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啪——!”玻璃杯砸在了墙上的计分器上。
    没碎,落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好多圈儿。
    ……
    给余笑打电话的是傅锦颜,在家里的时候余笑没有接电话,从电梯里出来,她回拨了过去。
    “褚年,我是傅锦颜,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余笑把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关上了后备箱,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在猜测锦颜想对自己说什么。
    “你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电话那头,坐在沙发上戴着黑框眼镜的傅锦颜紧张地抓着手里的笔,她深吸一口气,按照自己在电脑屏幕上敲出来的字,小心地说:
    “是这样的,过几天就是余笑的生日了,我想跟你确定一下她左腿上的疤是不是还那么大?我这边预约了一家医美医院,他们有最先进的祛疤手术,我想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余笑,毕竟……毕竟余笑腿上的伤是她十六岁那年为了救在游泳池里呛水的我,才被刮伤的。
    这个事情你别跟余笑说,我想给她个惊喜。”
    “嗯。”余笑答应了,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她今天笑了很多次,唯有这次足够的真心愉悦。
    听见这样的简单的回答,傅锦颜说不出自己是该满意还是不满意,下一秒,属于男人却熟悉的语气从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
    “那个伤不是在右腿的小腿上么?明明是十七岁那年有个臭丫头非要去海边游泳,结果游了一小半就脚抽筋了,为了把人拉回来,足足游了二十分钟,也不知道在哪块石头上就把腿给刮伤了,腿受伤了还泡在海水里,那滋味,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一辈子都忘不掉……
    傅锦颜把食指塞进了嘴里,好一会儿,她才压下了嗓子里的哽咽,说:
    “你……你是……”
    “我是余笑。”交换身体至今,这是余笑第一次说出这句话,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想到了不久前决定离婚,彻底成为“褚年”的自己。
    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余笑!”找回了自己语言能力的傅锦颜依然是傅锦颜,“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跑进了褚年的身体里?你们是在演电影吗?《换边》还是《变身小姐》?你们是什么时候换的,我说怎么前几次我看见……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反正就那么奇怪!”
    看一眼时间,余笑面带笑容地说:
    “我晚上九点的飞机飞京城,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不要约个地方面聊?”
    “行,反正是见你我也不用洗头,就约在……我家楼下这边的牛排店吧,去年咱们吃过的,我这离机场也近一点儿。”
    余笑欣然同意。
    挂掉电话,她一踩油门,开着车离开了地下车库。
    朋友、事业,属于她的都在远方,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苦苦挣扎于混乱婚姻里,甚至为此不惜怀孕生孩子的男人。
    她应该去看见那些好的东西,做更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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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我什么都想要
    “原来你们结婚纪念日那天就交换了?那也挺久了。”
    傅锦颜来得匆忙, 没有洗头,只是把头发都梳成了一个顺滑的马尾扎在头顶, 清楚地展示她略高的发际线——这是编剧这个行业的通病了。
    扶着黑框眼镜,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褚年”,然后笑着说:
    “你这换了身体之后对他不错呀, 我说怎么之前看着帅了不少呢, 倒是褚年……呵呵,上次被他自己的亲妈欺负成那样, 我还说呢,你虽然之前恋爱脑到了没救的地步,也不至于被褚年的妈堵在门口指着鼻子骂呀。”
    余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
    从前褚年的妈妈并不是这么过分的, 她面对自己儿媳妇的时候底气十足,并不需要歇斯底里, 现在余笑明白了,因为那时候的褚年妈妈有儿子专款小金库养着,自然优越感十足。
    可是自己成了褚年, 断掉了那笔钱。
    这才是褚年的妈妈态度越发极端的原因。
    “不过, 你们这样……”傅锦颜的牛排端上来了,她的餐刀在牛排上划了一下, 并没有切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呢?”
    余笑抬眼看看为自己担心的好友,又垂下眼睛说:
    “我们换不回去了。换回去的条件是我重新爱上褚年, 很爱……像从前那么爱, 可他出轨了, 我现在用他的身体,身体不错,事业也不错,我也没有换回去的打算了。”
    “当啷。”餐刀掉在了磁盘上,傅锦颜瞪大了眼睛看着属于褚年的脸,偏偏又知道是余笑,一时间竟然把几百字的臭骂给吞了回去。
    “你也不用生气,要不是他出轨让我清醒了,现在我们已经换回去了,我也就还是那个……被你骂都骂不醒的傻子。”
    余笑是在笑的,傅锦颜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看着余笑,她很认真地问:
    “你现在开心么?”
    余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我接手了这个身体之后,成功升职了副经理,最近在做的项目被总公司那边看重,让我去京城加入专项小组……我觉得现在才是我应该过的日子。唯一的担心就是,要是有一天那个计分器突然消失了,什么游戏结束了,我们再换回来,我不就是给褚年做嫁衣了么?所以,我今天回去是想跟他离婚……”
    傅锦颜的面前,余笑的头比刚才更低了一点。
    她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说:
    “他告诉我,余笑的身体,怀孕了。我告诉他,最好打掉。”
    眼泪落在了镂空铁艺桌腿支撑的透明桌面上。
    余笑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一把刀,今天褚年把她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自己又生生拔了出来,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可她其实还是在乎的,并且痛彻心扉。
    “锦颜,当女人太苦了,心里有一百道槛,一步迈不过去就得摔回去,每迈过去都得流血呀!那是我的孩子……他用我的孩子威胁我让我不离婚!我不能有一点点在乎那个孩子,不然他就赢了,他就又抓住我了,我所有重新开始的一切,就又属于他了!”
