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拿出空间里仅剩下的一刻药丸，犹豫一下后全都化入了水里。
    原本这灵丹是不适合普通人的，就好比人参之于小孩，要不然她早可以自己服用，也不用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到现在。换句话说，如果普通人吃了只会有两个结果，运气极好的话可以吸取其中的灵气，延年益寿，但一旦运气背一点，那就等于是吃下了一颗剧毒的药！
    左右都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赌上这一把，而后果已经无从考虑了。
    第184章 不做垫脚石女配
    当御医匆匆赶到时, 舒灵刚把药给小皇帝服下。
    御医们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个个都吓蒙了，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
    舒灵深深地吐了口气，随后把地方留给了御医。接下来会有许多事情要做，首先她要知道凶手是谁，是如何从侍卫的眼皮子底下闯进来的。
    她来到小皇帝的寝殿外，此刻宫人们已经把那个黑衣人擒获，还在他的口中塞了一块白布，以防止他自我了断。
    而那人的面罩已经被扯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十分年轻又陌生的面孔，至少舒灵从没有见过这张脸。
    “是谁派你来的？”她走到黑衣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黑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喉咙里也发出了一阵闷闷的嘲笑声，声音隔着那层白布传出来, 显得尤为怪异。
    舒灵转身对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对那人说：“你可以继续得意, 但等下你就笑不出来了。”
    黑衣人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一脸的无所畏惧。
    不一会小太监拿来了舒灵要的工具，却只是一盆普普通通的水。
    舒灵看了他一眼, 说：“你还有机会考虑清楚, 现在老老实实说了，本宫最多就将你一人活剐了，如若不然，想想你的家人。”
    黑衣人一听, 丝毫没有动容，反而不屑地将头转了过去。
    舒灵也不在意，直接吩咐道：“给他灌水，记得别让他有机会自尽了。”说完这话，她坐到了一旁宫人备好的软椅上，准备休息一会。
    黑衣人试图反抗，然而小太监们也不是吃素的，没几下就把水灌入了他的喉间，动作粗暴无比。
    舒灵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耳朵却随时注意着寝殿里传来的动静。但直到此刻，里面都没有传出噩耗，那她是不是可以抱那么一点希望呢？
    不多时，小太监把整整一盆水全都灌进了黑衣人口中，当然其中洒了的不止一半，要不然早该撑死了。
    “怎么样，要说吗？”舒灵一开口，小太监们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同时小心地防备着对方可能的自伤行为。
    然而黑衣人虽然面色难看，但还是裂开了嘴，那笑声十分地刺耳，显然是并不愿意招供。
    舒灵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就又将人堵上了嘴。
    “把他倒着吊起来，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放下来。”说完这话，舒灵站起身来准备往寝殿中走去，哪怕再不愿意她还是得面对现实。
    等她刚一走进去，一位御医就跑了上来，急急忙忙说：“殿下，皇上伤的正是心口处，再差毫厘就能要人性命，老臣们力有不逮，是不是再去请神医来，以防万一呢？”
    “什么？”舒灵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她急忙越过他跑到了床前，而此刻另外有御医正在给小皇帝包扎伤口，隐隐地有血迹印出来，但是小皇帝的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虽然依旧煞白，但呼吸比刚刚有力了许多。
    她开口问道：“没有伤到要害吗？”
    御医点点头说：“不幸中的万幸，就差了一点点。”
    舒灵总算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她心急看错，那就是灵丹起了作用，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最重要。
    她让御医和宫人们仔细守着，自己出了寝殿，准备去后宫看一看。刚刚她让人禁了口，消息还没有传过去。
    然而，等她刚去到宴席上，一位宫女却匆匆上前禀告说：“回殿下，沁贵人不见了。”
