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水稍稍浇灭了心里的火,也让他的神智变得清醒许多。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一个个画面,仿佛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掠过。
他伸手挥开这些旖旎的画面,臊得跺脚,把床震得响了好几下。
“草草草草草!”
那不是他,绝对不是他!毫无廉耻!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他都干了什么啊……
雨我无瓜!
都是发情期的锅!
半晌,他翻了个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然后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又凑上鼻尖细细闻了闻。
季屿:“……”
刷过牙,口气很清新,但就是觉得还有点微腥和苦涩的味道残留其中。
疯了。
真是疯了。
季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贺宙也没闲着。
他洗完澡后没急着陪季屿温存,而是把那份凉了的饺子又拿去加热,加热后连带着几包能量棒一起放到季屿床头。
做完这些,贺宙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只扫地机器人。
就要打开开关,躺在床上的人却忽然开了口。
“……不能扫。”
贺宙抬眸看向窝在床上的人:“嗯?”
“那些东西都是……湿的,扫不掉,会弄得到处都是。”说完季屿拉高被子挡住脸,闷着头一声不吭。
但很快,被子就被人拉了开来。
熟悉的alha气味充斥鼻尖,季屿别开眼:“干嘛?”
贺宙道:“先别睡,把东西吃了再睡。”
“……哦。”
季屿撑着床坐了起来,刚要去拿筷子,眼前的人便眼疾手快地把盘子连同筷子一起拿在了手里,神情自然地要喂他。
贺宙笑笑:“都忘了你手上没力气了。”
季屿:“……筷子还是能拿得动的。”
贺宙没把筷子给他,只把饺子往他最前碰了碰:“吃吧。”
季屿:“……”
再多说未免显得墨迹矫情,季屿深呼吸了下,张开嘴,就着贺宙的手一连吃了半盘饺子。
他摇摇头:“吃不下了。”
贺宙:“好。”
他没有多说,当着季屿的面把剩下的饺子全部扫进了肚子里。
盘子连同筷子被放到一边,贺宙又道:“你赶紧睡,什么都别想了。”
他伸手摸了摸季屿的头,垂眸看着这个被他疼得身上仍泛着浅粉色的小oga。
小ogea……
贺宙在心里品了品这个称呼,笑意在眼中堆叠。
其实季屿只有一米七八,身材纤细,头发软软的,嘴唇也软软的,相比他的体型来说确实显得娇小又柔软,但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用小ogea来形容自己的伴侣。
因为自己这个oga有时候比他这个alha还要alha,不仅没有oga的敏感细腻,还粗神经的很。
但现在……
略微粗糙的指腹在那泛着红的眼角上蹭过,落在那微张的红唇上。
贺宙目光沉沉,大拇指不由自主地在上头反复摩擦。
他还记得那张因为吃不下而泫然欲泣的小脸。
还记得那被呛得不停咳嗽,嘴角黏满污秽的嘴巴。
尤其是那双眼睛,渴望时的圆睁,满足时的眯起,还有勉强时氤氲起的水雾……
“疼。”季屿躲开贺宙的手。
贺宙弯起眼,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啄吻两下。
不给摸唇,他就抓着他的手腕轻轻地揉。
指腹摩擦着柔软的皮肤,贺宙看着季屿,眼里心里都是这个香香软软的小oga。
怎么这么好看的?
他看着季屿,心里升起疑惑。
他就是这么好看。
然后又在心里自己回答了自己。
“还让不让人睡啦?”季屿没好气道。
“好好好,你睡你睡。”贺宙把季屿的手放进被窝,又给他掖了掖背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痴汉。”季屿忽然说。
贺宙愣了愣,无奈地看着季屿笑:“为什么这么说?”
“老揩我油。”
摸脸,摸唇,还摸手。
指腹还蹭啊蹭的,要不是他开口,说不准都不会放手。
贺宙听完只是笑:“不止揩油,还把你吃干抹净了。”
季屿:“……”嚯,还挺理直气壮!
贺宙又道:“还不止一次。”
说着抬头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两天半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次。”
季屿:“……”
这个“好多好多”,听起来好特么涩情,又好特么凶残。
他抿抿唇,被窝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扶在了腰上。
似是看到了薄被下的动静,贺宙忽然道:“我还买了腰托,待会用。”
季屿:“……”求求你闭嘴。
他闭上眼翻了个身,“我睡了。”
贺宙低低地笑起来:“好。”
在季屿半梦半醒之际,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被子被人掀开。
他想睁眼,但实在太困,只在背后贴上一个热源的时候咕哝了两声,没一会,又自发地往后靠了靠,紧挨着热源。
贺宙紧拥着季屿,把脸埋进季屿肩窝。
呼吸着诱人的气息,他闭上眼,等待着小oga下一次发情热的到来。
第80章
当信息素净化器的开关被关掉, 封闭了整整四天的窗户被打开,季屿的发情期, 彻底宣告结束。
本来发情期应该只有三天,可贺宙硬是忍着没有对咬入季屿的腺体,对他重新进行标记,因此季屿身体所需的alha信息素得不到满足,便只能由其他方式补上。
这一补,硬生生把时间拖长了整整一天。
总算从欲望的漩涡中抽身离开, 季屿蜷缩在长椅上发呆。
是他让贺宙把他抱到这儿来的。
在屋子里不分昼夜、混混沌沌地呆了四天,他迫切地想要看看阳光,见见蓝天。
微风混合着悠悠的花香从鼻尖掠过,他闭上眼, 长长地深呼吸着。
清新的空气荡涤了胸腔,把里头懵然困惑的思绪卷走一些,舒畅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伸了个懒腰, 觉得惬意极了。
但到底还是累的。
还是茫然的。
他闭上眼就能想起这四天里的自己——
清醒时慵懒又倦怠, 昏昏欲睡, 发情时不知羞耻, 毫无节制, 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奢求着一捧白水, 祈求着灵魂被填满。
没有自我, 完完全全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而且, 还是被主宰的那一个。
季屿皱皱眉,翻了个身。
他可是个男人啊……
然而在这四天里,他根本没个男人样,除了承受,还是承受。嘴唇,口腔,喉咙,还有……
哪哪都不得空闲,哪哪被填得满满当当。
季屿又翻了个身。
他眉头拧得死紧,复杂的情绪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又想不通透。
“季屿。”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喊,一盘香甜的车厘子被摆在了长椅旁的竹制茶几上。
季屿眼神动了动,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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