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屋,罗英看着自家儿子那被白色布条缠着的脑袋,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不顾赵福来的反抗,抱着赵福来的脑袋就开始左右查看,最后因撕扯到赵福来头上的伤口,被赵福来制止这才罢手,转而朝着田罗问道:“罗儿,你福来弟这是咋回事啊?”
“我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二姨母我从来都不知道福来是个这样有正义感的小伙子……”田罗将赵福来之前做过的事全部说了一遍,这边说完就去了自家陶元身边坐下。
“嗯?你小子如今厉害了啊,娘之前怎么教你的,出头椽子先烂,你没事瞎逞什么能?这若不是有你哥在镇上做大夫,我看都没人会救你!”罗英仔仔细细用目光扫射着赵福来全身上下,最后见赵福来一声不吭的乖巧坐下,这才熄了火,但嘴上仍然喋喋不休,“你救的那哥儿是谁家的,能招惹到那群混混也不见得是好人家的哥儿。”
“这,我哪里知道,他就告诉我他叫陶竹儿,剩下的我一概不知。”赵福来被罗英唠叨烦了,单手拄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而一旁老实看热闹的陶元,在听到赵福来嘴里提及的名字后,猛的一惊,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糕点抖在地上。
田罗见状慌忙走上前,见陶元无碍后,结合着陶元此时的神情,还有自己对那名字的熟悉度,便好奇问道:“陶竹儿这个名字我听起来甚是耳熟,你可认得?”
陶元见大家都在看他,他眨了眨眼睛,旋即说道:“那是我养母刘小翠家的哥儿,也是我们山上长得最好看的哥儿。”
这陶元在说“最好看”那三个字的时候,整个语气都是酸溜溜的,田罗在一旁挑眉不禁吐槽道:“最好看?我不太喜欢那种好看的人,明明是男的却一副弱不禁风的阴柔相。”
“对呗,与其找个那样的男人还不如娶个女人了,这不更痛快?”赵福来在一旁帮腔道,“我当初就是看他可怜,我若不上去救他,他怕是没了清白,我保证除了这想法我再什么都没想。”
听着自家儿子赵福来的保证,罗英斜着眼睛看过去,想起之前陶元跟自己说的那些关于陶家的事儿,对陶竹儿的印象更加不好,她叹了一声,“哎,这陶竹儿啥样我多少也知道些,就光凭那在家任性,和母亲一起欺压陶元的这事儿,我就看不好他,他能在家欺负人,以后不管嫁了谁家,也照样会如法炮制欺负其他人。”
“哎,娘你这想得也太多了,我又没说我要娶他,我都说了多少遍,我对陶竹儿那样子的不感兴趣。”许是赵福来被罗英唠叨得脑仁疼,他捂着额角起身便往出走。
罗英见状紧跟其后,嘴里还不停絮叨道:“我这不是给你提个醒吗,你看你罗哥在我的帮助下娶了个好夫郎,你也要相信娘,听娘的话肯定能娶到……”
见罗英母子离开后,田罗在一旁无奈笑笑,走到陶元身前,见陶元仍在研究木制拨浪鼓,凑上前摆弄着其他做好的拨浪鼓道:“这拨浪鼓真精致,一点木刺都没有,你做了很久吧?”
“也没多久,就是担心木头起刺儿会伤到孩子,于是在打磨方面下了些功夫。”陶元拿起手里的拨浪鼓摇了摇,听着拨浪鼓的声音,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田罗也学着陶元的样子,半蹲下身子,在陶元肚子旁,摇着拨浪鼓,嘴里还说着稚气的话,“大儿子,小闺女,你们听这声音好听不,这可是你爹爹给你做的礼物。”
“你真傻,孩子现在哪能听得懂你的话?”陶元被田罗那傻里傻气的动作,逗得不停偷笑,最后见田罗看着自己,不再憋了,直接笑了出来。
“瞧你笑的,你咋知道他们不知道?孩子可是很聪明的。”田罗说完便陷入沉思,随后对着陶元嘟囔道:“陶元,其实小孩子的玩物还有很多。”
“还有什么?”陶元最近热衷于给孩子准备玩物,但他只知道小孩子通常玩儿拨浪鼓,至于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如今一听田罗有了新点子,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就是积木。”
“积木?”
“积木是我们那个时代孩子经常玩的,可以利用想象把分割开来的小木块,进行重新组装,搭建出不同样式的东西……”
经过田罗这么一解释,陶元对于积木充满了憧憬,他直接让田罗帮自己去仓库取出更多更好的木料,他着手进行研究。
田罗见天色还早,便也由着陶元来了,制作积木倒不是什么费神的活儿,让陶元摆弄摆弄总比闲着无聊好。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田罗在一旁帮陶元出谋划策,两个人摆弄的不亦乐乎,正当田罗准备给陶元做晚饭的时候,田罗忽然发现桌上顾昌平给赵福来的药,登时慌了,他把事情原委说给了陶元听。
陶元听了,更是催促田罗把药送过去。
田罗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罗英家,在到达罗英家的时候,赵福来正在院子里劈柴,随着赵福来举起斧头,田罗忙不迭大声制止道:“福来,你别胡来!”
