公主是在担心王爷?”
傅悦颔首:“是有点。”
虽然她知道他的能力,可是,也知道现在的南境局势绝对比她知道的还要严峻,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整日传回来的家书,虽说的都是在南境的情况,可是事实上,她也从中瞧不出丝毫南境的情况来,他既然不让人传消息,身边也无人可问,可他此次去,既然是要扫除赵禩在南境设下的暗线和耳目,那么,危险必是有的,只是,她却是什么都不会知道,如今十一天都没有音讯传回,她去了飞鹰传书问怎么回事,也是如石沉大海,岂会不担心?
可她却是去不得,且不说身体不行,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她离开暨城,她也不放心。
清沅宽慰道:“公主不用担心,王爷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人保护着,许是事情忙,顾不上吧,说不定这两就有了,你且宽心吧。”
傅悦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外面,想了想,召来楚三。
“谢蕴的灵柩送到哪了?”
楚三低声道:“两日前收到灵州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过了灵州了。”
傅悦蹙起了眉稍:“这天气这么热……”
找到的时候都已经腐烂了,这一路送回,途中需得起码一个月才能到,还是如此炎热的天气,送回来的时候怕是都不成样了。
傅悦不由得唏嘘。
谢蕴自小便是才华横溢温润谦和的人,文武双全,尚未及冠便是状元,秦国上下无不知他的才名,又是谢家嫡系大房唯一的继承人,长得如此清俊如玉,如那句话所言,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挑不出丝毫瑕疵的完人,谁承想到,这般完美的人儿,竟会这般惨死,死后还要承受这般颠簸和屈辱,令人不胜唏嘘。
楚三很快被傅悦遣退下去,傅悦随即便让清沅帮她更衣打扮,打算再去十公主那里。
今日十公主这里倒是热闹,谢夫人今日难得过来,陪了十公主半日,傅悦一过来便告辞了回去,毕竟谢家她也不能离太久,然而傅悦刚过来没多久,门外有人来报,谢荨和裴笙来了。
在十公主那里待了小半日,临近傍晚,大家才散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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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有两千,假期一起补!
第26章 无故头疼,那就快了
是夜,荣王府。
书房内,荣王大手一挥,桌上的东西撒碎了一地,咬牙切齿的怒声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围追堵截竟然还让赵禩跑了,他到底跑去哪里了?”
桌案前面,他的属下冯保合忙跪下,一脸惶恐的道:“殿下息怒,江枫传回的消息说,虽然七殿下逃脱了,可我们的人已经在东越境内大幅搜寻追踪,又有东越定王派人协助,且东境一带也已经封锁,一定不会让七殿下活着回到秦国的。”
荣王冷哼:“宇文焯?本王哪里还敢信任他?不过一个言而无信之辈,若他当真有意助我,赵禩也不可能有命逃得出炤都!”
冯保合一惊:“殿下是说,那东越定王故意放七殿下回来的?”
荣王恼恨道:“若非如此,就算赵禩再厉害,他也插翅难逃!”
炤都是什么地方,那是宇文焯的地盘,若他当真是真心与自己合作,赵禩化成苍蝇也飞不出来,可现在好了,人逃走了,且还下落不明,真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就不该信宇文焯。
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宇文焯定然对秦皇恨之入骨,自然也会恨赵禩这个内定继承人,怎么都不该有纰漏,然而没想到,宇文焯竟然会选择放过赵禩!
想不通。
可是再想不通,如今也没什么好想的了。
冯保合忙道:“殿下且宽心,江枫已经把王府隐卫尽数带去,如今正在追杀七殿下,且东境那边已经封锁全境,七殿下是怎么也回不来的!”
荣王沉声道:“本王还是不不能安心,看来这里的事情不能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
冯保合一惊:“殿下是要……”
荣王神色凛然的咬牙沉声道:“若非如此,难道要坐以待毙么?何况,成王败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管赵禩能不能回来,本王终是要走这条路的,否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若他只是个闲散王爷,或许只要安分守己还能安然一世,可是他不是,从他打算争夺帝位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他们都不会放过他,而他,也不想回头。
这本就该是他的!
