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关系,你若是去毒林,那不用现在就走,明日一早,等我几个伙伴睡醒了,我们一起结伴而行,岂不更好?”
“我若是不去呢?”
穆寒陵一笑,“那也可以,你约个时间,我们等你啊。”
花莺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穆寒陵,见他眉眼带笑,眼中诚恳满满,再加上长得一张足以骗煞少男少女的脸,一副让人全心信任的模样。这幅嘴脸,反倒让花莺不敢轻信。
“我凭什么相信你。”
穆寒陵一笑,干脆自己选了后者:“这样吧,你定个时间,我们在这儿等你?”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花莺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去不了毒林了,倒不如就给他定个时间,若来时他们还在,那就一起走,若不在了,反正原先打算的也是一个人进去寻药,并不吃亏。于是说:“那就三天后吧,三天后,若你们还在这里,那我就和你们一起,若不在了,那就与我无关了。”
“好!”穆寒陵答应得爽快,反正先答应着,遵不遵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那好,那我走了。”说完不放心的加上一句:“你们不许跟来,否则姑娘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慢走不送。”
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小心提防着自己大喊大叫的模样,穆寒陵直笑:“这苗疆的姑娘可真是可爱。”
待到人走了,他才慢悠悠的回到房间。
“教主,当真不跟着她?”
“不用,我探得差不多了。”
第22章 苗疆姑娘(三)
说是探得差不多了,可穆寒陵也只大致摸清楚了花莺的脾性,具体情况还得等属下的汇报。
第二天一早,几人用过餐后便等到了回来禀报的属下。
昨天下午,街上偶遇花莺的小伙叫做格木,说自己是花莺的邻居,从小和花莺一同长大,此次离家来到这个镇子上也是为了帮花莺家里买些东西,看得出来两家人关系匪浅,可一提到他在路边透露的有关于花莺哥哥和嫂子的事,小伙子就讳莫如深的不愿多谈,眼里还警惕了起来,再不好套话。
“这么说,你也没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教主,属下只从对话中得知花莺的嫂子似乎是生病了,可是具体是什么病并不知道,”禀报的属下暗中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还、还有就是,似乎她兄嫂一家懂得一些巫蛊之术,招人嫉恨,她嫂子这次的病应该也与此有关,据说已经时日无多了。”
“哦?”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穆寒陵挥挥手让人下去了,暗自疑惑:“巫蛊之术?当真有这种东西?”
“唔……”秦越想了想,说道:“属下也时常听人说过,苗疆之地,鬼神之术众多,据说坐镇家中也能杀人于无形。但从未亲眼见过,不敢妄下定论。”
“这个我知道,我见到过!”白洛离站出来,得意的说道:“巫蛊巫蛊,在从前分为巫术与蛊术,是苗疆先祖用来保全族人的法术,只是如今被合并在了一起。这巫蛊之术可谓苗疆最大的宝贝,因为害怕被人觊觎,因此向来都是一对一的亲自传授,而且苗疆人不似我们中原,依照他们的习俗,巫蛊术一般都是传幼不传长,传女不传男。蛊术这个要求要严一点,巫术的话就没有这么严格的要求,可男可女。不过从前,苗疆会蛊术的女子几乎都会巫术,而会巫术的男子却不一定会蛊术。”
说完,他停了一下,见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十分受用,讲解得更加卖力:“后来,苗疆有一任族长爱上了一个中原男子,不让他离开苗疆,私自使用巫蛊之术将人强留在苗岭,谁知那男子竟然是一位皇子,因此招来了灭族之祸,那族长带着那位皇子逃跑时不慎跌落山崖,从此杳无音信。苗疆一族自此败落,因此巫蛊之术如今才再次被合并着来说。”
“可是……这些都是苗疆传说,而且那族长已经死了,”秦越疑惑的问:“那这巫蛊之术究竟还存不存在?”