    舒灵听得一愣：“可有仔细找了？”
    宫女连忙回道：“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人，只看到伺候她的宫女晕倒在寝殿里，问过后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舒灵不禁起了疑，这沁贵人无亲无故，很小就进了宫，要不是这个原因，也不会在发生了尉廷章的事以后，还能好好地当她的贵人。
    可什么人会去对付她呢？
    “等下宴席散了再好好找一找。”舒灵对宫女吩咐着，随后叫来几位妃嫔，让她们照应好今日的宾客，而她则先去休息了。
    等做完这些，她并没有真的回去休息，而是来到了宫女所说的沁贵人失踪的地方。
    沁贵人的居所离养心殿不算很远，中间就隔了一两座宫殿。舒灵来到时，宫人们正里里外外地毯式的搜查，但就是不见人影。
    舒灵随意走了走，等她走到殿后的院墙旁边时，一个宫女连忙跑了过来，急急地说：“殿下小心，这墙有点裂开了，殿下小心别伤着。”说完忙把一盆花树挪开了一点，随后就见原本的盆栽后面露出了一条指缝粗的裂隙。
    “为何不修缮？”舒灵有些不解，她可没有克扣后宫的支出，所有费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宫女连忙解释道：“贵人说正月里不兴动土，等过了正月再让人过来修缮，管事的公公是知道的。”
    舒灵一听倒是没有再追问，只是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中闪过！她又走回了那堵墙边，看了片刻之后，她突然开口让把那些宫人都叫过来。
    宫人们一脸的莫名，但还是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等候吩咐。
    舒灵看了眼身后的宫殿，从院墙到最近处，也就几米的距离。她对宫人吩咐道：“沿着裂缝处往下挖，本宫倒要看看，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
    宫人们面面相觑，总不能埋在这下面？
    舒灵吩咐完就去了小皇帝那边，而此时那个刺客还被倒吊在屋梁上，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看起来正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宫人们行礼的声音将他惊醒过来，他死死地翻起眼皮往下看，但舒灵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开口询问，而是直接进了小皇帝的寝殿。
    “皇上如何了？”
    迎上来的宫人立刻回道：“皇上还未醒来，御医正在看着。”
    舒灵点点头走上前去，御医连忙让了开来，而床上的小皇帝的确如宫女说的那般，正睡得深沉，好在他的眉头已经松开，看面色倒是不见丝毫痛苦之色。
    这时一旁的御医开口说：“皇上的情况还算稳定，臣担心等下可能会发热，若是平安过了今夜，想来就没问题了。”
    “嗯。”舒灵点点头，这下她相信是药起了作用，如果真是那样，小皇帝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时外面传来宫人的通报声，舒灵让御医他们继续盯着，自己出去看个究竟。
    来人正是沁贵人那里的太监，他一见舒灵就赶忙跪下说：“求长公主殿下做主，贵人娘娘怕是被人掳走了，还请殿下赶紧派人追回来！”
    “怎么说，你们发现了什么？”舒灵抬抬手让那人起来回话，而这时那名刺客开始“啊啊”地叫唤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
    舒灵示意众人不用理会，随后就听那太监说起经过。
    “殿下料事如神，那院墙之下果然有猫腻，奴婢们才挖了几铲子，就发现下面是空的，原以为是老鼠打了洞，可继续往下一挖，却发现底下居然挖出了一条通道！”说到这那太监喘了口气，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来奴婢们跟着通道往里一走，发现出口竟然安在了偏殿一处柜子后，而且……”
    说话间，那太监拿出一样东西呈上前，“这是贵人娘娘的发簪，奴婢是从通道里发现的。”
    舒灵抬头看了眼那名刺客，随后问道：“通道通往何处，可查清了？”
    宫人连忙摇头：“尚未，奴婢们不敢随意行事，还请殿下定夺。”
    舒灵让人叫来侍卫头领，让他们进去一探究竟，最后叮嘱说：“务必找到沁贵人的下落，此刻城门已关，贼人应该还在城内，让人通知到各处城门，决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违者一律以谋逆论处！”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头领说完，立刻下去按令行事。
    舒灵缓了缓，让人把那刺客放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宫人上来请示：“殿下，要如何处置？”
