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沉吟了片刻:“我想给我家夫君挑一件衣裳。”
原来如此,老板带着昭昭去了一旁:“夫人您夫君身量如何,皮肤可白不白啊?”
昭昭便形容了一下,其实她也不懂这些,便任由着小厮介绍。
“这件雨过天青色的右祍薄衫不错,是京里时下最受欢迎的款式,若是想要稳重一些的,这件鸦青色暗纹的玉绸袍子也不错,若是夫人都相不中,便看看其他的。”
昭昭觉得老板介绍的两件衣裳都挺好的,陆封寒皮肤白,长的又好,穿什么都好看,“老板,这件多少钱啊?”
老板比个了数:“夫人,您若是相中便拿去吧,这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昭昭瞪大了眼睛,一件衣裳要这么多钱?
虽然她现在有很多陆封寒给的钱,买下衣裳绰绰有余,可她还想攒下这钱呢,可不能为了一件衣裳就花这么多钱,她指了指一旁挂着的中衣:“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中衣没什么款式,旁边还写了个五折,应当很便宜。
老板愣了一下,他白费口舌了,原来是个穷的啊。
…
这晚上昭昭逛得很开心,买完了东西便和陆封寒回府了,两人洗沐了一番。
昭昭拿出了给陆封寒准备的礼物:“王爷,这是妾身刚刚给您买的中衣,您穿上试试?”
陆封寒微挑了眉梢,他没想到昭昭会给他买东西,他接过中衣穿了起来,这中衣穿着还不错,料子细软。
陆封寒虽一向脸上冷淡,但此时眉梢里也是含不住的喜悦。
昭昭心道这衣裳没买错,陆封寒穿着还挺好看的,而且料子细软,穿着也舒服,最重要的是还便宜,反正陆封寒又不知道这件中衣打了五折的折扣!
陆封寒没忍住又摸了摸中衣,勾唇笑了一下。
这是昭昭买给他的。
第34章
昭昭上前了一步,“王爷,您瞧着这件中衣如何,可喜欢?”
其实陆封寒的衣裳皆是顶好的绣娘绣的,针脚做工也是最顶级的,这件成衣铺的中衣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胜在料子柔软,且还是昭昭送的。
陆封寒敛了眉眼,恢复了从前的冷淡模样:“嗯,挺好的。”
瞧着陆封寒这样子,昭昭就知道她这件礼物没送错,“那王爷今儿晚上便穿着这件中衣睡觉吧。”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明天陆封寒还要上朝,也是时候安置了,昭昭先上了床榻里侧,然后陆封寒才躺下。
穿着昭昭送的中衣,陆封寒心情格外好:“怎么忽然想起给我买东西了?”
上次去逛庙会的时候昭昭买了那么多东西,可没一件是送给他的,今儿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昭昭翘起鼻尖:“王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妾身给王爷买东西当然是念着王爷待妾身的好了,”她说着侧过脸看着陆封寒。
“王爷带昭昭出府玩儿,妾身又不是全然没心肝的人,当年记着王爷的好了,”昭昭说,她心道虽然这件中衣是打了五折买的,可确实是她的心意,做不得假。
陆封寒听了后觉得心里十分熨帖,他揽过昭昭的腰:“算是你有心,待日后我有闲暇的时候便多带你出去走走。”
昭昭眼睛一亮,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妾身可记住王爷的话了,王爷不能抵赖。”
她这件中衣可算是买对了。
“我说话一贯是算数的,你若是实在不信,便下榻拿了笔墨写上做证据?”陆封寒道。
昭昭知道陆封寒是在逗她,就道:“妾身信王爷的,不用如此。”
说完这话,陆封寒才问昭昭:“这中衣穿着确实舒服,花了多少银两买的?”他随口一问。
昭昭的身子一僵,陆封寒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他要是知道她是花了极便宜的半价买的话说不定会气晕过去。
