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一僵,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伤害似的,非常难过。
    沈萍踪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正要松一口气,云野就把他翻了过去,一边狠狠进犯,一边凶恶地说道:“所有动物都可以被驯化,人也是动物。话别说的那么早,不然你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哪里来的？”
    “人都有共性,所谓的心理学,不过是一种针对性比较强的统计学而已。”云野说道,“我没有让你喜欢我,我是让你,臣服于我！”
    沈萍踪偏着头用余光望着他被汗水打湿的眉眼,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被帅到的感觉。
    “好变态啊妈个鸡！”他心里想,“然而我竟好喜欢。”
    暗爽是一回事,说出口的话却必须是另一种风格:“你做梦！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值得我洛恩臣服,别以为你和我上过几次床,就真把自己当盆菜了,要我臣服,除非是我疯了！”
    “好,现在就让你疯。”云野说着,大手掐着他的腰,几乎要把他往死里折磨似的,一边折腾他,一边洗脑似的跟他说,“舒服吗？说你很舒服。”
    沈萍踪的脑子已经快要沸腾了,酥麻的感觉电流似的从尾椎传到四肢百骸,几乎要磨灭掉他所有的意志,他死死地握住拳,抵在自己的嘴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给说出来了,毕竟反派是真的活儿好。
    “你这样有意思吗？”沈萍踪眼角被逼出些零星的眼泪,却依旧不服输地说道,“拿性别因素挤兑我,就这么让你得意？是,我是做了性转,但那又怎么样？我永远也不会嫌弃我自己,即使我必须要承受这样的事情,那也不是我的错,如果想用这种事情来打击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沈萍踪在给自己洗脑,因为他之前听某个不太正经的朋友说过,有些人会刻意调教貌美的omega来养在家里,而调教的第一步,就是先摧毁他的意志。
    无论是言语或者行为,只要让他觉得自己是肮脏的,是被嫌弃的,是理所当然矮人一等的,再对他施以恩惠的时候他就会感恩戴德,甚至会刻意做出讨好的行为,来维护这段畸形的联系,也就是云野刚才说的驯化,也可以说是奴化。
    反派这垃圾,竟然把这种手段用在他身上,想想还真挺带劲的。
    “是吗？永远不会自暴自弃？如果我把这段视频传给你的艾瑞斯呢？”云野将手移到他脸前来,掰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自己,这个动作非常的高难度,为了防止自己脑袋不被他掰断,沈萍踪只能被迫将后背向上抬成一个拱形,腰部紧贴着石床。
    云野把手指伸进他嘴里,一边勾着他的舌头往外扯,一边凑过去亲他的嘴角,轻盈的吻几乎把沈萍踪的心都烫坏了。
    卧槽卧槽！他心里豪迈地大吼,这太特么的……这招数哪里学来的？
    “你说过要让我回联邦的！”沈萍踪像是被终于忍无可忍了似的,朝他大吼说,“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一定杀了你,云野,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云野冷笑一声,用更加冷漠的语气说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回了联邦当然要找我的妻子。”沈萍踪愤怒地说道,“你不是恨我吗？做了这么多无用功,你倒是让我死啊！”
    云野听见沈萍踪失控的语气,心里的怒气反倒缓解了一些,他用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堵住沈萍踪的唇,等沈萍踪被亲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再冲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就是要你这样,永远活在折磨当中。”
    “你很想死是吧？”云野说道,“不可能,我要折磨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沈萍踪在心里吐槽反派实在是太中二,剧情根本走不下去,简直就是快穿黑洞！偏偏这中二的反派还挺有能力的,这样无疑更加危险了。
    “你以为这样是对我的报复吗？”沈萍踪也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冷笑说,“不,这是对你自己的折磨,你敢不敢问问你自己,真的还恨我吗？面对自己仇恨的人,你特么还这么硬……卧槽！”
    他本来想学着他的画风也去挤兑他的,结果被他传达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硬”,他不得不用手扣住石床,才能避免不飞出去,一时也没了和他吵架的心思。
    算了,干完再说吧。
    沈萍踪迷迷糊糊地想,他要是真能把视频发给艾瑞斯,那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信号了啊,到时候救援队过来,云野想拦也拦不住不是？
    云野本来没想拦他,因为他父亲的死和联邦的皇帝脱不开关系,他想为父报仇,当然也想让那个人付出同样惨痛的代价,他已经秘密和索亚亲王联系好了,实验的资金也是索亚亲王提供的,就算洛恩没有遇到这样的意外,不假时日他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进入他的视线,提起这桩几乎被人以往的往事,夺回本该拥有他的一切。
    可是,他自己几乎也没有想到,在见到洛恩本人的时候,他的想法完全变了,甚至说是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在发展,他把洛恩当作试验品的时候其实非常的犹豫。
    出于道德,他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人道的,在没经过对方同意的情况下私自替他做性转手术,洛恩醒过来时可能会崩溃,但很快他又说服自己——洛恩是他的仇人,他最好会崩溃,不然还要想另外的方法来折磨他,麻烦。
    而在这期间,心底那点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期待也被他这样的劝说给掩盖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又记起自己下决定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分明是洛恩上将大败固特星球归来时,那意气风发,肆意飞扬的面容……
    因为要记住这个仇人的样子,他曾看过无数洛恩以及联邦皇帝的视频,官方演讲的时候,战斗的时候,出席宴会的时候,甚至还有洛恩的婚礼视频,越看,他的目光就越是无法从这个人身上移开,像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
    他把这些都归咎于仇恨,所以在得知洛恩遇难的时候,他才会在第一时间说动组织头目,来这一带搜寻。
    可现在,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支持他为之奋斗的信念不复存在,他想靠近的人也被他亲手毁掉。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于恶龙缠斗之时,要仔细不要变成恶劣。他用于克己的一句话,生生成了他的魔咒。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我的上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别说他是在心里说的,他这会儿就是直接说,沈萍踪也不见得能听见,他趴在床上,感觉自己成了一条真正的咸鱼,翻不了身的那种。
    他刚一这么想,系统那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就在他脑中响了起来:“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们人类的思维,咸鱼翻身那不还是咸鱼吗？这个身翻得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