“啥?”赵福来在听到田罗的制止后,放下斧子,傻愣着看向田罗,旋即后知后觉的笑了出来,“哈哈,罗哥你这是说啥呢,听着咋那么有意思。”
“还有意思?你这头上有伤,你还劈上柴了,就不怕拉扯到伤口?”田罗进了院子,随后把手里的药交给赵福来,“这是我二师兄给你的药,你落在我家了,我给你送来。”
赵福来憨厚一笑,正想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脑袋上全是布条,也便讪讪收回自己的动作,与此同时罗英出来了,便招呼田罗进屋,“罗儿来了,快进屋,我在杀鸭子,你等我一会儿,你给陶元拿回去一只。”
乡下过年除了去镇上买年货准备过年,一般还要宰杀牲畜,留着过年吃肉,田罗家没有养牲畜,所以才少了这一环节。
“不了,二姨母陶元他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我这次来就是给福来送药的。”田罗看了一眼旁边的赵福来,随后又叮嘱罗英道:“二姨母,福来那头上的伤挺重的,你且盯着他点儿,别让他干力气活撕扯到伤口,脑袋不要碰水,这药早晚各一碗,吃没了再找我要。”
罗英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浓,她答应道:“成,我都记下了,你就先回去,等我把鸭子毛都拔光了收拾干净了,就给你送去,你夫郎爱吃肉,这鸭子肉吃起来也是很好吃的,你给他尝尝鲜儿。”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罗也不好再拒绝,正当他离开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厨房里不停挣扎的大鸭子们,见那鸭子光滑且又带有光泽的羽毛,突发奇想,在离开的时候,直接预约了罗英家鸭子的所有羽毛。
这一路上田罗因惦记陶元走得飞快,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往山上去的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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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福来和二师兄昌平这一对CP,我在考虑中,这若是定了,这福来的追妻路肯定老难走了,因为二师兄他现在心里还有别人啊。
第六十章
陶竹儿这一次是跟着母亲刘小翠, 帮助姨母刘小红从老田家搬出来,他这边见到田罗进了一个大宅子, 便对着刘小翠说道:“娘,那个人就是救我恩公的大夫,他好像是我恩公的哥。”
刘小翠紧皱着眉头, 眼睛微眯着看向前方,仿佛在仔细思忖着什么, 她记得刚才进院子的人就是当初买了她家陶元的汉子,她如今仔仔细细瞧着眼前的宅子, 不禁自言自语道:“一个乡下汉子,怎么忽然变成大夫了?还有他来这宅子干啥?”
“你们在说田罗吧, 他是老田家二房家的独子, 经雷劈之后就大变了样,不仅娶了个丑哥儿当做宝,还把日子过了起来, 这全小河村最气派的宅子就是他家的。”刘小红抱着自己的行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却不想,经刘小红这么一说, 陶竹儿不禁顿住了脚步, 他看着前方的大宅子, 对着刘小红若有所思道:“姨母, 和他成亲的那人可是唤作陶元?”
“对,没错,那哥儿确实叫陶元, 是个外来户,别看长得不好看,在田罗那可受宠了,自从有了孩子都不见他出门干过活儿,你瞧瞧这命!”刘小红嘴里念叨着陶元相关的事情,再看看陶竹儿越发扭曲的脸,忽然间恍然大悟道:“难道这陶元就是你们之前捡来的哥儿?”
陶竹儿和刘小翠都没有主动回答刘小红,两个人都放缓了脚步,尤其是陶竹儿,他将手指深深掐入自己的手掌心,用疼痛来缓解自己如今极度不平衡的内心,他从以前就认为陶元是个失败者,长相不如自己,身段不如自己,在家的地位更是不如自己,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被他踩在脚底下的陶元居然能有今天!
刘小翠见自家儿子又要生气了,忙不迭解释道:“竹儿,这娘也不知道那一个乡下汉子能有如今的作为,你别想太多,你以后肯定嫁的比陶元好。”
“这个我自然知道。”陶竹儿抱着手里的包裹,再一次看了眼田罗家的大宅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另一边,刚进屋的田罗自是不知道陶竹儿一行人的想法,他在门外跺了跺脚上的雪,便进了堂屋,他见陶元仍在摆弄木料,而且此时的天色也越来越黑,田罗走进屋,点燃了蜡烛,走到陶元身边缓缓说道:“黑了,就别弄了,免得伤眼睛。”
陶元揉揉眼睛,只好作罢,“药送过去了?”
“嗯,二姨母还说要杀鸭子,我把鸭毛,都要下来了。”田罗在陶元背后多放了个棉垫子,免得椅子背太硬陶元坐着不舒服。
陶元在田罗的帮助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在田罗说完那句话之后,惊讶说道:“你要鸭毛作甚?做掸子?”
田罗看着陶元那张略带疑问的脸,不禁笑着亲了一口陶元光滑的脸颊,并笑道:“你以为我要扎鸭毛掸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