他本是嫡出,如果母妃没有被贬妻为妾,他是嫡长子,本该是太子,这秦国的江山本该是他的,可是,如今他却只能靠自己筹谋算计才能离那个位置近一点,拼死一搏才能得到该得的,他好不甘心啊。
冯保合道:“那属下这便按照殿下先前的吩咐去做安排?”
荣王点了点头:“嗯,再有,立刻去请何统领来见本王。”
“是。”
“去吧。”
“是!”
与此同时,宫中。
夜晚中的乾元殿,灯火通明。
皇帝坐在榻上,阴着脸听着暝绝的禀报。
“……暗龙卫的人伪装成殿下离开后,被除掉了不少,幸存下来的人传回的消息,说殿下已经安然离开炤都,却不知所踪,如今意图杀殿下的人正在东越境内大肆搜寻,而东越也对此持默认态度不予理会,甚至任由那些人在东越境内追寻殿下,显然是与意图谋杀殿下的人有所勾结,只是那这些人似乎不是同一股,尚且不能确定有谁的人。”
皇帝沉声道:“不管是谁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杀老七,还与东越人联手,看来是知道了朕的打算了,若朕没猜错,荣王必定参与其中!”
“那陛下打算如何?”
皇帝想了想,道:“以老七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脱不了身,不过怕是也难回来,你再派人去东越,想办法接应老七,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事,最重要的是,尽早带他回来。”
“陛下,还有一事极为蹊跷。”
“何事?”
暝绝低声道:“东境那边传回的消息,义阳侯下令封锁边境的整条边防线,不许任何人出入。”
皇帝闻言,面色陡然一变。
“沈镐?”
“是。”
皇帝神色阴鸷的眯了眯眼,随即阴冷一笑:“看来,沈家也留不得了。”
一个两个,都在自寻死路!
暝绝垂眸不语。
“南边呢?刺杀楚胤之事如何了?”
“回禀陛下,属下收到南边的消息,楚王不知所踪了。”
皇帝闻言,当即神色一变,问:“不知所踪?怎么回事?”
暝绝摇了摇头道:“属下倒也不知具体情况,只收到消息,那里的暗龙卫说楚王已经不知所踪有些时日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一无所知,而楚王的人却还在陆续拔除七殿下安插在南境的人,到四日前为止,已经折损了四成了,特别是军中的人,已经折损了不下一半,剩下的人皆不知楚王下落,且还要躲避楚王的人,怕是很难完成陛下的命令了。”
皇帝冷哼:“全都是废物!”
“陛下息怒。”
皇帝沉声道:“楚胤若还在南境便罢了,就怕他已经回来了。”
暝绝道:“可是陛下,如今南境局势紧张,孙策仍在重伤,军心本就动荡,军中需要楚王坐镇,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皇帝沉思片刻,道:“此事说不准,你先派人沿途拦截,记住,派你手下的那些精锐,再让沿途城池关卡加以封锁,如若不是便罢了,若是他回来了,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能让楚胤回来,尤其是现在,若能杀他,朕有重赏!”
“是。”
皇帝这才又问:“荣王那边如何?”
暝绝立刻道:“属下亲自探查过,荣王一切如常,他已经多日未曾去过骁骑营,除了处理手头上的政务,便是去城外庄子陪荣王妃养病,据骁骑营那边传回的消息,近日骁骑营很平静,荣王在军中并未有任何动作。”
皇帝冷冷一笑:“哼,他怕是在等东越的消息呢,派人继续盯着,尤其是骁骑营,军中有任何动静便来禀报。”
“属下已经派人盯着,陛下放心。”
皇帝想了想,又吩咐道:“还有,谢家那边这般下去不是办法,你去告诉谢永恒,朕的耐心有限,他若是再没有办法打破眼下的局面,连几个妇人都对付不了,谢家还有别人!”
“是。”
“去办事吧。”
暝绝这便退下了。
皇帝坐在桌案后面片刻后,也随之站了起来,可是刚一起身,头忽然一阵晕眩剧痛,他不由得手捂着头再度坐下,脸色有些难看。
守在外面的何福再暝绝出去后立刻走进来,看到皇帝坐在桌案后面支着头一脸难受的模样,立刻大惊,忙上前询问:“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龙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