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君表面风光霁月,苏夫人也经常拿她和苏家两位姑娘做比较,还时常夸奖叶舒君。
难得能找到叶舒君丢面子的时候,苏二本是不想错过这个笑话她的机会。
但奈何,她确实对刚刚那姑娘感兴趣。
苏二自诩容貌出众,方才文锦心和沈韶媛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可那会比赛正激烈着,她就把这事给忘了,此刻也顾不上笑话叶舒君了,拉着她的手左右的晃,“舒君,你快同我说说,我怎么不知广州城里何时来了个这样的人物。”
叶舒君嘴角一勾,瞧,鱼儿这不就自己上钩了嘛。
“她叫文锦心,是太妃的侄外孙女,家中出了变故,到王府投亲的……”
叶舒君故意的没说老太妃很宠爱文锦心,只说她是来投奔亲戚,苏二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苏家家大业大,一年到头也有很多借着投奔为名头来打秋风的亲戚,她对这些寒酸的亲戚们都没什么好感。
对文锦心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了,“那她岂不是世子的表妹?我瞧着他们关系挺好的。”
“是表兄妹,苏姐姐别看世子平日里外人说的如何,实际很照顾家中小辈,文姑娘身世可怜又是妹妹,世子自然会多照顾些的。”
叶舒君说话很有技巧,避开两人关系好的说法,直接说是因为文锦心身世可怜,沈玦才会对她另眼相待。
苏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别的方面去,难道是这个文锦心存了不好想心思,想要勾引沈玦?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个家世零落的孤女,想要在王府站稳地位,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难怪方才就瞧着有股子狐媚劲,心里就越发的看不上文锦心。“什么可怜人,也就是太妃心慈,一家子都是好心人,什么时候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都不知道。”
叶舒君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苏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舒君不懂。”
苏二想要解释,又觉得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叶舒君虽说外头吹她是才女,却也是家世普通,哪里懂她们高门大户的这些门道。
“算了,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对了,你同我说说世子吧。”
“许多人都误会了世子,他其实是个仗义果敢之人……”
不得不说叶舒君文采是真的好,而且也很擅长讲故事,也很了解懵懂无知的少女对什么最为憧憬,马上就带动起了苏二的情绪。
原本就被沈玦的外表所吸引的苏二,越发的对沈玦感兴趣。
“真是羡慕舒君你,若是下回有机会,真该去王府探望太妃。”
叶舒君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苏二的手,“姐姐不说我都忘了,前几日沈夫人还说起过,近来天气好,想办个赏花宴,还说定要请姐姐来的。”
苏二眼睛一亮,“你说的可当真?沈夫人真的有提起过我?”
“自然是真的了,沈夫人还总夸姐姐贤惠温婉,识大体。”
苏二心里有些高兴,却还要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道:“既是如此,沈夫人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办花会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发帖子。”
叶舒君眉眼微垂,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看来她的疑虑是多余的。
至少苏二就还和前世一样的蠢笨好骗。
*
沈玦把沈韶媛和文锦心安然送回老太妃身边就要走,赢了龙舟赛,沈玦放出去的话自然是要兑现的,马上就要带着秦琅和弟兄们去醉仙楼吃花酒。
老太妃赶紧拦着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文锦心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
沈玦原本真打算在外头醉上个半个月才回去,不仅赢了比赛还狠狠的让王林威出了次丑,众人都高兴的很。
张口也是打算说多玩几日,可目光一瞥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小姑娘,乖乖柔柔的站着就是偷偷在看他,听见老太妃问的问题,就露出了好奇又紧张的眼神。
沈玦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被鬼迷了心窍,不仅把喝花酒和多玩几日的话给吞了回去,咳了咳不自然的道,“明儿就回来。”
话音落下,果然就见小姑娘重新高兴了起来,沈玦的心情也跟着明快了许多。
第二日沈玦是临近下午才回府。
可刚翘着二郎腿喝上茶,准备舒舒服服的再睡个回笼觉,阿冰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爷,王爷找您去书房呢!”
沈玦想也不想的道:“不去,没瞧见爷正忙着呢。”
沈玦的想都没想就猜沈剑青又要教训他,上回还关他禁闭,他才没这么欠,送上门给他骂。
“王爷说是有贵客到,专程点了名的要您去呢!”