“嘿嘿,”白洛离乐呵呵的,笑道:“别急嘛,我慢慢和你们说。”
一见他就知道想要卖关子,穆寒陵忍不住又开始冷嘲热讽:“你若是知道就快说,若是不知道就别瞎掰,真耽误工夫。”
“你!”白洛离被他气到,正准备抬杠,忽然手上被人塞了一只茶杯,不解的望向递给他杯子的萧珩。
“继续。”
白洛离很好哄,萧珩就掌握了诀窍,轻而易举的让他继续神采飞扬的说下去。对于这一点,穆寒陵倒挺佩服,明知道白洛离是不能夸的主儿,萧珩还一个劲儿的给他留面子。
“其实吧,这巫蛊术虽然是厉害,但根本没有人们传说得那么恐怖,不然这苗疆人为何世代都住在这大山里?就没有过一个人想要出去走走?”白洛离喝口茶润了润,接着说:“如果按照我们中原人的理解,苗疆巫术便如同我们中原的玄黄之术,既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毒害性命。而蛊术就如同有些人爱用毒蛇、毒蝎等邪虫暗害他人一个道理。只不过苗疆人的巫蛊和中原有所不同,互相之间无法理解,这才导致它一直被人们忌惮。”
“这么说,我们根本不用管它,直接去找花莺谈判就行?”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洛离忙摇头,制止他有些大胆的想法:“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害怕苗疆的巫蛊之术,可是绝不能大意。因为苗疆中人并非人人都会巫蛊,可是也不乏有此间高手,一旦开罪,后果可不敢想象。我就曾经见过一个人,不过是因为一时口快调戏了一位苗疆姑娘,当天夜里便哭天喊地痛苦不堪,我们推门进去瞧时,人都已经被吓傻在哪里了。而那位姑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盯着他看的时间久了一点儿,就像在记忆他的长相一样,中途连碰都没有碰过他一下。”
说完,白洛离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将手中水杯“哐当”一下拍在桌上,恍然大悟道:“你们还记得毒林初见花莺之时吗!?”
怎会不记得?窸窸窣窣都是虫子爬动的声响,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蛇虫蚁兽包围的树林与大地……回想起来还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明明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可走出来后又觉得那一幕惊险得好像做过的一场噩梦。可是花莺的存在又不得不提醒着大家,毒林里真的不能随便进入。
而白洛离提到的问题,又再次令大家想起当天那一幕。
万千虫海中,只有花莺所处之地是一片安静的岛屿。
“她身上一定有连那些毒虫都害怕的东西:蛊毒!”
“这么说,她们家果然精通巫蛊之术?”
“很有可能!”
“如此解释,便说得通了。”秦越有些了然的点头,继续道:“她会巫蛊之术遭人嫉妒,众人便毒害她嫂子,想以此逼她传授巫蛊术,她不愿意,便自己跑来毒林采药,但那药可能需要有些功夫底子的人才能采到,所以需要和我们合作。”
“既然如此,岂不是刚好可以为我所用?”
“那便在此等她回来好了。”穆寒陵神色自若,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反正约好了三天。”
“干坐着多没意思啊!”白洛离眼里又开始冒着亮闪闪的光:“难道你们不想见识见识,苗疆的蛊毒吗?”
这还用多商量?收拾包袱走人!
这四人一时兴起,按着今早属下的回禀,翻过镇子外的两座山头才看到人烟。苗疆地域山多树密,骑马十分不便,因此行的也慢,午间日头大休息时,听了当地人家的建议,租了牛车,慢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赶去。
一路行来,发现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衣着打扮就越是怪异,无论男子还是妇女,头顶都盘着黑色或白色的头巾,喜着黑色、红色或深蓝色的布衫,女子身上总是爱带着一堆白花花的银项圈或是手镯,走起路来叮呤咣啷的,自有一番让人喜爱的风情。
苗疆的女子似乎一点儿没有中原女子羞中带怯的模样,她们抬头挺胸,见着长得好看的男子落落大方的打量,不时还会就地摘些野花儿扔给自己看得上的男子。
穆寒陵无奈的把玩着手里的小野花,他一路以来不知被人抛了多少次媚眼,感觉此生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今天多,忍不住有些嘚瑟,笑道:“也不知道苗疆人讲不讲中原的三妻四妾,不然本座今天收的姑娘,可能都可以开个后院儿了。”
穆寒陵最见不到白洛离得意的模样,同样的,最看不惯他穆寒陵的,也是白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