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打开后是一个暗隔里面有一叠书信, 柳珣并没有找到机关的惊喜。只沉默的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书信来看。这些书信果然是潜伏在云龙寺的贼人和背后之人来往的文件书信。
书信内容包括了铁矿的出产, 每日能出多少铁矿石能提炼打出多少铁器, 某某日运输了多少出去诸如此类的信息。此外也说了为了矿中挖矿的黑工人稳定心神,借云龙寺之便利挟持年轻妇人供他们泄欲。
书信文字有新有旧, 俨然是积年的信件。在信中并未牵扯过太多人民,而其中唯一出现让人有耳闻的名字,就是辽东守备,袁伟勇。
而他, 朝中众人皆知, 是向太子投诚的人。
柳珣把发现的信件交给杨峤时,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咱们这位太子运气可真够可以的。不知道他麾下都网罗了些什么人。
现在发现总比以后发现来的好,杨峤忧心忡忡的说, 或者说现在已经是开始了某些人对太子开战的讯号。
杨峤并没有怀疑柳珣为何发现会这些别人找不到的信件,但他也绝不可能只拿到这些信件就去向圣人汇报。
柳珣也知道,幕后之人绝对不是简单嫁祸太子这么简单,于是其他方面的调查他始终和杨峤保留一致的立场。
朝堂上关于柳璟在夷族杀人一事争论不休,正方认为那人若是柳璟,战时不听调配,便是阵前祭旗的主,更何况他现在潜伏夷族置两国停战于不顾,蓄意惹起争端,就该把他交给夷族处置,以保两国和平。
反方则认为当时战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柳璟当时是不受军令还是另受委派还存疑。就当当初一切都是错的,柳璟潜伏夷族期间,杀了多少夷族人,便立下多少赫赫功劳,如今却有人要将这立下功劳的功臣交于夷族处置,如此伤了士兵人的心,日后还能要求谁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正正反反又牵扯了许多人在其中,朝中上上下下顿时好像忘记了云龙寺铁矿案。
久未露面的太子出现在朝堂,言之凿凿第一件事就是柳璟是大英雄大功臣,需派人去接应他回朝。
“父皇,夷族人撕毁两国合约在先,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卑鄙小人,每逢开春入冬,都要犯边作恶,无辜惨死在其刀下的边民不计其数,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我泱泱大国不与寡国小民斤斤计较,是否就该容忍小国蹬鼻子上脸,置天家威严不顾?”
“江南水乡的人是父皇臣民,大漠西沙的人也是父皇臣民,父皇的恩泽泽披天下,如今大漠西沙的臣民,也等着朝廷替他们扬眉吐气一回。”
太子语气真挚,用词诚恳,不似从前夸夸其谈,整个人都稳下来。
杨峤曾经去求见过太子。
“太子殿下无论如何要保下柳璟。”杨峤如是说,“殿下要让人忘记之前李天宝做的混账事,以及李天宝和殿下之间的联系,就必须如此。”杨峤分析道。“柳璟此人,是当时李天宝和兵部的牺牲品,若他死了也罢,但他既然活着,殿下就要让他好好活着,活着证明太子殿下当初对李天宝所在所为毫不知情,殿下是被蒙蔽的。”
“保下柳璟还不止这一点好处。”杨峤说,“柳璟既是勋贵出身,此番作为又是英雄豪杰引人传,殿下此举可得到两部分人的认同和支持。”
太子看着棋盘叹气,“孤如今出去说李天宝一事孤是当真不知情,也没人信了。”
“圣人信殿下就好。”杨峤说。
“我在明,防无可防,若此类事一而再,父皇便是再信我,父子间也该有隔阂。”太子无奈笑,“从来天家无父子,孤又怎么能奢望,自己就会不一样呢。”
“殿下闭宫读书这么些时间来,想必有些关系已经整理清楚。”杨峤拱手,“臣有一句话要说。”
“朝堂上站着的人都是圣人的臣子时,殿下反而更安全。”
“殿下切记勿要操之过急。”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千就不想写了,什么坏毛病
第77章 山寺桃花别样红(二十四)
太子为柳璟出声让人始料不及, 但是第一次对柳璟的朝会论证并没有结果。柳珣心里的小人急的恨不得上去拎着那些反对的人的领子摇晃着说做人天地良心, 你们都是夷族派来的间谍吗?
但是面上一点神色波澜都没有,甚至什么话都不能说。
柳梁也是如此。
有人把话头引到柳家,有人说柳璟早就被过激给永安侯府,柳梁才出列说一句,孽子早与永安侯解除过继干系, 柳璟也回归族谱, 无论祸福, 自有臣来相陪。然臣与兄长已经分家, 柳璟一事与镇国公府无干系。
永安侯也出列说, “虽然柳璟已非臣嗣子, 但臣认为, 柳璟此行实乃为国扬威, 夷族杀了我们多少人?如今不过是去夷族杀了几个该杀之人, 就有人跳脚说要治罪,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到底是哪国人?在为哪国人抱不平?”
因为永安侯在朝中帮忙说话, 散朝后柳梁向他表示感谢,永安侯面白无须,眼尾向上吊,他看着柳梁说, “那柳璟回来再让他来我家做邹瑾?”
柳梁拱手, “侯爷莫要玩笑。”
永安侯叹气,“我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柳璟胜过另一个孩子千万倍, 可惜啊,他不信邹。柳大人,你莫要怪你儿子在我府上过的不好,我不能对他好。你能理解的。”
“现在这世上只有柳璟再无邹瑾,往事已逝,都莫要多说。”柳梁说。
乔氏私底下哭湿多少帕子,在柳梁父子面前并无失态,也不曾多追问,柳梁柳珣心中焦急不在她之下,她怎么能让他们在心焦之下还要费神来安慰他。
杨峤带人去辽东查探袁伟勇,才到辽东地界就发现一位曾经的云龙寺和尚大摇大摆的出入袁伟勇的守备府。
杨峤当机立断用圣人的手信调动了附近的守军,团团围住了守备府,不许人进出,他则衙役进了守备府,袁伟勇是军人,煞气十足,拿着剑指着杨峤。“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的守备府?”
“管家,管家。”袁伟勇暴喝。
“大人不好 ,咱们家被守军围住了。”管家跑的满头是汗。
“没有我的命令,守军怎么会从大营里出来?”袁伟勇暴喝。
“袁大人,刑部奉旨办案,还请配合一二。”杨峤高举圣人手信。
“刑部办什么案办到我头上来了”袁伟勇不满。
那假和尚大概是见势不妙,掂量一二想趁人不备正面冲出去,结果在经过杨峤后被一招一腿给撂倒,假和尚反应也不慢,一来二去两人过起招来,杨峤惦念着自己吃的暗亏,手下越发加了几分劲。
衙役和袁伟勇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看起来文弱书生的杨峤说打就打,十分残暴,最后假和尚被打倒在地吐血,他看一眼袁伟勇,牙一咬,杨峤暗道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假和尚咬碎嘴里暗藏的□□,已经眼神涣散,失去意识。
袁伟勇在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察觉到什么危险,“这什么人,我不认识,我府上从来没有这个人。”
“袁大人,这话你留着去跟圣人说吧。”少了一个活口,杨峤语气很是不好。
他挥手让人控制了袁伟勇,接下来是家眷,仆人,他则带着人去查袁伟勇的书房和卧房。
辽东守备袁伟勇和京城云龙寺铁矿案一事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