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弟!”骆修崇夹紧马肚冲了过去,傅承瑄瞧见了他,勒住了马。“崇哥!我无事,只是自己敲了敲肚子,想让你快些回来!”
“怎么了?”
“我好像发现了玄诚!刚刚你们走后,我和有福出门逛,遇见一个带毡帽的人,形体酷似玄诚,我让有福偷偷将鉴黎塔放到了他的身上!”
骆修崇见他眼中似有泪光,整个人状态也不是特别正常,连忙在马上探身握住他的胳膊,“慢慢说,可还有其它事?”
傅承瑄撇撇嘴,眼里有更多的泪涌出,哽咽道:“我。。。我刚刚路过河边,见到了兰陵的尸体。。。没了内丹!”
自从玄寂在九花山将骆修崇和傅承瑄引至妖阵,且被骆修崇击伤后,二人不敢再回安阳城里居住,只就近躲在九花山的一处山洞中。而这期间,由于冬日里山中实在缺少物资,玄诚便时不时偷偷地跑到安阳城中,采买些吃食用品,供两人在山中生活。
“给,刚出锅的馒头,还热着,我塞在怀里给你带回来的。”
“谢谢师兄。”玄寂接过,“师兄,我们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
“快了,我们已经布好了阵,王爷派来的人说还需要再试试。”
玄寂咬了一口馒头,愤愤道:“还试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王爷究竟许了观主什么,观主要替他筹谋至此?做事的是我们二人,可能得着什么好处?”
“你还想着好处?事成之后,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两说。”
玄寂脸色大变,“那我们岂不是。。。”
“你先不要着急。”玄诚安抚玄寂道:“我们之所以为他们卖命,无非是想得到观主许诺给我们的心法秘籍,现在我们已经得了前半册,事成之后才能得到那后半册。我猜观主交给我们下册之时,便是除掉我们的最好时机。”
玄寂担忧得也吃不下了,“师兄可有办法?”
“你把嘴给我管严喽!”玄诚死死盯着他,一双三角眼露出凶光,“我布阵之时,稍稍做了些改动,这便是我们的保命之法。”
“那阵法可还能顺利运转?王爷不是说要试试?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可如何是好?”
“当然不会耽误他们使用,但若是没了我们在一旁催动阵法,他们自己可难以掌控!”
玄寂这才放下心来,“师兄高明!”
“粥熬好了么?”玄诚转身去查看火堆,“你一只手残了,不还有另一只手?怎么连粥也熬不了?”
玄寂心虚地没答话,只偷偷盯着玄诚的后背,猛地发现了不妥,“师兄!你后背是什么?!”
玄诚警惕起来,反手摸上后背,摘下一物仔细观瞧,“糟糕!是鉴黎塔!”玄诚将鉴黎塔扔在地上,“此处不安全,快走!”
二人刚出了山洞,头上便有一道金网洒下,被网住个彻底。骆修崇一行人已然循迹至此,守在洞外,只等二人现身。
玄诚不甘受困,从怀中掏出五鬼钱,口中念咒:“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竟然是催动了阴兵咒!霎时间,风起云卷,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四周响起阵阵低沉的鬼哭,杀气秽空,阴风阵阵,直吹得人头皮发麻。
骆修崇下马,冲着玄诚玄寂喊道:“张祖天师创青城派,会八部鬼帅,伏外道恶魔,诛绝邪伪,而你二人却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安阳,做些邪门勾当?此时还发起了阴兵,当真愧对师祖!”
玄诚阴恻恻一笑,“天下道法,唯我所用,如何还有正邪之分?王爷说笑了。”
天逐渐地暗沉下来,似是黑夜一般,无数鬼兵飞至,来无影,去无踪,难以防范,骆修崇的兵将们还没看清鬼影,便被击倒一片。士兵们挥舞刀剑,却根本砍不中这些鬼兵,他们没有实体,刀剑能穿身而过,不能伤及分毫!
骆修崇见状,先将关郁招了过来,他同这些鬼兵同来自幽冥异域,不同于阳世之人无法触碰到他们。关郁来了便张开双臂拦住几个,一个用力甩处了好远。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靠关郁一人无法完全抵挡。骆修崇伸手将湛卢指向天空,一束光芒似乎从天上落下,被湛卢吸入,这便是骆修崇向天借了法力。
他将湛卢指向玄诚,“当年张祖天师在青城山设下道坛,鸣钟扣罄,呼风唤雨指挥神兵大战恶鬼,虽师不同门,今日我便效仿他老人家,将你之邪法皆回归邪师本身!”骆修崇用勾邪回兵指法,敕咒七次,用湛卢引了天雷地火,瞬间湛卢被烧得通红。他又使出左雷右金刚指,念金刚咒三次,用湛卢凭空写下“雷火”二字,拜请东方五雷神,瞬间天空中青闪道道,雷声隆隆。
玄诚变了脸色,惊叹这睿王爷果然是国师高徒,年纪轻轻道法却已然如此高深。他眼见着天空落下无数闪电,逐个击中阴兵,将它们打得魂飞魄散!每个阴兵被击中后,又化作一道道烟尘,果真应了骆修崇所说的,邪法皆回归邪师本身,这些烟尘似是有人指挥,全部都奔向了玄诚,越来越多的烟尘将他笼罩在内,玄诚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口吐鲜血,倒在了金网里。
一旁的玄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自食恶果,被自己的邪法反噬,吓得面如土色,在玄诚倒下之后,他怕得惊叫起来,似乎害怕自己和师兄再呆在一处网内便也会万劫不复。
随后,风歇云收,天逐渐亮了起来,傅承瑄见骆修崇又使了大法力,脸色不佳,赶忙上前询问,骆修崇摆摆手,“无妨,这道士狡诈,要杀就杀个彻底,不可轻敌。”
众人上前围住了金网中的玄诚玄寂,骆修崇念了诀,收起了金网,济平过去探了探玄诚的鼻息,发现他已然身亡。陆凛便让人绑了玄寂,准备带回傅宅。
众人回行,骆修崇和傅承瑄打马走在最前面,关郁仍旧没回去,耷拉着残缺的手臂,慢悠悠跟在队伍后面,有兵将好奇地看向他,又觉得害怕立刻收回了视线。
傅承瑄见状有些好奇,转头低声问骆修崇:“崇哥,我记得你说过关郁不能在阳世呆太久,为何他还能跟着我们走?”
“我也感觉奇怪,恐怕是因为这九花山附近阴气太重,他来阳世间走也不觉得难受,索性便不回去了。”
“他为何会听崇哥的话?”
骆修崇看了看他,回道:“他本是我母后宫中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