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全面发展才重要。
不过就在苏湘玉头疼钱从哪儿来的时候,突然冯月巴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进来了。
“冯明媚来了,正在跟穆铁谈话,穆铁……”冯月巴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突然就哇的一声。
“穆铁怎么啦?”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毕竟小穆铁虽然自恃聪明,高傲自大,但是在这个鲜少有孩子的农场里,他也是知青们疲了累了之后,可以抓起来捏捏脸蛋儿,揉揉小屁股的,唯一的小开心果儿。
却原来,冯明逊终于还是给他二姐冯明媚拍了份电话,然后把穆铁的事情给捅到乌兰农场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更何况冯明媚收了别人的钱,要么给人,要么给钱,她得给别人说个啥。否则的话,一个孩子订了七八家,她总得把这事儿给人圆了啊。
所以她当时就跳上班车,在首府倒了个车,直奔朝阳农场来了。
来了之后,她当然不会跟梅干菜一样跟苏湘玉正面交锋,她选择了跟穆铁谈心的怀柔策略,也不知道怎么谆谆诱导了一番,总之,就在刚才,穆铁答应了冯明艳,愿意跟她走。
孩子答应完,就进屋去收拾东西了。
冯明媚和梅干菜俩在苏湘玉那小屋子的外面有说有笑的等着呢,结果半天没等着人,等俩人踹开门,穆铁一把铜粉就洒了出来。
这可把冯明媚给气坏了,好在她早有准备打着伞呢,才没给喷一脸的铜粉。
据冯月巴说,就这会儿穆铁的屁股已经要叫冯明艳给打烂了。
“赶紧走啊,咱得劝劝冯场长,让她把孩子放了啊。”王洪明说。
苏湘玉站了起来,却迟疑了一会儿。
“赶紧走啊场长,劝劝冯场长去,一小孩子嘛,让他道个歉就完了,别冯场长真把孩子给打坏了。”就连一直跟朱琳相好的王自胜都觉得冯明艳这么做有点不地道。
不过就在这时,远处远远儿的跑来个小家伙,头上乌油油的不知道滴的是什么,一只鞋子掉了,两只脚一跳一跳,正在往办公室里赶。
王洪明直接就追出去,把连辫子都已经跑散的冯明媚给拦住了。
穆铁趁势跑进门,哪都不去,转身扑到苏湘玉的身后,一颗脏乎乎的脑袋不敢碰苏湘玉的屁股,喘着粗气,两目凶光的捏着拳头,就在她身后站着。
“杀人犯,刽子手,苏修,美帝间谍的儿子,穆铁不止犯过杀人罪,在乌兰农制场,可是我们的重点改造分子,苏湘玉,你不要窝藏坏分子,要不然你就是跟组织作对!” 冯明媚果然比梅干菜更高一个段位,来的时候举着手,直接喊的就是口号。
正是知青们下班的时候,眼看知青们三三两两的从外面往进来走着。
而穆铁的父亲,确实是滞留美帝不归的叛国分子。
冯明媚把这一茬喊出来,穆铁不说农场,在别的地方基本上都没法生活了。
“场长,你不要跟老太太硬碰硬,她可惯会装死的。”也不顾是自己是朱琳的对象,王自胜连忙对苏湘玉说。
显然,他也怕苏湘玉给梅干菜那个混身是病,但是还死不了的老太太给讹上。
谁知道苏湘玉深吸了口气,满面春风的就出门去了,而且热热情情的就喊了一声梅阿姨。
……
“您是来还钱的吧,梅阿姨,您是不知道,咱们全农场的知青可都在等着您给我那二百块钱呢。”热热闹闹抓住梅干菜的手,苏湘玉还就死都不肯撒手了。
既然来了,她要不还钱,苏湘玉今天就不让她走了。
第40章 猝不及防
还钱?
梅干菜是跟闺女两个来抓小穆铁的好不好?
至于欠的那两百块,梅干菜当了一辈子的领导,只在借账的,从来没干过还钱的事儿啊,她怎么可能还债?
装病讹人?
不存在。
老太太死命的就想挣开自己的手呢,但是苏湘玉能叫她挣开自己吗?
