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大得很,聂嘉压根就没开扬声,不远处的时谌都听见了。
“我当然有。”聂嘉走到时谌身边,像以前一样靠在他肩上看着他做饭的温柔模样。
对面安静了一刹那,随后那道声音里的愤怒稍微褪去了一些,变得沉着稳重起来,“我现在立刻派人去找你,而你,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会为你的识趣得到丰厚的回报。”
“我不需要回报,只希望你暂时能按下不表,现在不是时候。”聂嘉漠然道。
“不可能。”电话里的声音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来。
聂嘉神色稍变,目露不悦:“温老太太,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识趣非要来打扰我,坏我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现在就拿着现有的证据去报案吧,动用你们温家所有的势力,看看没有我帮你,你能不能把时艺媛拉下马。”
那边传来钝重的喘气声,思虑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需要多久?”
“不超过一年。”聂嘉漠然道。
“不行!”温老太太立刻道:“太久了!”
“二十多年你都无知无觉,现在一年就等不了了?”聂嘉嗤笑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不等温老太太应话聂嘉就摁断了电话,谁敢这么跟这位老太太甩脸色啊,当即温家的其他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小子太狂了!”温青林一巴掌砸在沙发扶手上。
叶樱站在温老太太身后,漠然瞥了一眼温青林,眼神颇有些不屑。
“他狂有狂的资本。”温老太太的小儿子温远风出声打断自己表哥的话,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了叶樱的身上,轻笑一声道:“叶小姐,请您回去转告聂先生,只要他手里真的有充足的证据,多长时间我们都等。”
叶樱勾唇一笑,看着这位识趣的年轻市长,微笑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叶樱走后客厅里的温家一众顿时交头接耳起来,温老太太面色晦暗,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温青林道:“那小子就是商人,唯一的仰仗也就是林昊然,老太太您跟他忍这口气干什么?他手里有什么,我都让他给您吐出来!”
“放屁。”温老太太将将喘匀气息,神色不悦地看了温青林一眼。
温青林顿时怂了,不敢再出声。
“刚才的那个女人来头不小,能让她来干这种跑腿的活,聂嘉和时谌的关系没那么简单。”温远风慢条斯理道:“时谌这人一得罪就完了,妈,既然聂嘉是站在时谌那边的,肯定也见不得时家能有多好,他让我们等就等吧,总不可能诓我们。温家没得罪过他,更没得罪过时谌,他没有动机。”
温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我听说时家的老太太要撑不住了?”
“是啊,除了政府这边秦城谁也不知道时谌的身份,您说时谌这样的身份地位,天天让他爸他姐瞧不起,图什么呢,不就希望他母亲能走得舒心点么。”温远风道。
温老太太沉默了下来,她看着自己尾指一枚有些旧了的素圈,微微有些红了眼眶。
“那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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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时谌有些诧异,笑着在聂嘉脑袋上揉了一把,问道:“我说叶樱怎么不在,原来给你跑腿去了。你找温家的老太太做什么?”
“打蛇要打七寸啊。”聂嘉把手机放在一边,抱着时谌的后腰伏在他身上,亲昵地蹭了蹭。
时谌任由他抱着,拖着他在厨房动来动去,“时艺媛的七寸……在哪?”时谌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林昊然了,可实际上林昊然也并不算太够格。
他姐姐时艺媛其实跟他爸一样,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合心意了自然疼着宠着,不合心意了就能迅速果断的放弃。比如林羡,比如时谌自己。
“你知道时艺媛年轻的时候杀过人吧,你猜杀了谁?”聂嘉说。
“温老太太的女儿?”时谌诧异道。
对于时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时谌知道的并不多,他不感兴趣,自然也没人会拿这些小事去烦他。只是温家是政圏的,二十多年前死了女儿,这事多多少少白路也跟他提过。
听说温晴是意外病故的,如果真是时艺媛杀的,也难怪温老太太会迫不及待地直接把电话打到聂嘉这边来求证。
可时谌猜完,聂嘉却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否认了。
“温晴的确是病故的,况且二十多年前温家虽然不如现在权势大,但时家也一样,时艺媛敢杀温晴么?”聂嘉跳到时谌背上趴着,伸手捏了一根胡萝卜丝嚼了嚼。
时谌刚要说话,外面忽然砰地一声,叶樱着急忙慌地踹开门冲了进来,看到厨房里的两人后迟钝地呆了呆,尴尬道:“我看门锁好像被砸坏了……”
“林昊然砸的,没事儿,找人换个锁吧。”聂嘉跳下来道。
叶樱哎了一声,看都不敢看时谌的脸色,赶紧溜出去找物业换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