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按之前的打算去四处逛逛,在门口找路人问了去钱员外家的地址之后,便直奔过去。
也许是出了江飞花这事的原因,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钱员外家的门也是紧紧关着,不仅如此,门外还有好几个身形强壮的家丁的把守着。
姜离上前向其中一人问了好,说:“这位大哥,我和朋友途径贵地,听闻钱员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好人,我们非常敬仰他的为人,特地上门来拜访,烦请您通传一声。”
对方并未前去通传,而是站在原地不动,面色冷漠地说:“我家老爷吩咐了,今天不见客,先生还是请回吧。”
在这个时代里,书生多数被称为先生,属于敬称的一种。
这个家丁虽然面色冷漠,但是言语上倒还算是尊重,不像是一般有钱人家那样用鼻孔看人。
钱员外不见客的原因姜离也猜到了,所以对于家丁冷淡的态度也不在意,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等候自己的玄青,压低了点声音对家丁说:“我这位兄弟是楠竹山来的高僧,身手十分了得,我们也知道钱员外不见客的原因,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替钱员外解决烦恼。”
家丁闻言,狐疑地看了玄青一眼,只见他一身白袍,负手而立,手上虽无任何武器,身上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避让。
钱府这几日因为江飞花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府内好几个派去保护钱小姐的家丁被杀害之后,大家更是担心受怕,怕下一个受害的便是自己。
如今的钱府,知情人都是避而不及,即使是钱员外平日里关系颇好的朋友,在此事上也只是象征性关心一两句,不敢多掺和,毕竟连县衙都无能为力的采花大盗,他们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姜离是在出事之后,第一个上门来说要替解决钱员外解决烦恼的人,而且还是个外地人。
这不免让家丁心生怀疑,来来回回打量了他一番,略带迟疑地问:“你此话当真?你可知道我们府中发生何事?”
“自然当真。”姜离点点头,随即面色严肃地低声说出了三个字:“江飞花。”
家丁在听到他口中的名字之后,脸色蓦地变了,下意识往两边看了一下,眼中多了几分警惕,看向姜离的眼神也变了。
姜离和他对视了一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家丁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您稍等,小的现在就去通传”便转身进了府内。
姜离不也着急,踱步回到了玄青那边,笑着对他说:“小师傅,刚才借你的身份用了一下,别介意啊。”
他刚才和家丁所说的话玄青早已经听到了,对此并没有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那位进去通传的家丁便又出来了。
这次家的态度有了不小的变化,先是对姜离和玄青鞠了一躬,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地说:“二位贵客,我们家老爷有请。”
姜离谢过他,和玄青一起进了钱府。
钱府非常大,姜离两人随着家丁进了前院,又经过了一条长廊,这才到了钱府招待宾客的地方。
两人一到那里,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头戴金丝纱帽的中年男人正在厅内来回踱步,看得出来心情非焦虑。
对方身形微胖,面相和蔼,一看便是非常好相与的人。
家丁领着姜离和玄青进去,向中年男人说:“老爷,贵客带到。”
钱员外一见他们两人,立刻迎了上来,语气急切地说:“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快快请坐。”说完又吩咐下人上茶,上点心。
玄青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找位置坐下了,而姜离则是先朝钱员外作了一揖,笑着对他说:“钱员外,小生姜离,这位是玄青师傅,此番冒昧上门打扰,还请莫怪。”
“原来是姜先生和玄青师傅。”钱员外道,“两位千万别这么说,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我们家情况,还愿意上门帮忙的,也就只有你们二人了,应该是我谢谢你们二位才是。”
说完他招呼姜离坐下,自己也回到位置坐下,对他们两人说:“两位的好意我十分感激,只是我听家丁说你们两位是初来本地,不知道是否了解江飞花此人?”
姜离道:“实不相瞒,我们两人之所以来到贵地,就是追踪此人前来。”
玄青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姜离一眼,就见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和玄青师傅追踪此人已有大半年,听闻他曾在此地出现,当即便赶了过来,想要将其拿下,以免他再危害更多无辜的人。”
玄青:“……”
“原来如此。”钱员外点点头,听闻他们是特地为了江飞花才来到鑫城县,这才放心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迟疑地看着姜离,说:“姜先生,不是我不相信您和玄青师傅,实在是这个江飞花手段残忍,又身怀武功,我也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枉送性命。”
姜离听到钱员外在此时还担心自己和玄青的安危,对他的好感多了一点,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们这位玄青师傅身怀绝世武功,一个江飞花不在话下。”
“哦?”钱员外一听,目光惊讶地看向玄青,目露期待。
玄青巍然不动,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姜离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一句:“小师傅。”
他这才皱着眉伸手在茶杯中沾了点水,随手一弹。
钱员外旁边的花瓶,突然“哐当——”一声,整个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