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连庄尤也变小了!
雪豹赶忙凌空一跃想将衣团里的庄尤叼住。
可没想到他这个成年豹豹的身体弹跳力实在太强,这边爪子刚离地,那边豹眨眼间已在十几丈开外,直接跟半空中的庄尤撞在一起,双双从崇山峻岭小山般的后背上滚了下来。
成年雪豹的长毛十分柔软厚实,庄尤被他裹着倒也没摔疼。
雪豹实力见长,人形自然也不例外。
薛羽感受体内有些陌生却浑厚的灵力,吸取刚刚豹豹的教训,将小小一团的师父抱在怀里,垫着脚小心翼翼飘落在地。
他举目四望,不禁有些疑惑。
他们明明是进入一片山间云雾,此时入目却是开阔田野,山脉影子在极远处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好似一副逼真的水墨画。
庄尤!崇山峻岭轰隆轰隆转身,霎时一阵地动山摇。
与岑殊一样,庄尤的身型也缩小了很多,只是比七八岁的岑殊更过分,他整个人埋在自己的衣服堆里,看起来竟是刚会走路的年纪。
他用藕节般的小胳膊艰难将衣带缠在自己身上,口齿不清说道:这云雾竟能把人岁、岁崇山!
只见崇山峻岭伸出翅膀尖勾住庄尤的衣带将他整个人抛了起来,新奇又兴奋道:你竟然变得这么小了!
庄尤被抛出几米高,又被崇山峻岭轻飘飘接住重新抛了上去。
放我放我下来!
崇山峻岭充耳不闻,好一副十分解气的样子,一边发出欢快的啼叫一边不停把庄尤上下抛着:哈哈!这下换我来揍你了!
这是在干什么.jpg
薛羽在一旁目瞪口呆,却没忍住,鬼使神差向怀里的岑殊看了一眼。
刚刚他捞人捞得急,自然怎么顺手怎么来,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正抄着岑殊的膝弯,还没他大腿高的岑殊正坐在他手臂上,一只胳膊还搂着他的脖子。
两人鼻尖只有两掌之距,薛羽滚了滚喉咙:嗯
岑殊脸上霎时出现一种十分明显的警惕神色,撒开勾着薛羽后颈的手,从他怀里跳下了地。
然而雪豹早在一旁等待许久,岑殊拖着长长的衣摆刚一落地,还未站稳,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劲风袭来,他被一团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扑在地上。
雪豹揣起爪子,将人搂在胸腹长得出奇的白毛毛里,脑袋不住蹭着岑殊的颈窝。
然而这个岑殊实在太小了,他身体把人压得严严实实,长长的尾巴却无东西可缠,只能不满地啪啪拍着身后的草皮。
小岑殊白嫩嫩的双颊冲上一片红晕,抱着雪豹的脑袋向外推拒:小羽
芜湖,翻身农奴把歌唱!
昨天他还被岑殊抱在怀里当小孩哄,今天自己就长到人两倍大了!
薛羽霎时理解了崇山峻岭抛庄尤的感觉,将宠物的快乐建立在欺压无法还手的主人身上,那才是宠物能得到的最极致的快乐!
要是岑殊戾气爆发的时候也这么小,那他霸王硬上弓起来肯定不会那么费劲了!
咦?
雪豹停下蹭人的动作,看着身下的小主人歪了下脑袋。
薛羽蹲在岑殊身边仔细端详了一阵,又掐了下对方露在外面的脸颊这真的只是顺手,毕竟这人整个儿都埋在雪豹身下,只剩一张憋红的小脸露在外面,薛羽想掐别的地方也掐不着。
指腹一片柔软滑腻触感,并没有之前那种戾气入体的刺痛,甚至
他小心翼翼试探:师父你的戾气是不是没了?
岑殊一愣,凝神分辨后脸上显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薛羽见状暗喜道:师父你修为是不是也没了?
岑殊探了探空空如也的经脉:
半个时辰后。
玩够了的宠物们终于把自己主人该放下的放下、该松开的松开,众人围坐一起,准备商讨这是怎么一回事。
三岁大的庄尤勉强用衣带蔽体,脸颊和手臂上留着一片一片羽毛刮过的红痕。
小山一般卧在一旁的崇山峻岭探讨好似的用鸟喙蹭了蹭庄尤,但他力道太大,直接把人推了个跟头。
崇山峻岭见状赶忙用尾羽将人一圈,十分理直气壮道:你皮肤怎么这么嫩呀!
