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人气势汹汹围上来,看清两人的脸,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转言又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怎么是你们两个?!”
“难道我们追错人了?”
“操……”
卫殊行看见此情此景,不禁在内心感慨:看来无论多俗的招数,只要用得恰当,都会有人上当。
柳云生拉开扇子,神情故作郁闷,高声道:“诸位大侠有事吗?我们就出门散个步而已,怎么被你们攻击上了。”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柳云生正觉得自己计划奏效,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拉卫殊行离开。这时,高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的确有事。”
柳云生抬头,竟发现洛九渊立在房顶。夜色如瀑,映高人玉面,双眸乜斜,似是愠色难掩。
“二叔?”卫殊行眉心一蹙,“你不是在闭关……?”
洛九渊眼底晦明难辨,唇角微扬:“我不过也出来散散步罢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白中点红的人影就被抛了出来,轻飘飘就像散架的木偶,直直坠落在地。
柳云生脸色陡变,震惊地看着地上摔下来的楼云清,只见他一身都是破裂的伤口,深红色溅染了大片白衣,意识模糊得眼都睁不开,唇齿亦被鲜血浸红。
“我寻思着这人看起来也像个云山弟子,便特地带来,不知柳小友瞧了,可觉得眼熟?”洛九渊声音四平八稳,却莫名让人感到压迫。
卫殊行握剑的手指一紧,移步柳云生身前:“此事与他无关。”
洛九渊嗤笑一声:“殊行,你看你二叔可像好糊弄的人?”
卫殊行深知洛九渊早就提前算计好,故意装作闭关下了个套,再多解释也是无用,索性捅破天窗:“确是不像。但二叔被自己的徒弟糊弄,倒是心甘情愿。”
洛九渊得知卫殊行的笃定,认定在这一点已无法再找借口,遂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换做老生常谈的语调,好似真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长辈一般道:“你应该听我的话,只要你听话,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我说过,二叔不会害你。”
卫殊行余光瞟了眼周围,看见旁人皆握紧了武器,缓慢而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二人,眉峰微扬:“……我现在倒是对这点抱有怀疑了。”
洛九渊苦口婆心道:“二叔不用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安分地待在安全的地方,什么都不用管。届时等我完成我的事,你便可以潇洒随性地行走江湖,不会再有任何敌人。”
——他竟想软禁我?卫殊行沉默了。
在他心中,洛九渊怎么可能看不穿这一切?除非是有意为之。且洛九渊在包庇洛城的同时,亦未曾透露出半点自己的心思与想法,却让别人去盲目相信他,天底下哪有如此廉价的信任。
可惜,卫殊行思忖过后,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选择。不然,他又要如何对付洛九渊?他不认为搏命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卫殊行斟酌片刻,决定暂时妥协,声音漠然几分:“我可以待在你给我安排的地方,但整件事与柳云生都无关,他只是一直在茫茫然跟着我罢了——我安分下来,你让他自由离开。”
“你……!”柳云生听后一把拉住卫殊行的袖子,似是嗔怪他将自己置于事外,却被卫殊行不动声色扯开了。
洛九渊笑得十分不屑:“一个云山人已经倒在这儿了,你要说另一个云山人清清白白,殊行啊,你在哄二叔呢?”
卫殊行锁紧了眉头,语气骤冷:“所以,二叔的意思是,不能放过他?”
洛九渊道:“没那么严重,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之人。——只是,他的确不能走。”
“我不接受。”卫殊行断然道。
若是只有他自己,他愿意被限制自由,暂时受洛九渊摆布,但若是要牵扯柳云生一起,他一丝一毫接受的可能性都没有。
洛九渊陡然严厉了几分:“你知道,我很少与人废话这么多,因为你是卫大哥的儿子,我才对你格外有耐心。你只要听我的话,你和你朋友不会有半分危险。”
卫殊行冷笑:“我爹是被洛城暗害的,你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起我爹?”
洛九渊有些无奈:“你瞧,兜兜转转,我们总是回到这个坎,这样根本没法谈其他的。”
“这个坎过不去,我们也没必要聊其他的。”卫殊行脸色冷得似结了霜。
洛九渊脸上颇显怒色:“你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卫殊行只沉默须臾,像是在心里仔细盘算了好了什么,先前认定的理智转眼被抛出了云霄,沉磁的嗓音中透着一副豁出去的冥顽不化,仿佛在告诉别人:尽管来吧。
“你的罚酒,我饮了。”他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楼云清:???我前脚被狗粮闪瞎,后脚就被敌人秒杀???极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