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总爱同夫人玩笑。不曾想过头了些,惹得夫人伤心了。我这般不知轻重的,该好好罚一罚!” 我露出一贯轻佻的模样。
九潇脸上突然浮起一片绯云,嗔道:“讲几句就开始不正经,我不会上你的当了!”
我无辜道:“夫人想到何处去了?我原意,是要问夫人想罚我给你捏肩捶腿,还是同凡间夫妻一样,跪搓衣板举水碗?”而后一脸高深地望向红着脸的人,“夫人莫不是想到别处去了?”
“没有!”九潇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想的自然是同你一样的!”
我点点头,又道:“我方才讲了,原意是那般,现下却已然变了想法,觉着夫人罚我做些其他的事更好些。不知夫人所想是同我方才想的一样,还是现在想的一样?”
九潇微恼道:“你贯是个会绕人的!既要我罚你,听我的便是,哪来这许多废话!”
我扬起嘴角,颇有些期待道:“夫人打算如何罚我?我悉听尊便就是!”
“哪有人领罚是这个态度的!”
“夫人要罚我,即便吞粪也是香的,为何不能这个态度了?”
九潇的手举起又放下,又举起,又放下,重复了许多次,才道:“你满口没一句好话!”
我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调侃道:“夫人好修养,就是嘴笨了些,你方才摆出那阵势,我以为免不得要上一课的,不曾想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话~”
本以为九潇又会吃了哑巴亏,结果她忽而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一粒接一粒滚落。
我一时慌了神,立即跳下床,拿袖子帮她擦拭眼泪,急道:“你莫哭,我不该如此逗你的!是我不好,你想如何罚我都成!”
“我还未二闹三上吊呢。”九潇立时止住眼泪,“罢了,下回再使。”
我愣在当场,不敢相信九潇竟也会用这般不要脸的招式了。
地上的人迅速爬起来,露出个狡黠的笑,道:“你讲过的,我如何罚你都成!”
我认命道:“如何罚我都认,能解气便好!”
她扬了扬脸,视线落在石床上,努努嘴道:“你躺平。”
我垂下头,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道:“夫人想对我做甚?我身子骨弱,你可要轻些。”
面前的美人儿声若莺啼地应道:“我会好好疼你的。”
听闻这语调,我骨头已酥了大半,剩下一小半却是有些不祥的预感,九潇与往日很是不同,从前她哪会讲这种话!
只是,色令智昏,美色当前,我哪里还能想到那许多?当即跳上床躺好。
九潇俯下身,一阵沁香袭来,我心跳骤然快了几拍。
她贴在我耳边道:“将眼睛闭上。”
我依言闭上眼睛,一颗血气方刚的心四处乱撞。
不多时,似是有些丝带状的物什缠在我身上。我“咯咯”笑了几声,道:“夫人意欲何为?我有些痒。”
耳边霎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九潇幽灵一般的声音响起:“更痒的还在后面。”
我惊觉有异,猛然睁开眼,便见自己被五花大绑在石床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夫人这是作何?”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依我对九潇的了解,她如此举动,自然不可能是要同我在床上玩儿些新花样。这架势,恐怕是当真要好好折磨我一番?!
“桑儿如此聪慧,怎会不晓得我想如何疼你呢?”九潇手里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根羽毛,边把玩边道:“南海仙人所言非虚,我不过是装了几回伤心难过、低声下气,桑儿便轻易上当了,上赶着叫我罚你。我若是不圆了你的心愿,怎配你叫这一句‘夫人’呢?桑儿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愕然道:“此前你那副受伤的小绵羊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么?!”
“将我的心揉碎了往地上扔,还想叫我不计前嫌,哪有这样美的事?!我等了你五万年,从小姑娘的年纪等到了老姑婆的年纪,若是不从你身上讨回来,就忒没出息了!”九潇上下打量着我,很像是在思索该从哪里下手。
我哭丧着脸道:“人心难测!狐狸心怎的也这样黑?!”
“只能怪桑儿没将眼睛放亮些,交友不慎,南海仙人告诉我,你卸下尾巴便会法力全失,我若不趁你手无缚鸡之力时下手,就忒对不起她的悉心教导了。”
九潇脸上噙着笑,本是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映在我眼里,竟平添了几分妩媚诱人。
我喉咙滚动,问道:“她难道不曾教你些其他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桑儿:还我纯情小帝君!怎的都学会捆绑play了?!!
南仙:不关我的事,我从未教过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九潇:我该先挠脚底板还是胳肢窝?
☆、074 谈婚
“桑儿又想到何处去了?!”九潇跺了下脚, “莫露出一副想叫我亲你的模样!”
我委屈道:“我现下心里想的便是如此, 自然是该诚实些, 写在脸上。不是哪个都能同夫人一般, 将‘心口不一’这一术法修炼到炉火纯青的。”
“被绑了还不老实,左右我说不过你, 听南海仙人说你极泉穴十分怕痒?只是她是如何晓得的,嗯?”九潇缓缓逼近我, 虽眼眉浸染笑意, 却看不出半分善意。
“她又未曾试过, 哪里会晓得这个!她是个坏心肠,此话一听便是编出来的, 作不得真!”
下回见着南仙, 我定饶不了她,给我亲近九潇的路途上设了重重阻碍,委实气人!更气人的是, 她并未说错,腋下的确是我的软肋, 碰一下我都要笑出眼泪的。
“哦?是真是假, 我一试便知。”
眼见九潇的手还有一寸便要挨着我了, 我大喊道:“实不相瞒,我有腋臭!这病要传染的!”
她颇为正经地点点头,道:“往日里抱着桑儿睡觉时,未曾发觉。桑儿这病,来得倒是十分凶猛。”
“罢了, 你想挠便挠吧,我讲过任你罚,自是不会食言。”我闭紧眼睛,全身都绷直了。
只是等了许久,九潇都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