听了这话,薛羽也偷眼瞧了瞧身旁的岑殊。
他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刚刚捏人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此时岑殊嫩得出水的脸蛋上还留着一块显眼的指头印子,看着还怪可怜的。
薛羽又不是崇山峻岭那二傻子,为避免岑殊秋后算账,他赶忙指挥着雪豹也推了岑殊一把。
岑殊没了修为,整个人与凡人小孩没有一点区别,十分轻易便又被雪豹推了个跟头。
呜太爽了,这也是我这样的小猫猫能做到的事情吗!
薛羽仗着自己眼睛藏在黑纱带后面别人看不见,那双眼便一直愉悦地眯着,还不耽误自己操纵人形上前。
他装模作样地推开豹脑袋,将自己的小师父扶坐起来,又扭过头义正辞严训自己大号:虽然师父小小一团相当好压的样子,但你也不能仗着体型差欺负人知道吗?
说罢,他很是狗腿地帮人掸了掸雪白长袍上不存在的浮土,一本正经拉偏架:师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铁定不会跟小羽一般见识吧!
小豹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推推主人罢了。
说罢,雪豹十分亲昵地凑上来,侧躺在地上四爪伸展,将人形跟岑殊一起圈进柔软的腹毛里,一条几乎跟身体差不多长的毛茸尾巴伸过来,缠在了岑殊腰上。
小岑殊人没长大,腰肢十分纤瘦,只可惜这个姿势不太方便,纵使豹尾巴再长,也只能在腰间缠上一圈半。
岑殊被拉得歪在雪豹怀里,背靠着一片温热柔软的绒毛,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大得出奇的桃花眼看了薛羽一眼,目光欲言又止,十分一言难尽。
那边岁崇山峻岭全程围观薛羽双开小号自己给自己洗白,霎时间被这种可耻的行为震惊了。
他看了自己主人一眼,亦有样学样哼唧道:庄尤你大人有大量,铁定不会跟岁崇山峻岭一般见识吧?
庄尤还在归置自己的衣袍,闻言板着一张小脸冷冷道:你就没想过咱们还是会出去的吗?
毕竟是帮自己探过路的兄弟,薛羽不忍心二傻子受苦,赶忙转移话题道:出不出去还是后话,当务之急咱们还是看看这地方是怎么一回事吧!
庄尤有些颓然,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稚童脸上,那未免显得有些奇怪:如今这样,就算那传承近在眼前,我也没有一争之力。
薛羽就劝:哎呀,来都来了。
你争不了,我争不就行了?崇山峻岭不忿说道,争下来就给你!
薛羽心道那你可得加大油啊,毕竟那可是从气运之子嘴巴里抢食吃。
反正他只不想让传承落在李修然手上,给别的任何人他都无所谓。
他想了想,又觉得逻辑有点转不过来弯。
原著中的普罗米修斯上山是为寻仙,下山是因为家中还有牵挂,庄尧孤家寡人一个,下山做什么?
他问:既然庄先生对鸿武宫传承有兴趣,为什么还要叛出长耀门?总不会是嫌弃人家水平差吧?
庄尤平静道:凡人寿数何其短暂,百年之后谁又能照顾崇山?
至于为何又下山庄尤顿了顿,长耀门门规森严,我不能时常出来。
薛羽默了。
懂了,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庄尤真是操碎了一颗主人心。
只是这理由听起来就十分不大义,这样不大义的普罗米修斯,真的做得出往外传火的事儿?
蝴蝶扇扇翅膀,扇得整本剧情都跟原来劈了个大叉。
薛羽索性不想了,破罐子破摔回归正事:师父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岑殊摇了下头。
修仙界已存千年万年,形成的死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这一眼他也看不出来。
唉,师父的修为要是在就好了!直接算一算就行。薛羽又懊恼,果然是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金大腿和好欺主人不可兼得。
薛羽看着自己小师父,他宽大袖摆遮住大半手背,只余八根短短的指头尖搭在腰间的豹尾巴上,一团白白软软的人陷在同样白白软软的长毛毛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乖巧、俊秀,又可爱。
薛羽可耻地萌了,他又忍不住使唤雪豹贱嗖嗖地扒拉人家一下,忍痛想,翻身农奴做主人还不够,还要啥自行车呢?
岑殊身子一歪被雪豹推上人形肩头倒也没生气,见人正扭头愣愣朝着他,便很自然地将雪豹爪子往怀里一抱,淡定问:看我做什么?
薛羽赶忙转了转头,尴尬摸了下鼻尖随口扯谎:不然师父现修一修?
岑殊沉吟:此地灵气稀薄。
人形迟钝,这么一说薛羽才反应过来,这地方的灵气比起外面来稀疏了十倍不止!
众人是穿过一片云雾到这里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这古怪云雾笼罩的地方,是与外界不相通的,如果不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极其耗费灵力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云雾罩起来的时候,还是八百年前清世行动之前!