    从见面到现在,傅锦颜才终于明确了自己面前的是余笑。
    这并不是说她对余笑说的□□身体的事儿有什么怀疑,而是余笑在她的面前展现出了一种陌生的、伪装强势的气质,在这一刻,终于褪去了。
    “我懂。”傅锦颜把手边的纸巾递过去给她:“看看你现在,你有没有觉得比你从前好?”
    擦着脸上的眼泪,余笑点头。
    傅锦颜难得软言安慰她:“比从前好就够了,哪怕就是好一点儿呢?那也是比从前强。”
    余笑恢复的比傅锦颜想象中快得多了,没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脸上是带着笑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以前傻,现在我知道什么才是对我好的,他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没有办法,等孩子满周岁了,我还是要离婚的,我还要把孩子争取到手,既然决定了要彻彻底底地成为褚年,我也得让自己安心。我什么都想要,可我凭什么不能要呢?”
    她在笑,傅锦颜却宁肯她像刚才那样哭。
    余笑却对她眨眨眼,故作淘气地说:“男人怎么能随便掉眼泪呢?”
    ……
    晚上九点,面对着电脑工作的傅锦颜突然停了下来,打开另一个文档,她快速敲下了几行字:
    “彻底的自我否定,能够让一个人获得真正的解脱么?从前全心全意地奉献与牺牲是否是另一种自我否定?从一个否定走向另一个否定,看不见的心结会不会越来越大?”
    敲完之后看了一会儿,她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算了,她现在这样至少比从前好,说不定工作多了,看见的多了,也就学会原谅自己了。要是我说多了,她再跟我来一句‘等你被男人伤透了心你就懂了’,我可怎么办?”
    摘下眼镜来擦一擦,上挑的眼角犹如刀锋,傅锦颜勾着唇角说:
    “在她自己想明白之前,我能做的,也就是帮她盯着这个身体吧。”
    ……
    既然决定了要留下孩子,褚年也开始规划自己“怀孕”之后的生活了,虽然这个“规划”的第一道坎就是怎么也迈不过去的孕吐。
    实在迈不过去,他太累了,于是睡了过去。
    睡了两个小时的褚年起床,打开手机的微信,除了余笑的妈妈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的叮嘱,让她不要娇气好好上班之外,也没什么人找她了。
    余笑曾经的生活,就在这个短短的通讯录里面,除了一些亲戚朋友和曾经的同事之外,更多的是一些卖蛋糕的、卖水果的、还有代购大牌男装的。
    褚年的视线往下滑,看见了牛姐的微信。
    他那段长长的的关于文件表格化整理的介绍内容还躺在输入框里没有发出去。
    其实才两三天而已,他却觉得自己其实经历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冬天,且并没有迎来一个春天。
    只不过暂时找了个山洞把自己埋进去了罢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胸口细碎的酸胀感,褚年认真润色起了这段介绍。
    他必须继续工作,不过等生完孩子,他也就废了。
    润色完了之后,褚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他咬咬牙,还是把消息发了出去。
    又发了一条:“牛姐,我这两天得了肠炎没有好好工作,心里实在很愧疚,尤其是惦记着还欠了您的这份介绍,谢谢您对我这个刚入职新人的种种关心和努力,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会努力追上工作进度,不辜负你的关心和期待。”
    文字后面还缀了一串儿的花儿。
    看着信息发送了出去,褚年默默从床上站了起来,按照经验,他又要到想吐的时间了。
    果然,过了不到两分钟,他的胃部一阵抽搐,又把一腔酸水带着食物消化到了一半的残渣交给了马桶。
    “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呕!”
    就在他抱着马桶欲生欲死的时候,被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褚年洗了把脸出来,看见微信提醒,连忙点开了。
    “余笑,我之前和老朱谈工作的时候他也没跟我说你病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继续做这个文档管理了呢,不过我现在在港城,这边有一个设计展我来学习一下。你这个东西等……等下周二吧,我带你到我的设计室,你看看我的文档怎么也弄这么个东西。”
    下周二。
    褚年敲字回应道:“好的牛姐,我这几天会再把这个表格模式完善一下,祝您在港城看展有所收获。”
    牛姐的回复是一张照片,满桌的特色茶点,显然正跟人在外面宵夜。
    面对仿佛能溢出香气的图片,褚年反射性地觉得胃部抽搐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他慢慢喝了下去。
    到了下周二,他的这个吐肯定得好了才行。
    褚年的“雄心壮志”只维持到了睡觉,第二天一早他再次被呕吐的**给活活顶醒,跪在马桶前面,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软。
    腿是软的,腰是酸的,背也难受,甚至胸前……
    是不是涨得大了。
    褚年迷迷糊糊地想着,努力想站起来,却又觉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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