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寒过来的时候就瞧见昭昭拧着眉,苦大仇深的样子。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陆封寒问。
昭昭先向陆封寒行礼,然后才说起济宁侯府寿宴的事,她说完拽住陆封寒的衣角:“王爷你那日去不去啊,要是你去的话妾身就不害怕了。”
有陆封寒在的话,她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陆封寒带着昭昭坐到榻上:“那日我有事去不了,何况就算我去了也是在前院,你们女眷要在后院,也帮不上什么忙。”
昭昭满脸失望:“啊,原来王爷你不去啊。”
瞧见昭昭这依赖他的样子,陆封寒心里说不出的舒服,“不过是参加个宴会有什么好担心的,照常吃饭就是,若是有人同你说话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就笑一下。”
陆封寒打小就是很受宠爱的皇子,去到哪儿都是别人捧着他,从未受过别人的气,能想到这些便不错了。
虽有了陆封寒的安慰,可昭昭还是有些担心,连觉都没怎么睡好,陆封寒瞧着她这样子倒觉得颇可爱,其实她即将是他的侧妃,哪里会有人对她不敬,是她太紧张了。
陆封寒轻轻含住昭昭的耳垂:“明天你便跟着府里的嬷嬷学一下规矩就成了,日后你成了侧妃,这样的宴会数不尽,你难道还要日日担心不成?”
他倒是乐于见昭昭出去赴宴,这样才能逐渐立起来,薛月这次做的不错,能尽好一个王妃的职责便好。
昭昭觉得陆封寒说的很对,是她太紧张了,可他说的话对是对,一直啃她的脖子干什么?她往一旁躲。
陆封寒哪里肯让昭昭躲,他一把握住昭昭纤软的腰肢:“往哪儿跑,还能跑出这张榻不成?”
昭昭语塞了:“……”是不能。
三下五除二,陆封寒解开了昭昭的衣裳,然后揉着她的软肉,极清贵的人就算做起这事儿来都叫人赏心悦目,昭昭暗骂了一声色胚,说到底还不是想着这个。
她的声音像是含了水一样,断断续续地,语不成调:“王爷,方才你不是还劝着妾身,让妾身别紧张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做起了这个?”
和陆封寒一起的时间长了,她也敢说些话了。
陆封寒动作不停,声音低哑,“这不是正在劝你不紧张呢吗,你瞧瞧,你现在可不是舒缓了许多,把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说着他就进来了。
昭昭面色晕红,像是搽了最好看的胭脂,她被陆封寒弄得舒服极了,好似在云端一般。
确实是把寿宴的事给忘了,只不过用的是这种方式。
昭昭恨恨地咬住了陆封寒的喉结,然后含混地道:“大色胚!”
一夜好梦,等第二天起来时陆封寒才隐约想起昨晚上她好像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可惜他没听清,陆封寒摸了摸他的喉结,然后上朝去了。
…
府里有积年懂规矩的老嬷嬷,昭昭就和她们学了一下,说来说去不过是那些行礼说话的腔调,昭昭有样学样也学个差不多,只细节上还差一些。
只是这些要日久年长才能做到一丝不差,不过学会这些便也差不多够应付了。
眨眼间就到了寿辰的日子,薛月带着昭昭分别乘了马车往济宁侯府走。
济宁侯府也在京城的勋贵圈儿里,和晋王府离的不算远,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到了以后薛月和昭昭下了马车。
济宁侯府今天极热闹,门楣上挂了红绸,门口全是宾客,府里面也人来人往,俱都穿着华服,显然是京城的勋贵官员们齐聚一堂。
迎门的一见了薛月笑容就又深了几分:“晋王妃到了,您快进内屋去,老夫人正等着您呢,”说着就有小丫鬟引着薛月进去。
正屋里全是各家的女眷,皆是来庆贺宋老夫人生辰的,不过在场女眷哪有比王妃身份还高的,因而众人见到薛月时连忙起身,宋老夫人也起来了,薛月连忙按下宋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别行礼,今儿我就是作为晚辈来庆贺您生辰的,哪能让老夫人行礼呢。”
薛月打小就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女,后来更是嫁给了陆封寒,人人艳羡,何况薛月在外很会交际说话,有不少交好的夫人,颇受欢迎。
宋老夫人脸上都是笑:“王妃快坐下,哪有一直站着的道理。”
叙过闲话,众人才发现薛月身后的昭昭,宋老夫人身为主家,便问出了口:“王妃身后的这位是……”
往常跟着薛月出来的都是韩侧妃和庄侧妃,众人也都是见惯了的,庄侧妃被贬为侍妾的事京里人都知道了,只是这韩侧妃怎么没过来,反倒来了个生脸?
