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人,竟然敢这个语气说话,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我只是将道理讲明白,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扑通一声,南荣泽钰被官兵一脚踢在地上,月牙白的衣服瞬间染上了灰色的印记,“你小子竟然在这跟我讲道理,老子给你说,在我这里老子就是王法,来人,将他绑走,就说污蔑官兵让他坐大牢,那卖饺子的也一并带走,就说两人同流合污。”
一九赶着马车到了摊主家的时候,全然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他正要上前询问摊主家的妇人哭着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你干嘛跟着来呢,我一个人倒霉就好,没想到还连累着你。”摊主说道。
南荣泽钰坐在一堆枯稻草里,自嘲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入狱。”这州府的大牢不知道有多大,从进来到坐在这件牢房,每间房都坐着人,可想而知这里面关着有多少人。
“我看你不像是晋州人,您怕是从外面来的,不懂这的规矩。”
“确实不懂,不过是对那官兵多说了两句,没想到就到这里了,也算是一种倒霉吧。”
摊主叹气道,“那日本不该跟你说话的,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
“我反而感谢你说的那些,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国家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是你让我明白了我想多了。”
“安居乐业,百姓和乐,哪有这么好的事,现在一年的赋税都够我全家人吃一年的饭了,倘若不是我父母年迈儿女尚小,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到了吃饭点,狱卒从外面端来一碗白粥,一个馒头,还有一小碟的咸菜,送进去之后嫌弃地又退了出去,仿佛里面的人都是得了瘟疫一般。
南荣泽钰望着已经发馊的饭菜还有上面飞舞的苍蝇,只动了动筷子便不说话了。靠在稻草上,晚上的月光从大牢上面的小窗户透出来,他算着自己刚出来十多天竟然就进了大牢,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出去。
一连两三天,那些狱卒除了送饭的时候来,其他的时间根本都是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关押在里面的人在狱卒不在的时候都靠在里面聊天,摊主倒是个能说会道的,跟周围的人打熟之后,将他们进来的钰男银都摸了个透。
“你猜对面那个穿白色长袍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
“据说他不过是有天晚上起夜的时候说晚上官府也不派人巡逻,这谁家一不小心出事了也没个人能评理,第二天这话传出去直接被抓来了这里,每过些时日被派去审问,他就是不承认夜间能没有巡逻的官兵,据说都进来大半年了。家里也没有什么钱财,买通不了官兵将他放出来。”
南荣泽钰不禁吸口气,看着这满屋子被关着的人,有多少是多说了一句话或者多做了什么就被关进来,“官府抓那么多人以儆效尤,百姓们真的是被折磨死了。”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整个大牢瞬间安静下来,南荣泽钰也赶紧闭嘴,一个身材微胖,神采奕奕的穿着官服的人从外面走来。
走到南荣泽钰面前,往里面瞅了一眼说道,“刚才说百姓受折磨的人就是你吧。”
南荣泽钰抖抖衣服上的稻糠,举止依旧透露着优雅站起来,“敢问大人,您无缘无故将这些人扣押在这里,难道不是一种折磨?”
番外(六)
旁边的官兵正要拔刀被拦了下来,“本官做官十多载,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什么时候轮到你这黄毛小子教训了。”
“大人,无论我有没有当过官,按照律例,您就不应该这样做。”
“哼,那你说本官应该怎么做呢?”
“释放这些人,赋税降低不多手,体恤爱戴百姓,时刻调查民意,顺着百姓的意思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刚收刀的官兵又拔出刀来,指着南荣泽钰的胸膛。“这是晋州太守齐大人,还不下跪。”
“跪是一种大礼,遇见父母者跪,遇见长者跪,遇到清官跪,你既然不属于任何的一项,那我又为何下跪呢。”
齐太守瞅着眼前这人的气度,摸着嘴边的小胡子说道,“我来晋州这几年,能跟我这样说话的还是头一个,看你这穿着不像是普通子弟,报出家门来咱们有话好商量。”
南荣泽钰直视说道,“无家门。”
齐太守第一次有耐心说道,“本官不想让你误会,咱们要是能攀上点关系,今日不过是本官误抓了人,您误骂了本官,就算是扯平了,您要是不说的话,恐怕就有苦头受了。”
“大人,这就是您对待人的方式。”
齐太守见这人虽然衣着气质不错,不敢自报家门恐怕也就是个小门小户溺爱子女教导成这个模样,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上前架着南荣泽钰往外面走,摊主在后面望着这情形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也被抓走。
这一切好像都在预料之中,南荣泽钰知道自己这样说的下场,他就是想查明到底什么情况。
等到了目的地,一切却出乎他的意料。
从小在深宫,经历过的不过是文人之间的斗争,面前的刑具让南荣泽钰不禁心惊,“你们就随便对人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