“花多少银两都是小事,主要是王爷穿着舒服便够了,”昭昭模糊重点道。
陆封寒听了心里更舒服了,他还记得前些日子给昭昭首饰头面时,她抱着金锭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财迷。
可现在这个小财迷竟然舍出银两来给他买东西,实属不易。
这样一想,陆封寒更觉得舒服了,他摸了摸昭昭的发,“好了,睡觉吧。”
昭昭抱住陆封寒的腰:“嗯,睡啦。”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昭昭醒来都觉得昨晚睡得格外的足。
等收拾好又用过早膳后,昭昭让所有人都出去,然后自己留下数她的小金库。
昨晚上的金锭几乎没花,故而都留了下来,再就是之前那次陆封寒赏的金锭,放在一起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其实她还有月例银子,只是在王府里也要用来订制衣裳,打赏下人,差不多都花了个精光。
只是这些钱虽有一定数目了,但若是将来做生意的话怕是还有不足,何况她还要多留些钱傍身,这样一算,这些钱还是远远不够。
昭昭叹了口气,攒钱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像是薛月和韩侧妃她们出身世家,肯定很有钱,还有那个刚进府的林表妹,更不是缺钱的主儿。
说起林表妹,昭昭才想起来今天她也要过去正院,约莫是要像昨天一样陪着林表妹说些话。
昭昭起来换衣裳去了正院。
…
林静漪也正在去正院的路上。
她来了也有一天多了,可现在却连陆封寒一面都没见到,当时她以为在府里见他一面会比较容易,可没想到他白日里都会出去忙朝务,下午也是在书房忙着,唯一闲暇的晚上却去了别的院子。
红玉在一旁叹道:“谁能想到王爷这么忙,几乎是一心扑在朝务上。”
林静漪喜欢的就是陆封寒这一点,待任何事都那样认真,可是一想起陆封寒晚上去了听云院,她的心头不免又浮上一片阴霾。
府里就这么几个人,这点子事只要同小丫鬟打听一下便也知道了,瞒也瞒不住。
她的表哥,确实去了那昭姨娘的院里安置,之前她虽知道会有这种可能性,可当真的知道的时候还是不免伤心。
红玉自是看出了林静漪的难过,她在一旁道:“姑娘,等会儿就到正院了。”
林静漪连忙收拾好心情,又恢复了之前大家闺秀的模样,然后进了正院。
府里的景虽好看,可却也不能一直在外赏景,故而今儿是在屋子里抹骨牌。
抹骨牌也算是大齐小娘子们一项打发时间的活动,只需四个人便可凑成一局,用些碎银子做赌资,还挺有趣的,很得喜欢。
众人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凑起了牌局,只是共有五个人,却只有四个人能上桌。
昭昭连忙道:“王妃,妾身不会抹骨牌,便瞧着你们玩儿就好了,”昭昭没说假话,她是真的不会玩这个,何况玩这个还要用银子做赌资,她的钱可都是要留着的,不能乱用。
薛月自然同意了:“你是洛州来的,不会也正常,等会儿子你瞧几局说不准就能学会了。”
其余四人坐定,开始玩起牌来,昭昭则是坐在一旁。
林静漪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起刚刚昭昭主动的退让,原来昭昭还是知进退懂事的。
自打昨天知道了昭昭以后,林静漪回去就让红玉和府里的小丫鬟打听了一下,也知道昭昭确实如韩侧妃所言很是受宠。
昭昭是表哥从洛州亲自带回来的,自打带回来以后就只去昭昭的屋子里,还从没在旁的院子安置过,很是受宠,只是昭昭身份太低,若不然说不定可以再进一步。
林静漪以为昭昭这样受宠,怕是只因着这样难寻的容色,可当她知道昭昭是个这样的性子的时候,不免又沮丧了些。
她不免又打量了几眼昭昭,昭昭只坐在那里,她背脊挺直,姿态优雅,像是哪家娇养出来的贵女似的,再配上这样一幅容色……
见林静漪似是出了神儿,许久没有打牌,韩侧妃笑道:“表姑娘这是想什么呢,都出神儿了?”
