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吹了吹我面前的雾气,然后转了过去,反手揉着后颈吩咐道:“替我捏捏肩膀,我这一把骨头上上下下都是僵的。”
“……”我张了张嘴,又把推拒的话咽了回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纤长的脖颈和瘦削的肩胛骨,喉咙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两只手抖了老半天才颤巍巍地搭上她肩头。
触手细腻柔滑,我不自觉地就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只是眼前这白花花的一片,实在令我心中躁动得很,又像做贼一样总惦记着。
我呆愣愣地不敢转动眼珠,直到人中处传来极轻微的酥痒感,伸手一挠,发现是刺眼的红色,这才慌张地收回手,低下头羞赧不已。
宁冉重新转了过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替我抹掉余下的血迹,然后勾着唇角笑盈盈地盯着我,直叫我避无可避,然后耳语一般开了口,“想回房间休息了吗?”
我脸上的温度瞬间窜起,鼓着腮帮子直勾勾地与她对视,随即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这一趟到底还是没有白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难得开了荤,本来以为从此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然而从山上回来后我却被迫吃了大约半个月的素。
原因有些让我忿忿不平,宁冉说我“办事”的时候话太多了,让我好好反省反省。
我不过是怕自己过于生疏,有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紧张了些,多问了几句,居然这就嫌我烦人了。
我瘪着嘴委屈巴巴地嘟囔了两句,又不敢高声表示不满。这种时候,我自然是要让着她的。
宁冉龇着牙瞪我一眼,然后面色又不自然地凝住,右手粗略地梳拢了一下耳边细碎的头发,目光躲闪着别开了头。
我难得眼神毒辣一回,瞥见她耳朵尖上那一抹愈来愈深的红色,顿时心里就乐了,没忍住凑到她眼皮底下贱兮兮地笑。
宁冉有些羞恼,伸出巴掌推开我的脸,匆匆下床溜进洗手间,火急火燎的,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我摸摸下巴暗自想到,看来前段时间我悄悄补的课还是很有些作用,起码理论知识已经足够扎实,可以支撑实践活动了。
看宁冉的反应,其实她也是很满意的嘛。
不过我晓得她的,口是心非实在有一套。
明明整个过程中都配合得很,那天半夜里自己还不知不觉缩到我怀里来了,结果天一亮就翻脸不认人,殊不知梗着脖子露出的那些痕迹让她看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反倒让我眼热得很,脑子里很自然就浮现出了昨夜里的场景,条件反射般咂了咂嘴。
本来我以为宁冉就是一时间不好意思,嘴硬才那样说,谁知道一个星期过去了,她一点要松动的迹象也没有,规规矩矩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一凑过去她就要在我额头上贴符纸,定着不许我靠近,实在让我哭笑不得。
经理说我周围的怨气重得已经结成了一个结界,充满了一种欲求不满的幽愤,让人不敢近身。
我心中暗自翻着白眼,腹诽她实在太八卦了,然而最后还是听了经理的建议,当晚回去躺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把人抱住,居然还真解了这个困局。
搬家的时候两家的长辈都过来了,阿芮早些时候听我们说了这事,也特意请了一天假过来帮忙。日子是家里长辈去找人算过的,月余内少有的黄道吉日。
我一直觉得租住的公寓里没有多少东西,但是等到正儿八经搬家的时候才发现各种小物件多得数不清,两辆小车跑一趟还装不下。
卸了一趟货之后大家按照习俗在新房里煮了一锅汤圆吃下,又准备再跑第二趟。
我本来已经站到门口准备跟着往外走了,不想却被阿姨叫住,让我留下来等会儿和她一起去买菜,中午好做饭。
“这附近我也不熟,不知道哪里有超市。冉冉这孩子又不常进厨房,也不认得几个菜。还是舒榆跟我一起去吧。”阿姨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租住的公寓那边要有一个会操持家务的人指挥着,除了阿姨自然只剩下我妈。宁冉又不如我会做饭,还是去盯着搬东西更合适。
我和宁冉对了个眼神,俱都有些诧异。她神色凝重,眉宇间的担忧显而易见,目光在我和阿姨之间来回打了个转,眉心一蹙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动。我猜到她会反对,抢在她前面出了声,硬着头皮迎上阿姨的目光点了头。
不是我太敏感,但是直觉告诉我阿姨是特意留下我的。
宁冉的脸色有些黑,暗暗地紧了紧我的手腕,然而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叮嘱我什么,只得目光深深的跟我使眼色。
其他人离开之后我就有些惴惴不安,在屋子里胡乱打着转,不晓得阿姨会说些什么。按照通常的桥段来说,这种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对话。
我忐忑了好久,也没见阿姨有要开口的打算。直到我们推着车进了超市,在生鲜区挑选食材,两个人在同一个货架前停下来,阿姨才貌似不经意地笑了一声,语气有点小无奈地说道:“她还是那么挑食啊。”
不需要点明,这个“她”是谁我们都心照不宣。
我低下头,掩着上翘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现在已经好多了,多劝两句也还是能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