薛月笑道:“忘了跟老夫人说了,这是我们府上的昭姨娘,现下王爷已经替昭姨娘请了册立侧妃的旨了,我这才带着她出来,也算是先同大家认识认识。”
宋老夫人便向昭昭见礼,到底侧妃也算是主子,昭昭连忙回绝:“现在妾身还只是姨娘,可当不起老夫人的礼。”
又是一番见礼,众人才坐下来说话。
只是目光都或多或少聚地在昭昭身上,大家都知道庄氏被贬为侍妾的事,王府里就两个侧妃的位子,可现在一个被贬,一个没出门,还来了个容色极为罕见的昭昭。
谁都怀疑这里面有猫腻,是不是这小侍妾仗着美色蛊惑了晋王贬庄氏为侍妾,这才得以登上侧妃的位子,一时间众人看着昭昭的神色都有些不一样了。
在场的人大多是正头妻子,自然看不起姨娘妾室一类的,虽然皇家的侧妃身份高贵,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妾室而已,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
昭昭自然察觉到了这些人的目光,她早就知道来此会遇到这种情况,倒也没在意。
又说了一会儿话,众人便打算去外头赏景,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外面摆了不少菊花,尤其济宁侯府上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一时间做什么的都有。
昭昭也跟着去了外面,她站在廊庑下,正琢磨着等会儿是去看花,还是去听戏。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昭昭抬眼顺着看过去,只隐约瞧见回廊转过一角玄青色的衣角,像是个男子样式的衣裳。
第41章
那衣角一闪即逝,淹没于人群。
昭昭又往前走了几步,可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见昭昭如此,莺儿疑惑道:“主子,您这是在看什么呢?”直愣愣地看着回廊那儿,连她过来了都没瞧见。
昭昭轻蹙了眉头:“总觉得方才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莺儿也顺着昭昭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人便是人:“主子,现在济宁侯府上都是往来的人,你应当是看花眼了,又或者那人是在看别人。”
昭昭觉得莺儿说的有理,应当是她看花眼了。
薛月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昭昭主仆二人在这儿,就道:“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呢,我听说济宁侯府培植的菊花很好看,咱们一同过去看看?”
“好,”昭昭回道,这回也不用她从赏花和听戏里选了,跟着薛月去吧。
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花园处。
济宁侯府确实花了大价钱培植菊花,各种样式,赏心悦目。
薛月刚到这儿就碰见了熟人,是显国公府的嫡女何巧月,何巧月今年十五岁,算是薛月在闺中认识的妹妹。
何巧月很喜欢薛月这个闻名京城的才女,一见到薛月就握住了薛月的手:“薛姐姐,不,晋王妃,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薛月笑道:“叫什么王妃,还是像从前一般唤我薛姐姐就好,”顿了顿又道,“我才到没多久,这不过来赏花,正好就碰见了你。”
何巧月很开心:“这都多久没见薛姐姐了。”
她说着发现了薛月身旁的昭昭,疑惑道:“薛姐姐,这位是?”