林静漪不好意思地笑:“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把该怎么出了,”她收拾了下心思,认真玩起来。
完了两局也就散了,林静漪回了客院。
红玉给林静漪倒了一碗茶:“姑娘,您别着急,奴婢趁着闲暇时候都出去打听清楚了,你听奴婢的包管没错。”
林静漪喝了一口茶:“那你说说看。”
德妃已然把她送进晋王府了,剩下的自然是要靠她自己了,也不能事事依靠德妃,至于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见陆封寒一面,只有见了面才能有别的可能。
“奴婢听府里的丫鬟说,王爷每天都很忙,也就下午时候稍有些功夫,下午时分王爷多半会在书房处理朝务,待今天下午您就去书房见王爷就成了,”红玉说。
林静漪的脸红了,“那你去帮我挑身衣裳来,”顿了顿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挑吧。”
这也算是在王府里头一次见陆封寒,林静漪自然要上心些,她的相貌是偏向文静秀气的类型,故而选了莲青这样清新的颜色。
又重新梳妆打扮,林静漪在临走前特意照了照镜子,确认没一丝出错儿后才出了院门。
绕过回廊,很快就到了书房,书房是陆封寒时常待着的地方,时刻都有侍卫把守着,看守的很是严密。
入了第一重院门,还要再往里进的时候,侍卫忽然拦住了她,林静漪一愣,红玉在一旁急道:“我家姑娘是王爷嫡亲的表妹,难道来求见王爷都不行吗?”
侍卫迟疑了,说到底是王爷的亲表妹,确实非同一般:“那姑娘稍等等,属下进去请示一下德顺公公。”
外头的动静德顺早就听到了,那个叫红玉的小丫鬟嗓音很是尖利,德顺偷偷地觑了陆封寒一眼,“王爷,您见吗?”
陆封寒连眼也没抬,他昨日回来时就知道林静漪过来了,他母妃到底还是没听他的话把人送进来了。
陆封寒说定不想让林静漪入府,又不好直接把林静漪送出府,这样实在太伤她一个小姑娘的脸皮,故而冷处理便是最好的了,让她知难而退。
见陆封寒这样,德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悄步退了出去。
德顺一直跟在陆封寒身边,林静漪也认识,故而一见到德顺出来就道:“德顺,表哥可忙完了?”
德顺有些无奈,这样得罪人的事儿都是他做,他露出一个笑来:“表姑娘,您还不知道咱们王爷的性子,便是天塌下来也要先把手头的事处理完。”
“何况王爷先前吩咐过了,在他忙的时候不准人进来,这些年府里都是这样的规矩,也不好今儿单独破了这规矩不是?”德顺打着商量,“您瞧等什么时候王爷忙完了您再过来?”
红玉听了很生气,等王爷再有时间的话,怕是就要去听云院了,她们姑娘还去哪见王爷。
林静漪沉默了一瞬,她心知这里面有德顺的借口,不过她表哥确实打小就是这个性子,她也不好过来打扰,她一向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那我再找个合适的时候过来。”
说完便携着红玉走了。
德顺松了一口气,他心道幸好这个表姑娘是个好说话的,要是像先前庄侧妃的性子,怕是一下就要闹起来了。
林静漪和红玉出了书房往客院走,红玉还在不住抱怨,她眼睛尖,忽然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停下步子:“姑娘,您瞧那个是不是听云院的昭姨娘?”
林静漪闻言也停下了步子,她们没走出书房多远,故而瞧的还算是清晰,那身影玲珑有致,单是一个背影便动人心魄,不是昭昭是谁。
主仆二人就瞧着昭昭端了像是一碗汤的样子进了书房。
没有侍卫阻拦,再往里她们也看不见了,可是过了这许多时候人还没有出来,那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放了昭昭进了书房。
红玉气的不行,她直跺脚道:“姑娘,先前那德顺公公还说什么不准人进去,不能坏了这规矩,可转眼就放了那昭姨娘进去,他这是哄我们呢,我们这便过去同他理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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