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斯承眼里的笑意加深。
他手伸到桌子握住卷耳的脚,甚至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脚下硬邦邦的触感差点没让卷耳嘴里的汤喷出来。
饭桌上的氛围寂静,过了一会,邵敏和卷耳爸爸对视一眼,艰难道:“……我们,成了亲家?”
……
年夜饭在诡异的气氛里结束。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他们不是第一次过春节了,只是现在的场面着实说不出什么感觉。
邵斯承和卷耳坐在一边,邵敏和卷耳爸爸坐在另一边,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捅破这层窗户纸,邵斯承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卷耳突然乖了不少,规规矩矩的坐在电视机前,一脸麻木的看着小品。
两个老人应该是说的激动了,声音渐渐变大。
“房产证的名字得改成他们俩的吧,但毕业以后还是要买个婚房的,你放心,这钱我出。”
“你说什么呢,咱们俩还分什么你我。”
邵敏摇头,“话虽是这么说,但你还是听我的好,不能让卷耳觉得委屈了。”
卷耳爸爸不赞同,“你要是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本来都是一家人……”
邵敏不听,“一码归一码,我攒了给小承娶媳妇的钱我得用了吧。”
卷耳:……
邵斯承:……
电视机里的节目没人看,窗外的烟花绚烂漫天,邵斯承站起身,手拉着卷耳上楼,楼下的两个人还在那里争,竟然也没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
卷耳坐在邵斯承的床上,看着邵斯承开灯关门,她后知后觉这半学期她进邵斯承房间的次数,是真的有点多。
卷耳穿着一套柔软的家居服,邵斯承把她拉到床上,神情淡定。
“喜欢踩?”他开始脱衣服,动作干脆利落。
“邵斯承你别耍流氓啊!”卷耳笑着往床下跑,被他一把拉回来,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闹,他没穿上衣,整个人烫的不行。
邵斯承青筋绷紧,怕伤了她,偏她还有心思想别的。
“我觉得在一起和没在一起,日子好像没差什么。”卷耳在他耳边轻轻笑着道。
他们俩本来就是一家人。
邵斯承哑声,“有区别的。”
“你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做我的小耳朵了。”
这感觉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卷耳被他弄的像是个娇气的布娃娃,弄一下哼一声。
他按着她的腰轻轻地捏,卷耳瞬间掐紧他肩膀,邵斯承沙哑着声线,“这就是区别。”
零点钟声敲响,窗外烟花绚烂,楼下的两个老人还在吵,最后一秒,卷耳还不忘喘息着跟他说,“新年快乐,邵斯承。”
声音娇软,带着颤。
邵斯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新年快乐,宝宝。”
从这一年开始,邵斯承的新年愿望从岁岁平安,变成了岁岁有她。
第21章 邵斯承(终章)
临床五年制,而管理是四年制。
日子像是叠起来的纸飞机,在时空的轨道里滑得飞快,卷耳大四结束这一天,是邵斯承毕业的日子。
当年一起去当过志愿者的人在学校附近包了个小酒店,一群人聚在一起,简单吃了个散伙饭。
陈拓牵着林露进来的时候,卷耳碰了碰邵斯承,“他们俩在一起了?”
她面前摆着杯酒,邵斯承不动声色给她换成了水,“他们俩都是你们学院的,你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
他神色平淡,一点没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
卷耳想了想,微微一笑。
年轻的时候总有许多意外和惊喜,跌跌撞撞,但结局总是好的。
有时候过程反而不重要了。
因为一起参加过志愿者的关系,来找卷耳碰杯的人很多,只是大部分都被邵斯承挡了。
齐鸣今天也在,他笑着问,“这就是你的小耳朵?想不到啊邵斯承,闷声闷气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卷耳歪头,“什么小耳朵?”
“没什么。”邵斯承抬眼扫齐鸣,“他手欠。”
齐鸣:“……”
夏夜星空闪耀,吃过了饭,邵斯承带着她慢悠悠的往家走,卷耳声音温柔,像是年少时漫山遍野的风,“我的小哥哥要去工作了,我还要读书,以后我们是不是有阶级代沟了?”