一把把梅干菜拽过来,眼看知青们都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冯明逊,苏湘玉立刻高声说:“同志们,咱们的梅主任可是个心系农场的好领导,听说咱们农场还差着200块钱才能下种,她当时就答应我,说要把借我的200块还回来,给咱们农场买种子,你们就说说,这是多高尚的情怀?”
“你松手!”梅干菜说。
冯明媚也来扯苏湘玉了:“说杀人犯的事儿,你扯啥还钱?”
知青们三三两两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一直都知道梅干菜觉悟高,大家稀稀拉拉的,都开始鼓掌了。
而趁着这功夫,冯明媚这个心黑恶毒的女人,居然撕了苏湘玉的头发一把。
头发啊,那是一个女人连丈夫都不让碰的东西。
不打老太太,可不意味着苏湘玉不会收拾冯明媚啊。
所以苏湘玉一转身,虽然放开了梅干菜,但也扯上冯明媚的头发了,而且她心狠,手硬,上辈子在学校里跟那帮嫉妒自己学习好的,顿不顿给她的凳子上倒墨汁,在她课桌里塞毛毛虫的,班里的小混混们打架的经验,顿时就全用在冯明媚的身上了。
“你说谁是杀人犯,谁是刽子手,我苏湘玉在这个农场里是连着两年的优秀标兵。”苏湘玉说。
冯明媚倒是想说话啊,但是苏湘玉一只手掰扯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牢牢掰扯着她的头发,疼的她嗷嗷直叫,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扯我嘴皮子,我当然要揪你的头发,冯明媚也扯着苏湘玉的头发不松手。
“你个老肝病,有种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穆铁领走。”苏湘玉把冯明媚整个儿压在地上,打够了,这才掰过冯明媚的脸来,一字一顿的说。
“啥?”冯明媚两只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冯明逊过来,把冯明媚扯着的,苏湘玉的头发给掰了出来,就把苏湘玉给解放了。
“老肝病,全家都是老肝病,你以为穆铁怕你们?”苏湘玉捋了把头发说;‘那孩子的妈妈是医生,他虽然恨你们家所有人,但是医生的孩子有医生的德性和责任,所以他哪怕再恨你,也不会拿你们家的病要挟你,但冯明媚,我可不介意把你们全家的老肝病四处炫扬。你要再敢来这个农场,就别怪我把你们全家的病四处宣扬。”
冯明媚面如灰死的给冯明逊扶了起来,整个人都颤巴巴的,一副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什么,梅主任没钱,咱们冯场长要替她还那两百块?”苏湘玉的声音可大着呢,故意就问了一句。
冯明媚还是不说话。
冯明逊是个手里没钱的,眼看满场子的知青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到底还是从冯明媚的兜里摸出个手绢来,把手绢摊开,还甭说,里头真有一沓子的大团结。
数了二百出来,冯明逊就递给苏湘玉了。
收到钱,苏湘玉走到梅干菜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就给她鞠了一躬。
梅干菜当然还想装病讹人来着,但问题是身后的知青们全在鼓掌,就连她最疼爱的幺儿子冯明逊居然也在死命的拦着她。
老太太这回是真病的严重了,抖抖索索,扶过冯明媚,啥都没说就走了。
当着大家的面郑重其事把两百块交到处纳手上,苏湘还从自己的兜兜里掏了四块出来递给了冯明逊:“这是我该倒找主任您的,咱们一起努力,攒种子钱吧。”
【我太感动了,宿主真是个好人。】就连系统都在忍不住的呜咽。
“可拉倒吧,不蒸馒头蒸口气,我就是不喜欢梅干菜太猖狂,话说我这么伟大无私,系统有啥奖励没?”苏湘玉说。
【目前没有,记得在卖砖的同时,要监督好穆铁,不准他再犯罪哟。】狗系统居然说。
不给马吃草,还想马跑的好,它想的可真美。
回到宿舍,小穆铁还惊魂未定,于磊坐在炕头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句说的比一句伤人:“美帝的走狗你是逃不啦,谁叫你爹叛逃美国呢?能咋办,就在这农场当个狗崽子呗。”