沈玦舒服的把脚翘到了桌案上,“那臭老头当是花楼点姑娘呢?喊我,我就得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你就去回,小爷我偏不去。”
正院内,沈剑青笑呵呵的在招待下首少年,“你要来也不早些与我说,我好去城外接你。”
少年放下茶碗,谦和有礼的道:“恒璘是晚辈,如何敢让四王叔特意出城来接。”
此刻堂内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皇子,沈恒璘。
第30章
上个月沈恒璘在江南视察运河,收到了母妃的家书,说是让他顺路去一趟广州。
以往这样的事情王贵妃是不会插手管的,这次是碰巧,王老夫人的家书送进了宫,上头就写了王林威被欺负的事情。
其中的意思也很明显了,镇南王世子欺负了她孙子,这是找贵妃撑腰呢。
自家母亲的面子自然要给,不管事情是否属实,沈恒璘去一趟表个态,总能让镇南王府忌惮一二。
沈恒璘很了解王林威的脾性,每年他都不知道要收到多少关于他欺压百姓的消息,他那好舅舅更是一年到头不知道要给他擦多少屁股。
对于这个不成器的表弟他一直不喜,但外祖母确实许久未见。
而且他需要牢牢掌控住王家,宫内活下来的可不止他一个皇子,尤其是这几年父皇偏爱荣妃生的三弟。
虽然他是长子母妃又得宠,但只要父皇一日不立太子,他就一日无法安眠。
这次选择去广州的最大目标还是镇南王府。
近来,有听说沈剑青私下和三弟交好的,也有说沈剑青这个镇南王是广州的土皇帝,随时有自立为王的势头。
沈剑青的父亲老王爷与先皇是亲兄弟,有传言当年是先皇夺了他的皇位,所以一登基便把亲弟弟发配到了广州,说是分封实际是怕他谋逆。
几十年前广州还是荒凉的南蛮之地,又有水寇纵横,别国敌寇来犯,是老王爷花了半辈子的心血,将广州府治理成如今之繁盛。
都说广州城便是南方的盛京,就连他的好父皇也不得不提防镇南王势大。
将来等他继承大统,广州也将是他的心腹之患。
沈恒璘就打算借这个机会亲自探个究竟,若能私下交好笼络到自己的阵营,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绝不能让他和其他皇子私下勾结。
打蛇要打七寸,沈恒璘早就了解过了,沈剑青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个世子。
从收集到的密报来看,他这堂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想来能和王林威争斗的也就是一路货色,这样的人最好收买。
故而沈恒璘一到广州府也既不急着去见沈剑青,也没去王家,而是在城里待了一日,向百姓们了解了关于一些沈玦的事情。
他秘密到广州城的事情没人知道,沈剑青也不可能收买这么多人,百姓们说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结果倒也和之前的密报出入不大,都说沈玦是个闹翻天的混世魔王。
前日端午龙舟赛他便在场,亲眼见到了传闻中的沈玦,虽然只是远远的这么观察,就能感觉到他比王林威难糊弄多了。
看了他想看到的东西,这才算着时间,再改头换面,当做是刚进城的样子,前来拜访沈剑青。
沈剑青看到沈恒璘,自然很是诧异,对沈恒璘的来意更是有些琢磨不清。
按理来说,每年圣寿还有年节,他们这些诸侯王都该进京献寿进献,但从先帝起,就把这个习惯给取缔了。
这就更是让人觉得是先帝心虚,害怕这些王爷进京。
尤其是先帝的兄弟并不多,其中最有威胁性的也只有镇南王。
老王爷离开京城的时候沈剑青还小,对京城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这几十年间,虽然也去过几回京城。
但比起来,广州城才是他的家,对于在皇城的那些兄弟亲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上回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没想到一转眼你都比本王还高了,这次来了可要多住几日!”
沈恒璘一时品不出沈剑青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带着无懈可击的神情,温文尔雅的起身道谢。
“侄儿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外祖母和四王叔,既然四王叔这么说,侄儿可就不客气的当自己家一般了。”
沈剑青看着沈恒璘如此儒雅又礼貌,心里真是羡慕又嫉妒。
他那儿子但凡有人家一半,他的白头发都能少长几根。
“这就对了,本就该当做自己家里。”
沈恒璘很会交谈,绝不会让沈剑青没有话题,两人相谈甚欢,直到门外阿冰探进了脑袋,沈剑青才点头让他进来。
阿冰一进屋就跪下了,沈剑青看他身后没人就知道沈玦又在作妖了。
口气不好的道:“那臭小子人呢?”
得,爷俩说话口气都一模一样,一个臭小子一个臭老头,果真是亲生的。
阿冰心虚的很,讪笑了两声,“王爷,世子说他头疼不舒服,说就不来了,免得把病过给了贵客。”
沈剑青呵呵冷笑了一声,自己生的儿子他心里有数,壮的跟牛似的生病?还怕把病过给别人,他都能有这种觉悟,他给他做儿子!
他不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乐意。
不过,方才他和沈恒璘一番交谈下来发现,沈恒璘此人真是滴水不漏,他一句话都没有套出来。
这样的心思城府哪里是普通的少年能有的,也就难怪人人都说他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而且他来广州,沈剑青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按理来说他治理广州城又时常收到各路的消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除非是沈恒璘刻意隐瞒,那他来的目的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或许沈玦不来,反倒误打误撞的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可是喊大夫了?既然是不舒服,那就让他别整日的乱跑好好躺着休息,行了,你下去吧。”
沈剑青演得很逼真,都快使出毕生的演技了,看着阿冰出去,才叹了口气,“让恒璘你看笑话了,哎,本王这不成器的儿子啊。”
沈恒璘看上去也当真了,还跟着安慰起沈剑青。
“四王叔言重了,我刚进城就听说了堂弟前几日龙舟赛拿了一等,只可惜侄儿没能亲眼瞧见堂弟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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