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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糖果屋五颜六色,鲜艳丰富。柔软如棉花糖的大床上,美丽的青年阖着眼。他有着玫瑰花一般的脸庞,散发诱人的芬芳。颀长的身体被薄被盖住,修长的腿露在外头,睡颜极为漂亮。
像被雨露浇灌后悄然盛放,尽态极妍。
沈浮白醒了。
他茫然了一会儿,身上的被子滑下来,颈窝与锁骨处斑驳又狼藉。
沈浮白缓缓转过头,盯着还在熟睡中的姜珩,眼里闪过杀气。那是比往日的起床气还要恐怖的杀气。
沈浮白一把翻身跨坐在姜珩身上,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掐死再说!
人刚上来,手还没碰到脖子,姜珩突然睁开眼,拽住他手腕,带得沈浮白整个人趴他身上。
“大清早的,想干什么坏事儿?”姜珩揶揄地问。
沈浮白咬牙:“杀你。”
姜珩玩味:“用色诱的方法杀我?”
“……”沈浮白才注意到他们都没穿衣服。
他简直像个蓄意勾引的小浪精。
沈浮白立刻就要下去,被姜珩抓着手腕不放。
“你放我下去。”
“不放。”姜珩懒懒道,“是你先动的手。我躺平任操,你尽管上。”
沈浮白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脸呢?”
“在这儿。”姜珩仰起了脸,“怎么,你要亲吗?”
对方越来越不要脸,沈浮白脸越来越红:“现在有七点了吧?赶紧放我下去,我要去晨练。”他现在这个状态哪有力气去晨练,只是找个借口脱身罢了。
姜珩悠悠道:“要晨练,何须下去?”
“姜珩你#*@¥……”玫瑰花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娇艳盛放。
“好吵。”姜珩挑起他的下巴吻了吻,轻抬起眼眸,“乖一点,不然今天你都出不了这间屋子。”
沈浮白欲哭无泪。
为什么珩珩突然变得这么霸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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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姜珩如愿以偿地把那颗觊觎许久的酒心巧克力,一层一层剥开吃掉。
滋味很美好,心情很美妙。
事后姜珩穿戴整齐扣上衣领子最上方的扣子,转身问沈浮白:“出去晨练吗?”
沈浮白没精打采地抬起眼皮:“这都中午了。”
姜珩:“那起床?”
沈浮白缩回被窝里:“不起,累。”
姜珩俯身亲了他一下:“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去买早餐……”他看了眼外面的太阳,改口道,“午餐。”
姜珩出门了。
沈浮白掀开被子,坐起身,疼得脸白了白。
他第一次练劈叉的时候都没这么疼过!
沈浮白摸到手机,一登微博,卡了一分钟,然后手机黑屏了。
沈浮白:“……”
是时候换个手机了。
沈浮白耐心等了会儿,等手机重新亮起来,没开微博,先开微信。
他有两个微信,一个私人用,一个工作用。私人的那个只加了李曼小林和珩珩。毕竟以前他连微信头像背景都是珩珩,朋友圈发的也都是追星相关,这个秘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沈浮白微信上把亲朋好友的祝福都回复了,切出来时才发现昨晚有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伊桑的。
六年没联系,一通电话就说他答应人求婚了,估计把伊桑吓得不轻。等冷静后再打过来,沈浮白早就和姜珩翻红浪翻得什么也听不见了。
沈浮白在百度上输入伊桑的英文名,跳出来的结果都是——
谁杀了伊桑?
特工伊桑。
《地球上的星星》伊桑。
……这都什么跟什么,毫不相干。看第一条沈浮白差点以为伊桑死了,昨晚最后给他打的求救电话。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伊桑名气还没有大到中国来,他在百度上搜当然搜不出什么,只有一堆重名的。
沈浮白翻墙到外网,再次搜索伊桑·加西亚,这次出来的结果就多了。
他点进第一条,跳出来的是一名英俊的外国少年。
十八岁的白人少年,棕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眸,俊美得不似凡人。也不愧是超模,年仅十八就已身高一米八五,比沈浮白还高五公分。
当年才到他肩膀的小不点,现在也这么大了。
伊桑在美国时尚圈还是新人,刚崭露头角不到一年,已经颇有名气。很多杂志封面都有他的身影,是各大时装秀的常用模特。在最新的履历上,他试镜上了查普曼导演《净土》里的精灵角色,似乎有向演艺圈发展的趋势。
难怪他和谢利尔有联络。
第85章 何其有幸
沈浮白翻着伊桑一张张硬照,浏览过他这些年的成长历程与辉煌的履历,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骄傲。
那是他的弟弟。
沈浮白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两秒,很快就被人接起。伊桑惊喜的声音传来:“brother!”
沈浮白应了一声:“long time no see,ethan.”
伊桑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少年轻轻地问:“哥哥,那个向你求婚的男人对你好吗?”
沈浮白扬唇:“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
伊桑追问:“比家人还要好吗?”他突然顿了顿,低声说了句抱歉。
家人这个词,对伊桑来说很好。对沈浮白来说却并没有那么好。
他们有太久没有说过话了,昨晚的一通电话很是仓促。如今兄弟俩有时间慢慢说,反倒不知道从何说起。
伊桑问:“哥哥,你六年前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我们都联系不上你,很着急。”
沈浮白回答:“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在中国当了大明星,明星是很忙的,联系方式也都会换掉,为了保护隐私。”
“可你这六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如果不是谢利尔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个中国人,我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你。”伊桑恳切地问,“你一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你能告诉我吗?我……”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伊桑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谈话。
然后伊桑说:“哥哥,妈妈想要和你说话。”
沈浮白怔了怔。
几秒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像在屏住呼吸:“maderira.”
沈浮白心被撞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
女人又唤了声:“maderira.”带着哭腔。
沈浮白低低说了声:“um,i'm here.”
女人直接哭出了声:“i miss you.my child.i miss you very much.”
她很想念这个孩子。
沈浮白轻轻笑了一下:“可是,当初不是您选择送走我的吗?”
怎么可能一点怨怼都没有。
从小到大遭受的忽略与冤枉,被放弃的委屈,被轻视的不甘,又岂是女人后来幡然醒悟后那自以为是的弥补可以化解的。
骄傲的母亲意识到自己错了,可从来不肯道歉,只是在行动上对他好了些,在他刚来到中国的时候经常给他打电话。
可那又怎样?还不是放弃了他。
在那一通通远洋电话里,母亲不只一次问初到异国的男孩。
“对中国的环境适应吗?”
“适应。”因为在哪里都一样。
“会想家人吗?”
“不会。”顶多偶尔挂念一下弟弟。
“下回聊。”
“好的。”好烦。
……
他从未原谅,因为她从未道歉。
他不过是失望透顶,不在乎了。
然而内心终归还是在意的,否则他不会在时隔六年,听到母亲声音的瞬间,手还会发抖。
他始终记得,那个带他闯进校长办公室,给他找场子,警告同学不许欺负他的母亲。
“我……”女人在那边踌躇,“我听伊桑说,你有了男朋友……他好吗?家里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沈浮白静静问:“您是要干涉我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