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池誉顿时来了劲,那我喜欢裸睡怎么办,你是不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咱都是男人,那也不太好意思吧?
黎挚额角微微一抽,挤出一个勉强可以称作微笑的表情,听不懂模拟两个字?高材生。
噢,那应该不会模拟出一个裸.男吧池誉狐疑地扫过那面墙,突然注意到那上面是一副画。
看上去像是在海边,下方有海面波涛暗涌的痕迹,但颜色却深得像是海底一般。远方隐隐有光亮,应该是即将黎明日出,却没能将这片海照亮。
黎挚懒得理他的疯话,喝了口酒,一低头才注意到池誉正盯着墙上的一整片涂鸦看。
这是海吗?池誉问道。
嗯。黎挚姿态放松不少。
未来地球的地理变化也很大,唯一临海的地方,就是十一区。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海隔绝了各区和其他第三势力,成为天然的保护屏障。
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池誉,黎挚咂舌,今晚你问了多少个问题了?
我喝多了!喝多了就话多!一幅画而已,总不会涉及什么cop的大秘密吧。
保密。黎挚轻笑,没去戳穿他,明明脸不红,眼神又清又亮,喝多了才有鬼。
真的最后一个问题了,池誉收敛笑意,只是淘汰赛而已,真的要杀人吗?
没杀过人?黎挚望向他清澈的双眼,却不敢停留太久,在他点头后就收回视线,正色道:如果你不想,就可以不做。
选择什么组织只是立场问题,可手上干不干净,却是是非善恶取向的问题。
池誉只是想当个自由的人,并不是想当个坏人,可cop实在不是什么培养善人的地方,如果不去做,就会有人在背后以生命威胁,逼着他做。
全真模拟的淘汰赛不逼他,之后会有更加残酷的事情和真相,逼着他放下那些无用的善良。
但黎挚莫名相信,他能在混浊之中坚持本心,那么就一定有其他方式解决问题,只是这条路需要池誉自己走,黎挚不过是一个引导者而已。
就像当初秦思域带自己入局一样。
黎挚虽然挣扎,但最终没告诉池誉淘汰赛的真相。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那些提前被模拟的场景,都会在不久之后以更残酷的方式再现。
淘汰赛是一剂预防针,更是一针吐真剂。
黎挚冒死赌一把,赌池誉身上的狼性,也赌他仍存的善良。
第二天一早,黎挚起床的时候池誉还在睡,中控屏上的身体各项基本指标都正常,也就没去管他。
牧鱼送来了正式参加淘汰赛的人员名单,黎挚这才反应过来下午就要开始准备了,淘汰赛从今天晚上正式开始。
好在昨晚喝的不多。
场地?
牧鱼投影出地图:弄好了。从内到外一共有四个区域,终点在八、九两区交界处,头儿再检查一下。
可以。
这里是您的身份铭牌,编号1359。另外,这次左先生和陈先生也准备参加淘汰赛,还有几个比较棘手的,咱们楼的柯嘉茂、北楼的俞洺,还有
行了,我不瞎。
噢,头儿,我是想说这些人都是新一批冒头很快的,而且还有两栋楼老大,加您就三个了,他们到底图什么啊?就这么大个香饽饽吗,谁都想啃一口?
陈默是冲我来的,左云黎挚的目光突然顿在某处,紧接着蹙眉厉声问道:方知迎来凑什么热闹?
方医生说他好久没打架了,听说是全真模拟就跟着来了,说什么反正伤不了,就当锻炼。
黎挚无语,目光又移到左云的名字上:所以他才来的。
啊?牧鱼不明所以,但黎挚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如果头儿不想他们参加的话,我可以直接把他们从名单里去掉的。
没事,看吧。两个a,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来。
正说着,黎挚突然捕捉到脚步声,于是抬头向门外望去,牧鱼的听觉没这么敏感,但也顺着黎挚的眼神看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穿着红色短袖、睡眼惺忪、一头乱毛的池誉,正打着哈欠下楼。
下、下楼?