    舒灵正想着另一件事，她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随意处置了，记得把相貌和各处特征记下来，等回头找到他的家人，就送他们一家团聚。”
    宫人一听，立刻准备依令行事。
    这时，那刺客突然挣扎起来，他“啊啊”地叫着，似乎想要开口说话。
    舒灵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本宫现在对你的话已经不感兴趣了。”说完她对宫人吩咐道，“别让他死得太痛快，皇上受的罪，务必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宫人连声应下，谁知那黑衣人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并且出人意料地磕起头来。
    “殿下……”宫人迟疑地看向舒灵，那刺客分明是想要招了。
    舒灵无动于衷地看着，直到对方血流满面，她才轻笑着开口说：“本宫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既然要硬就硬到底，何必打自己的脸呢？”
    说完这话，她挥挥手让宫人把他带去外面处置。既然那幕后之人并没有想过要来救人，那么这人嘴里也吐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顶多就一个主谋者的姓名。
    而她现在已经猜到了！
    第185章 不做垫脚石女配
    侍卫很快将发现的情况汇报了过来, 原来地道里面另有玄机——它并非一条单一的通道，也不止通向沁贵人的宫殿，还连接了皇宫的另外两处！不仅如此，地道里的泥土颜色并非全是新的，有些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久，至少有些年头了。
    而最让人惊心的是，其中的一条通道，正好通向了小皇帝的养心殿，这也就是为什么外面的侍卫全然没有发现宫殿里出了刺客。
    随后宫人跟着侍卫的指引，发现了那条通道的出口，正正好就在小皇帝的寝殿之内，而彼时小皇帝昏睡不醒, 恰好就给了刺客可乘之机。换句话说，要是发现的晚一些, 小皇帝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舒灵让侍卫们沿着通向宫外的出口去追查沁贵人的下落，而她自己则去了废宫——那是地道的另一个出口。
    “殿下小心！”宫人忙将地上的枯枝扫开, 等前路一片通畅了, 才引着舒灵往前走去。
    舒灵依稀还记得，这里曾经热闹非凡, 来来往往的妃嫔都想着要巴结这里的主子, 而如今眼前只剩下蔓蔓野草，往事就如尘土一般被深深地埋在了下面。
    宫人在前面带着路，却是直接往寝殿而去，最后他们在内室的床后面停了下来。
    “殿下, 就是这里了。”宫人说着动手将两块地板掀了起来，随即下面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不一会宫人下去将里面的灯点着了，转瞬间底下的情形清晰地映入了舒灵的眼中——
    台阶被砌得整整齐齐，底下的通道甚至铺上了白玉石，虽然经过岁月的堆积，上面已经有了厚厚一层尘土，但依然无法否认当时做这通道的人有多么用心。
    舒灵想要下去看一看，旁边的宫人见了赶忙阻止道：“殿下小心，里头长年不通气，闷得慌！”
    “无妨。”舒灵还是想要看一看底下的情形，她扶着宫人的手走下了台阶，而事实上台阶非常平整还很防滑，地道里也并非她所想的阴冷潮湿，四周不仅砌了墙，每隔两步还嵌了灯火。
    她一路往前走去，而一路上并无岔道口，当她从出口出来时，正正好就在小皇帝寝殿的衣柜之后。
    “殿下！”殿里的宫人看到舒灵后惊讶万分，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那条地道的存在，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舒灵让他们各司其职，而她则去了书房。此刻天边已经露出曦光，不知不觉间，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银珠端来一碗燕窝，小心劝道：“殿下去休息一会，不然您的身体可吃不消啊！”
    “嗯，再等等。”舒灵拿过燕窝喝了一口，不是她不想休息，而是根本没有睡意。
    等到天色完全亮起来时，宫外终于传来了消息：清晨时候，有人试图扮作小贩蒙混过关出城去，还好细心的守卫发现了异常，随后双方发生了冲突，对方死伤了一些人，但还是闯出了城门，而后侍卫紧追不舍，此刻正将其围在了一座荒山上。
    “殿下，这下您可以放心了，侍卫们一定能将人救回来的。”银珠说着就要再劝舒灵去休息。
    舒灵站起身来往外走，却不是往自己的寝殿而去。她让宫人准备车架，她要亲自去看一眼。
    宫人想要劝说，但被她给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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