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唐西和陆向闻说起这件事。
    她皱着眉，小小声地叹气说：“以后我们不要在学校里……了吧，他们会在背后说好多不好听的话，尤其是说女生，好难听。”
    学姐是运动会上举着相机拍照的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后来还主动加了唐西的微信，发给她好多她和陆向闻的照片。
    陆向闻看了看她，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好，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以后不会了。”
    “不过想做的时候怎么办呢？”
    唐西又陷入思考，眉头皱成一个小小的川字，认真的样子像被最后一道大题难住时一模一样。
    到了高二不能再随意逃课，尤其是她还下好了要努力学习的决心。
    陆向闻揉乱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别想了，打游击战吧。”
    复赛和决赛都集中在开学后的几个月，备战期竞赛班的人时间表和文化课的学生不同，偶尔一起去别的地方短期集训。
    唐西也怕给陆向闻分心，只在陆向闻来找她的时候聊会儿天，或者一起玩会儿游戏，谈了一年多的恋爱，还是头一遭搞得这么清纯，还怪不适应的。
    好在恋爱周年纪念在假期里过完了，两个人的生日都因为赛前培训没能在一起过，打着视频吃完了蛋糕。
    这种奇怪的小异地感让唐西对未来更加介怀，每次月考一过就拿着成绩单分析自己的单科分数算赋分，简秧秧约了几次都没能把她约出去玩，问了陶楠才知道唐西正为了美好未来而努力奋斗。
    她拉着陶楠和李赟去吃刚开的蛙蛙店，给唐西发照片诱惑：“出来劳逸结合嘛~”
    唐西在床上躺尸：“不要，我要睡觉。”
    她看着照片上笑得牙眼不见的陶楠和李赟恨铁不成钢，纯文化课选手面对保送生时都应该同仇敌忾！
    11月的时候，有几个科目的竞赛队陆续班师回朝，陆向闻他们还没回来，不过听说今年数竞队的成绩不错，楼下的布告栏里贴了简短的新闻稿，领奖台的灯光打得不好，一群高中生被拍得面黄肌瘦，陆向闻没笑，更显得苦大仇深。
    唐西拽着陶楠去看，指着陆向闻的黑照哈哈大笑，笑完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想他了。
    晚自习的时候物理老师来找人去试听公开课，因为要录精品课堂，特意找了唐西去坐在前排当托。
    进了门才发现陆向闻也在，他应该是刚回来没多久，看着还有些累，正坐在后排和几个男生讲话，有人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才抬头看到唐西。
    物理老师还在门口，陆向闻直接拿着书从后排走过来，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硬是在第叁排靠过道的位置坐好，然后拍了拍前排的椅背，示意唐西过来。
    唐西从看到他开始就忍不住笑，叁两步走过去，趴在椅背上跟他讲话：“好巧哦，你怎么也在，才回来吗？”
    “啧，我本来想先睡一觉放学来接你给你个惊喜，老贾那家伙非要我们来给小贾捧场，”陆向闻捏着唐西的脸，也配合好她小声说：“不过能跟你一起上课，算是意外之喜。”
    他们好多年没在一个班级上过课，前后桌的记忆大概要一直追溯到小学的时候。
    陆向闻的长腿从桌子下面伸过去，踢了踢唐西的脚跟，小时候的默契还没有丢，唐西倚在课桌上，上臂贴着桌洞，好像在拿东西，小臂却悄悄地背在身后，摊开手，陆向闻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她借着翻书页的动作展开，纸条上写着：今晚我家里没有人。
    还画了一个丑丑的笑脸。
    唐西低着头笑，陆向闻又轻轻地踢了她一下。
    正讲到电动势的时候，灯管闪了几下，停了电，陷入黑暗的时候教室里发出些惊讶又夹杂着惊喜的叫声。
    在嘈杂中，唐西还能听到陆向闻发出一声轻轻的笑。
    物理老师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不要吵：“我去问问怎么回事，要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电大家再回各自教室。”
    老师一走，教室里更加骚动起来，偷偷把手机带进学校的同学打开了手电筒，怕亮得太突兀被老师发现，把光源蒙在校服下面。
    背后又扔过来一个东西，砸到唐西的肩膀，又落到中间的过道上，她回头看了陆向闻一眼：“什么啊，小贾出去了，直接说吧。”
    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唐西还能看到陆向闻眼睛里漂亮的笑意，他冲着底下的某一处抬了抬下巴：“不好说，写着呢，自己看。”
    “什么呀……”唐西蹲下身，睁大了眼睛四处找，光线太暗，她刚想找人借个手机照亮一下，陆向闻也弯腰下来，好像要陪她一起找。
    唐西觉得这个情景有些好笑，刚想开口讲话，就被陆向闻扶着后脑转过头来。
    陆向闻的脸也凑过来，吻上了唐西的嘴唇，他闭着眼睛，吻得很浅，只是舔了几下唐西柔软的唇瓣，然后含着轻轻地吮，舌尖起开她的齿列，渡过去一块薄荷味的糖果。
    课桌之上的嬉闹声一下子隔出去好远，他们两个人躲在一个小小的昏暗角落里，专心致志地接吻。
    就连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单纯的吻，干净得好像不带一点情欲的味道，却硬生生把陆向闻的脸都吻红了，他的睫毛颤动着，不好意思睁开眼看唐西。
    好在唐西没有发现。
    “要落枕了，”她正愣愣地想：“我要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