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阮的妈妈之所以会被扔到那里,是因为她得罪了一个人。
阿阮的妈妈叫做阮云,在一个会所中工作。
那是一个拥有一副十分具有欺骗性的,温婉美丽的容貌的女人。
可是她实际上却是一个虚伪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当然她自己不这么觉得,她将真实的自己深深的隐藏在温柔的外表下,甚至欺骗了自己。
她擅长利用自己那无辜的面容,美丽的皮囊去迷惑男人,把接触她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为自己付出一切,然后再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地位上,将那些男人一踹了之。
没有人配得上她,怎么还没有一个真正配得上她的人出现呢?
她感到十分的懊恼,却没有人能看的出来她的焦躁和蠢蠢欲动,在会所里,她依然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受生活所迫的,濯清涟而不妖的可怜人。
一个男人出现了,与她碰到过的那些暴发户或者靠家里的富二代不同,那是一个真正掌握家族权势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和朋友一起来到会所的,同其他人不同,他的眼里没有对会所那些女人的欲望,她听说,他与自己的妻子十分恩爱,来会所也不过是应付交际而已。
她觉得可笑,男人还不是一个样子,那些所谓的道貌岸然不过是没碰到自己感兴趣的女人罢了,而她有信心,自己就是那个人。
正如她所料,他第一眼见到她,的确同看其他的女人不同,他愿意她靠近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他总是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看上去亲近,却又总觉得相隔于千里之外。
她编造了一个励志的故事,她从小家境贫寒,早早地便父母过世,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因为凑不齐大学学费,于是休学赚取学费,打算挣到足够的钱再回去念书。
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前面是真,后面是假,她本就不爱循规蹈矩的生活,她对金钱有着深深的渴望,她只是不小心生错了人家,她值得那富贵的生活,不然为什么相貌平庸的父母会生出她这样美貌的女儿。
虽然这样的故事在会所里很流行,听起来也是漏洞百出,但是男人似乎总是那么好骗,又或者他们就喜欢当拯救者,为自己看好这样的女人找一个借口。
看,她也是逼不得已。
他的确拯救了她,用他自己的方式,却不是她想要的,他给她交了学费生活费,让她重新考学。
他从来没有与她做什么亲密事情,就算她主动投怀送抱,他也不不为所动,只是他有时看着她会有些出神,仿佛在想其他事。
她编造的那个故事反而圈住了她,让她不能破坏自己的谎言,可是天知道她真的不爱那枯燥的殿堂,她爱的是浮华的尘世,她相信他是想要她的,只是需要她递给他一个台阶。
她等不了了,于是她终于打破了自己的形象,用了一点小手段,和他上了床。
上天保佑,那一次真的让她怀孕了,毕竟她欺骗了她,于是她藏了起来,直到她快要生产的时候,她才出现,她本以为这会成为一个惊喜,毕竟就算他生气,又能怎样呢,木已成舟。
“你和她一点也不像,看见你就让我觉得恶心。”这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她永远记得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就像是什么被打破了,那无比厌恶失望的眼神。
那个看起来温柔无害的男人,居然会那么残忍,不在乎已经怀孕快要生产的她,将她扔到了红街,让人看着她,不让她离开那里。
在红街,想要生存,就只能做皮肉生意,她本来是不愿意的,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洁身自好,而且她觉得自己与那些烂在泥里的女人不同。
如果她屈服了,她就会永世不得翻身,她在那里,没有人逼她接客,可是她也没有任何收入,她的生活越来越拮据,因为她曾经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她本就不多的积蓄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她还觉得有希望,是因为她觉得,只要她生下那个男人的儿子,他就一定会把她接走的。
她捱到了临盆,因为孩子有些胎位不正,而且红街的小诊所医疗条件有限,她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却不过是个女儿。
没有人来接她,一定是因为是个女儿,一定是!
所以他才不来接她,所有人都嘲笑她,就算是个儿子,也不会有人来接她,可是这个虚伪的女人仿佛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崩溃,才将一切的怨恨都投射给了那个小小的婴孩,事实便是她根本拿那个遥远的男人毫无办法。
她终于沉沦了,同样的烂在了泥里,在那永世不得超生的炼狱里,在心底一遍遍咀嚼着诅咒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那个明明那么英俊温柔的的男人,叫江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