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零落要出府一趟,原是她那表姐近日刚刚成婚,嫁进夫家还有些不适应,让林零落过去陪她说说话。
她们的马车走到途中,林零落才发现自己想送表姐的一个簪子忘了带。她之前偶然得了这簪子,觉得和表姐很是相配,便想着下次去见她时当面给她。
林零落掀开车帘,低声唤道:阿离。
阿离骑着马靠上来,看着她道:“小姐有何吩咐?”
林零落以扇掩面,轻凑在他耳边说:“我要送给表姐的簪子忘了带,你且回去取来。”末了又说:“速去速回。”
阿离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姐,耳廓处尽是小姐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挠的他心痒痒,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他面上却不显,只盯着前方的人马,喉结滚动,低声说了声:是!就立刻快马加鞭,掉头回林府。
林零落看着阿离的背影,她又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喃喃道:“今天天气也不热啊?怎么阿离额上出了这么多汗?”
她放下车帘,把玩着手中的面扇,兀自想别的去了。
表姐家,林零落看着躺在床上的表姐,凑了过去,将手里的礼物递给表姐,轻轻喊了句:“表姐”。
表姐看着她笑了笑,挥退了下人,房间中只留她们两个人说话。
林零落见表姐靠着几个抱枕,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忙说:“表姐身体不便,可请过大夫看了?”
表姐望着她扑哧一笑,脸颊通红,说:“我的傻妹妹,这病不用大夫看。”
她见林零落望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好奇,把人拉进了一点,偷偷的跟她讲了一些房中事,还赠了她几本春戏图,末了还羞涩的看着她说:“我成亲之前,原也不知道这事这么让人舒服。”
阿离见小姐进去时还好好的,出来时脸红的好似滴血,忙上前去问:“小姐,脸怎么这么红?”
换来小姐似怒非怒的瞪了他一眼,眸中含水,面若桃花,让他呼吸一滞。
回去的路上,小姐一言不发,阿离想着一反常态的小姐,心道:莫不是与表小姐吵架了?又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车窗,终是没问出口。
当夜,只见小姐房中烛火亮了半宿。
……
阿离觉得小姐在躲着他。
原因无他,自那日从表姐家回来后,他就再没能和小姐说上一句话,阿离斜倚着墙,抬头望天,心中一片烦闷。
自小姐将他买回来后,这种情况,是从未有过的。
“阿离”,他正想的兀自出神,恍然间听到小姐在叫他,忙收回了心思,撩开衣袍,大步迈向屋里去了。
“小姐”,阿离弓腰抱拳,低声说:“属下在”。
“阿离”,林零落轻唤了一声,“这封家书,你帮我送去外祖家。”
阿离抬了抬眼皮,看向伸在自己面前的一只手,肤如凝脂,指如葱根,粉嫩的指尖正捏着一个淡黄色的信封。
他又抬眼往上看去,却发现小姐像被像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般,忙转过头去了。
阿离垂了垂眼,喉结滚动,沉声说了声:“是”,便接过信离开了。
……
林零落看着阿离大步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郁闷,她那日偷看了春戏图后,再看阿离就觉得哪哪都不对,阿离的手臂,胸膛,腰腹……
林零落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了。
是以这两日她一直躲着阿离,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可这样不是办法,她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躲着他。
所以她写了封家书,让阿离去替她送信……
外祖家离京城很远,阿离便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花上半个月,林零落托着头,无聊的揪着桌上的那盆水仙花。
半个月,足够她忘掉这些了吧……
……
阿离牵着匹马,将信揣到怀里,面上一片冷冽,他想着刚刚小姐躲着他的视线,又想到未来半个月的行程。
半个月么……
他翻身上马,挥手扬鞭,咽下心中的苦涩,喊了声:“驾”
那便再等半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