“刚才你不在正屋没听到,这是我们府上马上要被立为侧妃的昭姨娘,”薛月同何巧月解释。
昭昭虽只穿了身素净的衣裳,可却肌肤白皙,眉目宛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何巧月看了就有隐隐的敌意,何况又是个即将被立为侧妃的姨娘。
何巧月自然把昭昭当做了狐媚子。
何巧月眉眼间都是心疼,薛姐姐这样以才气闻名京城的才女如今也碰到了这等狐媚子,当真是可惜,如此一来,她更是厌恶昭昭了。
何巧月皱了眉:“薛姐姐这些日子没怎么出来,可知道京城里一桩新闻?”
“什么?”薛月问。
“还不是那忠勤伯,他后院里一堆莺莺燕燕,他尤其疼爱其中一个小妾,他那正头娘子说要把忠勤伯告上朝廷呢,说他宠妾灭妻。”
“竟有这事?”
“可不呢,咱们这些外人见了都替忠勤伯夫人叫冤,”何巧月说着似有若无地看了眼昭昭,“不过要我说啊,忠勤伯虽过分了些,可他那宠妾才是最叫人厌烦的,不要脸皮。”
谁都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何巧月是在讽刺昭昭,不过何巧月年纪小,还是国公爷的嫡女,而且她没明着说昭昭,倒也奈何不了她。
薛月自然知道何巧月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就道:“好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咱们赏花吧。”
莺儿气的直咬牙,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回嘴,否则别人更会说她们主子恃宠而骄,这可真是气死个人。
众人看着昭昭的视线也添上了几分打量,她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凑过去的好,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同昭昭说话,看着很是凄凉。
昭昭也不在意,她和莺儿去了一旁独自赏花。
先前在洛州她和陆封寒参加宴会时也不受待见,同现在并无差别,只不过是这些人身份更高而已。
闲着无聊,昭昭又专心数起花瓣来。
薛月心中出了一口气,她不可能真正把昭昭引荐给众人,她要的就是昭昭被人冷落,被人看不起的场面,瞧着独自赏花的昭昭,薛月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丫鬟忙不迭地跑到薛月面前:“娘娘,秦夫人来了,就在客房里等着您呢。”
薛月微惊:“我娘过来了?”
何巧月听了忙道:“那薛姐姐你快过去吧,这花儿等会儿再赏也不迟。”
薛月点了头:“那我就先过去了,”她临走前特意去了昭昭那儿,“昭昭妹妹,我有些事要忙,你自个儿在这儿待着没关系吧?”
昭昭也听到了方才那丫鬟的话,点头道:“自然无妨,王妃去吧。”
薛月难得能见秦夫人一面,说完话便匆匆去了。
待薛月走后,昭昭思量了片刻也走了,她打算去听戏,虽然方才可能是她看花眼了,可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戏台子下面都是各府的主母,在那儿待着一定安全。
…
薛月很快就到了客房,她进去的时候秦夫人已经到了。
秦夫人坐在美人榻上,她生的很美,否则也不能生出薛月这般的美人,只是她很瘦,甚至有些瘦骨嶙峋了,虽然穿着华美的衣裳,可看着却空荡荡的,有点儿渗人。
尤其眉眼间生了许多皱纹,眼尾向下弯,看着有几分苦相,看起来比同龄的夫人要老上好几岁。
薛月一见秦夫人这模样就心酸,她连忙忍住眼泪:“娘,您怎么过来了,现在天儿越来越冷了,您这身子三病两灾的怎么好出来,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该是女儿去看您的,只是这些日子府上忙,女儿没抽出功夫来。”
秦夫人握住薛月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娘又不是纸糊的,出来一趟还能被吹倒了不成?”
薛月只好道:“是,娘出来走走也好,算是散散心。”
其实这些年来安国公越发宠爱妾室,又偏疼妾室的儿子,已经许久未曾踏进过秦夫人的门了,秦夫人身子本就有些弱,这样一日日忧愁下来,更是疲乏不堪,时常生病。
薛月打起精神,她若是再在她娘面前露出疲态,那她娘更要忧心了:“不过娘你前些日子不是在养病吗,怎么忽然出来了?”
秦夫人爱怜地摸了摸薛月的头:“娘就是想来看看你了,这不正好宋老夫人过生辰,娘想着你一定会来,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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