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消失在门口,唐祎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他刚要收工,拉着周鸣跑路,男人却扶住他脸颊,将他的脸扳向一侧,接着眼睛红红地压了下来。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愣怔了数秒后,唐祎才明白他在做什么,眼神蓦然温柔似水,一手插进他的发丝间。
“周鸣。”
“嗯?”
“下次没找到药,不要急,还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人工呼吸。”
“……明白。”
十年前开玩笑时说的话,他竟然记到了现在,并且还坚信不疑。傻子。
山本一辉重新回来时,一拐弯,就看到楼梯前那两个吻得难舍难分的年轻人。老年人受不了刺激,手上抱着的药盒散落一地,呼吸器也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周鸣是后知后觉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起初他很认真地在做人工呼吸,一心想帮唐祎顺气,直到湿软的舌尖毫无预警地窜入他口中……皱了皱眉,这才意识到唐祎不喘了,想看看他的状况,却被按住脑后不给动,之后脑子里越来越混沌。
“你是个什么东西!”
山本老爷的暴喝声伴随拐杖一齐落下,周鸣背上一痛,连忙松开唐祎。
眼见跟唐祎的地下情要曝光了,周鸣有些心慌,不过转念一想,他有正当理由,于是又不慌了。
“你爷爷说什么?”他抹抹唇角,拉着唐祎站起来。
比起他的紧张局促,唐祎不但一派轻松,还眉眼含笑:“不是什么好话,还是不要听了。”
“混蛋,你刚刚在对我们苍之介做什么?”山本一辉目光阴沉地盯着周鸣,语气不善。
唐祎:“他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周鸣面对山本老爷,眼神无辜,真诚道:“是在人工呼吸,因为唐祎哮喘发作,临时没有药。”
唐祎盯着他看了数秒,忽然轻轻一笑,转向山本一辉,用日语淡定地解释:“他很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
山本一辉头晕目眩,撑住拐杖几乎晕倒。
周鸣看他摇摇欲坠,关心地想上前扶他,结果还没靠近,又挨了一拐杖。
“给我滚开!你这个讨人嫌的东西!”
“你爷爷这是什么暴脾气啊!”周鸣抱住脑袋痛得几乎跳脚,但在别人的地盘也只敢跟唐祎小声逼逼,看了眼面色极差的山本老爷,他委屈道:“他刚才说什么?”
揉揉他的脑袋,唐祎莞尔一笑:“爷爷说啊,要拿你去填海。”
周鸣:“…………”
夜里十一点,唐止只身一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抵达BFour基地。
隔着一楼的玻璃外墙,看到青训室里几台电脑亮着光,映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意识到,BFour新招了一批青训生。
转而看向二楼的方向,心想或许薄晔正在训练室里……不知为何,光是想着那样的场景,胃里就有种灼烧感,是期待,紧张,也是胆怯。
“没关系,没关系,就来看看他好不好,没关系……”一遍遍自我催眠似的默念,好一会后,他才鼓起勇气,走上台阶。
走到基地门口,门关着。因为是周六晚上,晚间没有训练,所以大堂里只开了一排灯,显得有些昏暗。
唐止推了一下门,没推动。
他看向一旁墙上泛着幽幽蓝光的指纹锁,抱着一丝侥幸地,伸出指尖按在上方,不一会,指纹锁变红,表示无法识别。
抿抿唇角,这一刻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跟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拿出手机,想拜托BFour的队员帮忙开下门,可在通讯录里翻了翻,都没有熟悉的名字,这才想起卡号换过了,原来的社交账号都被注销了。
咬咬下唇,唐止委屈地蹲下身,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掐灭又按亮,按亮又按灭,反反复复,过程中视线渐渐模糊。
他想见薄晔,但连门都进不去。
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隔着玻璃门,余光里出现一双阿迪达斯三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