牧鱼彻底懵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自己看到的池誉不是幻觉,这才一脸诧异的回头去看黎挚。
黎挚没什么反应,神色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只是飞快扫了他一眼,便继续问牧鱼:通知发下去了吗?
啊、啊通知已经下去了,掩盖剂和抑制剂也都准备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带进场地,明天正式开始。
嗯,去吧。黎挚端起桌旁的美式抿了一口,余光却注意到牧鱼还没走,疑惑道:还有事?
没、没事,头儿,他怎么
好好说话。
噢池誉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是,怎么会从楼上下来的啊?他不是淘汰赛之后才
说到这黎挚突然蹙眉瞪了他一眼,牧鱼立马噤声,一转头发现池誉已经轻车熟路地坐到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还翘着二郎腿,就差没把不服憋着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黎挚轻咳一声,想要打破不尴不尬的气氛,道:说来话长。
牧鱼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更新!有可能有一对aacp噢
第20章
打发走牧鱼之后,黎挚才看向一脸困倦的池誉,不疾不徐地将桌上的闹钟转了个方向,你要迟到了。
我靠早训啊!池誉瞬间弹起来,我的外套还在楼上,马上拿了就去
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黎挚的心情轻松不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等他下来后戴了个鸭舌帽,起身往电梯方向走。
我们一起去吗?池誉追上前问。
黎挚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没应,刚继续走两步就被池誉拉住手腕,一扭头,人已经走到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外套的领口。
干嘛?黎挚退了一步,蹙眉问道。
池誉没说话,飞快伸手理了理他的领口,又捋顺黎挚帽檐处翘起来的头发,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你不怕这样别人误会?
他掌心温热,指尖似无意划过黎挚的脖颈,黎挚睨了他一眼,满心无语。
没想到池誉又小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事后清晨我看牧鱼都误会了。
黎挚走进电梯,按下按键,今天你一踏出去,昨晚在这里过夜的事就会传遍整个cop。我是a,你是b,你觉得误会的话是谁睡谁?
难得听见黎挚主动开玩笑,池誉一下来了精神,神气十足地道:alpha咋啦,我可没少压过alpha。
黎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出电梯,池誉思考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跟上去解释:我说的是打架!你别乱想啊!
另一边,刚赶到早训基地的牧鱼,依旧陷入沉思。
已知的情况是,他们家头儿,居然放任池誉在南五楼过夜。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今早那种又暧昧又诡异的氛围想到这牧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摇摇头把脑中的胡思乱想赶出去。
可是黎挚是个a,池誉是个b,难道是池誉走后门,被黎挚给睡了??
可看他虽然困,但行为坐姿坦坦荡荡,反而是他们老大有些别扭。
不会是这个b把黎挚睡了吧!
牧鱼越想越觉得可怕,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被拍了一下才猛地回过神,望向来人:左先生?
你这是什么表情,大早上的见鬼了?
牧鱼咽了咽口水,正琢磨着怎么解释,左云已经一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问道:哎,打听个事儿,你们老大让不让方医生去啊?
方医生?牧鱼纳闷,他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两个人有什么交集,今天下午集合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帮我带句话,说上次的账还没算。
说完左云就自顾自的回到东楼队伍,牧鱼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脑中又猛地想起今早看到的事。
这年头,大家伙的性向都这样了吗?
淘汰赛的场地在cop的腹地,也就是椭圆的中间部分,众人跟着牧鱼走到楼下,牧鱼还没来得及开口,人群中就传来一声质疑。
这么小的地方,里面不会是摆着一个八角笼吧?我听说淘汰赛是大逃杀模式,我可没见过在这么小地方大逃杀的。
黎挚戴着鸭舌帽站在人群中,听见这话后循声望去,是柯嘉茂。
他这个月已经到了十二层,少说杀了六七个人。
进去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牧鱼冷声道,又朝黎挚使了个眼色,这才带着一百多个人进去。
这栋楼的占地面积不大,楼层也不高,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一间会议室。黎挚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坐下,一抬头,就对上正朝这边走的池誉的眼神。
一般戴着帽子是没人会发现他的,但池誉就好像在他身上装了个雷达一样。
淘汰赛不是在这里吧?池誉在旁边坐下,随口问道。
嗯。黎挚不打算多和他解释,只是朝牧鱼方向扬扬下巴。
为什么你也参加啊?池誉又问。
规矩。
黎挚的语气毫无波澜,余光瞥见池誉的表情沉了几分,刚想说话,就听见他耸耸肩凑近,故作轻松地说:还以为经过昨晚一夜春宵,你会对我有什么不一样,是我想多了。
这语气稍显轻浮,坐在前排方知迎一脸诧异地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黎挚冷着扫了一眼。
一旁的左云轻笑一声回过头,私人恩怨,方医生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方知迎没好气:滚吧。
黎挚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推开:高材生,连成语都不会用?