邵斯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他喝了酒,眼底雾霭沉沉,像是藏了小漩涡。
两个人的身影在路灯映照下纠缠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这一年的卷耳长发将将及腰,从来未变的青柠香散在她身旁,邵斯承喝了酒,眼前景色像是兑了水的画,迷蒙拉的老长。
“邵斯承,我一辈子都做你的耳朵吧。”卷耳温声道。
良久,他声音低哑,“好。”
如果对方是你的话,好像这样的缺陷,并不是那么难以诉之于口。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到家,卷耳废了好大的力给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卷耳直起身捶了捶腰。
自从他们俩在一起后,邵斯承死皮赖脸让卷耳过来他房间一起住,她不肯,最后两人各退一步。
周一三五卷耳过来,周二四六七卷耳自己住。搞得像是皇帝宠幸嫔妃一样。
今天是周五。
卷耳把喝得醉醺醺的人扔在床上,起身打算去给他煮解酒汤。
她没走两步,邵斯承回光返照般突然坐起,卷耳被他拽的一个踉跄,直直扑在他身上。
有的人天生柔软,抱着她,像是抱着一朵软绵绵的云。
卷耳眯了眯眼,“邵斯承,你没醉?”
他两只手抬起来,眸光清明,却不答她的话,揽着卷耳压向自己,“你不想?”
她低头睨他,“不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温饱思**,卷耳真想知道这人满脑子都装的什么。
“别矜持。”邵斯承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双手触到她柔嫩的腰,顿了两秒,低头用牙齿叼住她白色短袖下摆,慢慢往上掀。漏出她平坦白皙的腹部。
“你属狗的吗邵斯承。”卷耳看了一眼埋在自己身上的人。无奈又好笑。
“嗯,汪。”他俯身亲了亲她小腹,呼吸滚烫。
卷耳白色短袖被他掀到胸口,他衣服脱了一半,控制不住之前,卷耳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邵斯承,今天我生理期。”
他手掌放在她滑腻腻的腰上,黑瞳落在卷耳身上。心底腾起欲念被她哗啦一声扑个凉。
静了半晌。邵斯承豁然起身。
……
直到洗手间传来他闷沉沉的哼声,卷耳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尽量面色平静。
邵斯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卷耳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但他怎么看都觉得她在笑话自己。
“决定去首都?”她换了个话题,让自己的视线往别的地方看,忽视他滴水的肌骨。
邵斯承缓了口气,他带好助听器,额发垂着滴水,闻言挑了挑眉,“舍不得我?”
j城离首都900公里,对他们来说,是真正的异地恋。
卷耳四平八稳,“没有。”
“呵。”邵斯承嘴角笑意加深,“别装了。”
暖色的吊灯打下来,给一切都镀了一层柔光,他像是开玩笑一样,说着他的打算。
“首都多好啊,以后你也可以去那边发展,继续读书或是工作,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
“嗯,有了孩子,对他的教育也更有好处。”
他在念叨着两个人的未来。
许是喝了酒,他声线比平时温柔很多,可依旧磁性感很强,像是在白瓷罐里,撒了一把细碎的糖。
邵斯承说了半天,才注意到卷耳托着下巴看着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他莫名其妙。
卷耳笑眯眯的,“就是觉得你认真规划我们未来的样子,真的好帅。”
她眸光流转,里面全是小小的崇拜和爱。
邵斯承看了卷耳半晌,突然说,“我爱你。”
邵斯承很少这样直接,卷耳看着他郑重的神情一愣,“今天什么节日?”干嘛突然这么奔放。
她有点不适应冰山化成气泡水的感觉。
邵斯承笑了笑,三分调笑七分温柔,酒早就醒了大半,“这句话并不是只有节日才可以说。”
“我时时刻刻爱你,如果你喜欢听,我可以天天说。”
“卷耳,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卷耳忍不住笑,眉眼弯弯。
后来的许多年里,卷耳跟他吵过架,拌过嘴,常常因为他乱扔的袜子而骂他,也常因为淘气的孩子而抱怨。
可她依然记得当年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邵斯承笑着说很爱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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