还没等他想明白,只听岑殊又道:我等并不单是体型变化。
薛羽刚想说这不是废话吗,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不对。
不说修为是实打实修出来的东西,说没就没实在非常可疑,但岑殊灵府中的戾气怎么会没了?!
那可是贯穿原著,八成是由天道降在岑殊身上的东西,竟在小小的一个秘境中被拔除了?!
阿羽。岑殊从毛毛堆中艰难扭头,看了身旁一样靠在雪豹身上的薛羽一眼,探探自己修为。
啊?
他呆了呆,伸出一根指头指了下自己鼻尖:是在叫我吗?
岑殊的目光霎时间又有些一言难尽。
一定要形容的话,就仿佛薛羽看隔壁的二傻子崇山峻岭。
薛羽脸不自觉一红,腹诽,这怎么能怪他?这缺德玩意儿以前从没叫他叫得这么亲近,从来都连名带姓叫大名。
想来也不知是之前薛羽帮岑殊吸了两次戾气,让师徒俩之间关系亲近了一些,还是人在死地中、风水轮流转,岑殊也得讨好讨好他。
只是叫他阿羽,叫雪豹小羽,看不出来祖宗还挺会端水的。薛羽阴阳怪气地想。
想归想,他也没闲着直接开始探自己修为。
待探到下腹丹田处那十分陌生的东西时,他一疑又一喜,直接从雪豹身上蹦了起来:我结丹了!
虽然金丹境的名字是后起的,但结丹这个说法是通用的,不存在掉不掉马。
岑殊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此地并不是单纯变幻来人年龄,而是操纵了时间。
也就是说岑殊回到了小时的身体状态,七岁时的岑殊灵府中自然没有戾气。
就好像是当年岑殊为薛羽修黑纱带时的手法。
他并不是使纱带本身修复了,而是借用了纱带没损坏时的状态。
这操纵时间的手法略有熟悉啊。薛羽暗戳戳猜测,这破地方不会是我天衍宗哪一个师祖弄出来的吧?
岑殊摇了下头:不知。
害,没关系!
薛羽双手叉着腰豪气道:既然我现在已经是第三重境了,我自己也能算!
有主人可以欺,金大腿还是我自己,怎会有这样的好事?
薛羽飘了。
金丹期是修士的一个坎,代表仙体已成,既可以辟谷,又可以御剑飞行,已经是个妥妥的修士了。
薛羽想着,他都已经金丹了,卜算是否应的时候总不用影分|身搓螺旋丸了吧!
嗯!
嗯?
我碗呢???
我那么大一个青花大瓷碗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第八大奇迹,今天的我竟然按时更新了!!
为了全勤!我这个月必不会断更!断更我是狗!!
第42章 042
这件事真的不能怪薛羽。
主要是他修为太低,这碗平时也不能像岑殊那样收在袖子里只能捧手上,着存在感真的太差,写着写着啊不对,是在手里捧着捧着,就把碗给捧没了。
本命应盘要是把能挂腰上的剑,他还能把自己的剑老婆弄丢吗?!
这一切都是时臣的错!
现在回头想想,薛羽明明记得自己在翻手星河上的时候还是捧着碗的,那就只有就是穿过云雾的时候那突兀摔的一家伙,才让他失手把碗给丢了。
他们几个都落在这儿,那他的碗应该也在。
薛羽蹦跶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把雪豹赶起来看了看他毛毛下面,没找到,又狐疑地看着旁边卧着跟坨小山似的崇山峻岭。
薛羽:你是不是压着我碗了?
薛羽的碗天天捧着,崇山峻岭是知道的。他扭扭身子感受了一下:没压着。
薛羽:你起来。
崇山峻岭:
兽与兽之间的信任就是如此脆弱。
崇山峻岭跟被轰赶的老母鸡似的扑棱起来挪了个位置,一阵鸟飞豹跳、兵荒马乱后,薛羽还是没找到他的碗。
岑殊实在看不下去了:你
薛羽转头一看,只见刚刚在那边找碗的时候,不仅雪豹站了起来,就跟他妈在家里拖地一样,以防碍事雪豹还顺尾卷着岑殊举了起来,因着他注意力全在人形这边,雪豹就没怎么注意,一时也把人给忘了。
此时他个头小小的师父便还维持着一个双脚离地的姿势,被尾巴卷着悬在半空中。
岑殊人再小也是有重量的,原本卷在他腰部的尾巴便滑到腋下,宽松衣袍向上卷着堆在岑殊胸前,把人家精致小巧的下巴颏埋了一半。
受害者双手乖巧搭在缠在他胸口的毛茸尾巴上,表情平静、情绪稳定,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