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主名属下等人来保护圣子。”伴随温柔婉转的声线,地明王雪枫翩然而至,媚眼如丝却是暗藏杀机。
天明王也出现在他身边,手持那柄碧色长刀。
“哈,果然!”曲鹤一拍手,“圣子如此没有诚意,真让在下失望啊。”
安然皱起眉,薄怒升起,“我不是说不可跟来么!”
天明王冷笑一声,“无妄宗人阴险狡诈,言而无信。我们若不跟来,你不仅救不了安路遥,只怕连自身都难保。”
听左擎苍出言不逊,曲鹤也没生气,只是凉凉地说,“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了。在下就此告辞。”话毕,真的便转过身,一挥手,所有无妄宗的弟子便收起刀剑,作势要离开。
安然连忙说道,“等等!”
曲鹤脚步微顿,却没有转身。
“我父亲现在何处?”
曲鹤轻笑一声,“活着呢。不过过了今天,可就不一定了。”
安然心下紧张,面上却仍然一片镇静,“你想要什么。”
曲鹤转过身,咧开嘴角,有着奸计得逞的阴森,“很简单,只要圣子跟我们回去,我们自会放令尊自由,还可保他平静安详地度过晚年。”
安然一惊。
没有料到,对方开出的筹码竟是他自己。
“呵呵呵呵……”雪枫忽然以袖掩口轻笑起来,媚眼微抬,问道,“曲堂主,你把我们烛龙教的人当白痴么?想用一个跟烛龙教只有仇没有恩的安路遥换得圣子和开阳之元,好如意的算盘啊~”
曲鹤悠闲地负起手,慢条斯理说道,“值不值,只有圣子自己知道。”
安然定定看着不远处泥泞的地面,手紧紧握住剑。
左擎苍冷声说,“不要相信他。”
安然抬起头,凝视着曲鹤,“我怎么知道,我爹是不是真的在你们手里?”
“哈,这个好办。”曲鹤说着,再次将两指放进嘴里,吹出长长一声唿哨。
应着这唿哨,一叶小舟缓缓从江面上的雾气中驶出,船上一个戴着斗笠撑篙的船夫,依稀还有一个躺着的人形。
等到这小舟靠了岸,便有两个无妄宗人上前去,一左一右,把躺着的那个人架了起来。荼白长衫,上面有些暗红的痕迹,不知是不是血,头颅无力地歪在肩膀上,似是失去了意识,两鬓都染了雪色,那一张沾染了风霜的面容,却依旧带着年轻时的清俊。
安然睁大双眼,银牙紧咬,“爹!”
左擎苍微微将刀柄推开一些,对安然说,“我去将人抢回来。”说完,便将右手按上刀柄。安然却见到,在左擎苍碰刀的一瞬间,那曲鹤忽然抽出一柄短剑,用力按到安路遥脖子上。
“慢着!”安然慌忙阻住左擎苍拔刀的手,额上渗出冷汗。
曲鹤得意一笑,带着几分挑衅看向左擎苍,“早听闻天明王一柄海牙刀威震天下,只是不知道,你这刀再快,快得过我手中这匕首轻轻一划么?”
左擎苍冷笑一声,“你要试试么?”
安然哪里敢冒如此风险,死死抓住天明王的手,一双清眸带着些哀求看向他,“不可!”
左擎苍转动眼珠,同安然对视少顷,表情上一片莫测。僵持半刻,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握刀的手。
安然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上曲鹤,“我爹怎样了?他身上为什么有血?”
曲鹤没有移开安路遥颈上逼命的锋刃,只是回答到,“当初虽是下了迷药后才动的手,但安盟主实在是比较棘手,僵持了好一会儿,不得已伤了令尊。不过没有大伤,现在昏迷,也只是药性而已。”
听到安路遥被伤,即使不是大伤,安然仍然心疼不已,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用力把指甲刺入掌心。
他们到底是如何找到安路遥的?
就连他动用烛龙教所有力量,都没有找到…
现在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安然一时有些没了主意。
“圣子,考虑好了么?在下的手可是有点酸了啊…”曲鹤催促的声音传来,只见对方手一抖,一道红痕立时在安路遥脖子上绽开。
“住手!”安然连忙叫道。白皙到透明的面上因为愤怒和慌张析出几分浅粉,原本清丽动人的面容,此时更添艳丽之色。
曲鹤目中升起几分淫邪之色,不怀好意地看着安然,“圣子啊,不用害怕,到了无妄宗,在下会好好款待你的。”
对方那令人厌恶的眼光缠绕在皮肤上,让安然一阵阵不舒服,但此时爹爹在他手上,他又能做什么呢?
低头,沉默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来,把心一横,闭眼说道,“好…你放了我爹,我跟你们走。”
雪枫和左擎苍都神色一凛,“圣子!!”
安然充耳不闻,深深吸一口气,迈出步子。
一道飘逸的水袖忽然凌空而出,阻住安然去路。雪枫横在他身前,蛾眉皱起,“圣子,你疯了么!”
曲鹤嘲笑的声音传过来,“看来这烛龙教够没大没小的啊,一个小小的明王,也敢阻你们主子的路?”
安然看向雪枫,神色坚定,缓缓摇了摇头。
“圣子!”
“雪枫。”天明王忽然开口,“圣子如果做了决定,便让他去。”
“可……”
“你我都在这里,害怕他们真的把圣子带走?”
这最后半句中带着雄浑的内力,震得在场众人脑中嗡嗡作响。
曲鹤却毫不受此威胁,仍然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