开玩笑嘛。池誉压低声音,今天早训和吃饭的时候都有人盯着我看,消息传得这么快,难道一直有人在监视吗?
嗯。
嗯?池誉心底莫名腾起一股无名火来,拔高声音道:凭什么啊?没有留一点基本的隐私吗?
黎挚依旧淡漠如常:被监视的是我,你急什么?
你池誉一股气上不去也发不出来,我要是你的话,就把那些监视器都砸了,反正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听见这话,黎挚忍不住摇了摇头,暗自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像池誉这么疯,轻声道:我有数。
什么事能被知道,什么不能,都在黎挚的掌握之中。
反正我受不了这委屈。池誉闷声道,这下是彻底坐正了,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黎挚也没说话,气氛就这么僵了一会儿,直到牧鱼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示意他们坐好。
下面为各位简要介绍一下淘汰赛的流程,在进行体检之后,各位将会被送到淘汰赛的场地,请稍安勿躁。
言毕,牧鱼朝最后一排的黎挚点点头,屈指敲了敲桌侧。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突然同时响起电子的滴滴声,还没等有人发出质疑,一百多个人就同时失去知觉倒在桌上。
除了最后几排的黎挚、方知迎和左云。
等人都被送走之后,牧鱼才走到三人身边。
方知迎:黎挚,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是全真模拟?这里很多人都是抱着杀人想法去的,你知道,包括陈默。
左云挑挑眉,收回视线看向黎挚。
这次任务特殊,选人标准并不只是能打与否,杀红眼和图利益的人不能用。他们不知道是模拟,就要面对是否要动手杀人的抉择,有些事,一旦迈出去一步,就不能回头了。
等等,左云突然听出不对劲,据我所知,手上干干净净进来的,好像只有池誉吧?你想考验他就直说啊,绕这么大个圈子干什么?
方知迎:他是很疯。所以你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动手?
嗯。陈默也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我,这场淘汰赛不会安生。另外,还有那个柯嘉茂。
牧鱼转过平板给他们看:柯嘉茂这个月打了十次,杀了八个人,回回下的是死手。
这样啊,左云反应过来了,轻笑一声,说着又扫了眼方知迎,合着您是在这考验南楼新人呢?那也正好,我也盯盯我们楼那几个新人。
你这脑子,能想到这算不错了。方知迎嗤笑,又正色道:黎挚,你是希望看见他杀人,还是像预选赛那样留一手?
黎挚怔了怔,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方知迎按住黎挚的肩膀,等你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池誉太特殊了,说他疯,可是每一次他都不下死手,说他正常,可他的某些行为实在跳脱常规。
黎挚说不清楚自己更想见到他开枪,还是更想看他一直像朝阳那样挂在天上。
黎挚将胡思乱想都抛开,冷静下来道:把池誉和我们都单独放,记得锁门,其他人无所谓,如果陈默比我先醒过来,就先关着。
牧鱼:好嘞,头儿。
黎挚说完就先走了,左云凑到方知迎耳边,用一种略显暧昧的语气道:走吧方医生,解决我们的私人恩怨去。
滚!方知迎怒道,加快步伐跟上黎挚。
牧鱼一脸茫然地看了眼痞笑的左云,又看了眼前方涨红脸的方知迎,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
他怎么没听说这两个人有什么恩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