可怜小穆铁昨天才给自己找了个打扫卫生的人,身为场长的儿子还觉得自己挺风光,今天就成了帝国主义的狗崽子,巨大的落差孩子是真受不下来啊。
好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唯一目睹全程的就是冯小满和冯月巴,但这俩人嘴巴紧,应该不会把事情给透露出去。
苏湘玉一进来,于磊赶紧就凑过来了;‘嫂子,赶紧劝劝穆铁以,这孩子今天往自己的头上浇了沥青,要不是我抢打火机,他早就把自己给点燃了。”
小穆铁的脑袋上沾的满满的,干了之后扣都扣不下来,果然是沥青。
可能他当时是准备跟冯明媚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
但是冯明媚给打跑了,他却变成了一个满头沥青的小黑孩子,一张脸上,就唯独两只眼睛还会动,呼闪呼闪的眨巴着。
而且,他当时惊吓的表情做的太厉害,现在被沥青固定着,整张脸上就是一个吓坏了的样子,妥妥的,就像梵高那张著名的油画《呐喊》。
苏湘玉想不笑吧,又忍不住,笑吧,又怕穆铁小小的自尊心要受打击。
出门,打开吉普车的油塞子,苏湘玉接了一碗的汽油出来,拿毛巾蘸着汽油,才把这家伙的脸蛋给洗干净了。
虽然说苏湘玉觉得没啥,但她的小姐妹们不由得为她而着急啊。
“钱倒是要回来了,冯明媚可是大场长,我怕她不会善罢干休呢。”朱小水洁说。
余微微也说:“我看她走的时候牙都咬的咯蹬咯蹬响,湘玉,你真不怕她再来?”
“她不敢。”苏湘玉说。
一家子老肝病,虽然人不能因为病就岐视别人,但要冯明媚真的耍泼,苏湘玉可不介意拿这个做底牌。
而就在这时,王洪明去了趟总场,季怀国让王洪明给苏湘玉带了个话,说首都来的工农兵大学生,三天后就要到县城了,让苏湘玉率人去迎接一下。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搞一个欢迎仪式。毕竟边城那么多座农场,人家从首都选中他们一分场,这就是他们的荣幸,苏湘玉得带着大家,表现出大家欢迎人家的热情来。
虽然说农场多了二百块钱,而且化工厂的生意眼看就要做成了,就算韩慎要来,苏湘玉也没把他当成个敌人,她的重心还在事业上。
但是穆铁不高兴,苏湘玉的小姐妹们看起来也不甚高兴啊。
这时候该怎么办?
“同志们,从明天开始,咱们先不烧砖,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到县城去逛逛?”苏湘玉突然说。
余微微和徐文丽俩因为最近争着跟樊一平搞先进,都快累死了,一听能去县城逛逛,当然高兴啊。
但是朱小洁就兴趣缺缺了,因为她最了解苏湘玉:“是去给首都来的韩慎和我爸他们搞欢迎仪式吧,苏湘玉,这事儿你甭找我,找我我也不去。”
在她六岁的时候,她妈生病的时候为了追寻真爱而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现在有点轻微的偏瘫加脑梗了,跑到边城来找她。
这样的亲爹,就算别人给朱小洁十张大团结她都不见,更何况欢迎他。
“走嘛,去了之后,我拿公费请大家吃顿好的。”苏湘玉说。
她预感化工厂的生意能成,而总场又不要分场的钱,那苏湘玉,马上就要变成能支配钱的有钱人了。
“啥好吃的?”朱小洁一听吃的,来兴趣了。
“羊肉泡馍吧,咱们到边城,还没吃过羊肉泡,是不是?”苏湘玉说着,挠了一下朱小洁的用胳肢窝。
要说羊肉泡,在边城就不是个事儿,但是因为太贵,农场的姑娘们攒上一年的钱,也就舍得在过年的时候吃一顿。
但那东西又是个能勾人魂的,所以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大家至少要半年才把它给忘了。
“要真有羊肉泡馍,我就跟你去,但我爸要缠着我,你可得给我帮忙。”朱小洁说。
边城的天黑的太晚,这都七点了天上还是大太阳,人连个懒觉都不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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