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一晚天时地利人和——菜里恨不得把所有的水产都放进去;白天去林府,武佩菁挺着大肚子,看起来挺幸福的样子;按摩时全力以赴,把所有手段都施出来。因此当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时,步吟都能感觉到君笑体温略略高出平常,他心中大喜,手抱住君笑,唇附上他脸侧,向着君笑的唇吻过去。
两人唇舌相接,步吟拼命汲取君笑口中气息,君笑也略略回应,虽仍是生涩,却让步吟无比激动,下腹本就灼热,此刻更是火一般,欲望坚立抵在君笑下身。君笑脸霎地红了起来,甚至连他身上都泛起红潮来。步吟解开他领襟口,低哑着声音道:“笑,我可以么?”
虽知若不问这句,君笑是决计不会反对的,问了反而可能会失败,但步吟还是问了。君笑的身体虽是他梦寐以求,但和君笑的心比起来,却不是那么重要。
君笑把头侧到一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能答的出来。步吟上半身横过君笑身体,情欲使他微微颤抖,身体的火热让他真想不顾一切埋入这想了不知多久的身体——足足大半年的想念,这具已半年不曾在其他人身上得到快感的身体叫嚣着恋人的抚慰,然而爱极生惧,正是爱得深,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才格外怕自己做什么引他不高兴。
步吟微微苦笑,强忍的汗珠滴在君笑颈上。若是君笑不肯,他怕是要当和尚去了。想不到一向随心所欲的沈步吟也有今天,竟只能想着爱人的身体自慰,而不敢勉强他半分。即使抱在怀里,只要他不说好,柳下惠也得当。
君笑颈间一湿,他转过头来看向步吟,见他表情是隐忍着的痛苦。他心中一软,忽地低声问:“你不是有一堆侍妾,还有什么任七什么表妹……”☆油炸☆冰激凌☆整理☆
“笑!”步吟提高声音打断他,“笑你把我当作什么!自你离开,我便没碰过他们。靖王府上除去那些身有所长之人,其他姬妾我都遣走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难道还想将我往外推么?”
他只觉气苦,心道难道笑你不愿我碰,就这样贬低我对你一片心么。歪过头去,几乎想落泪,一双手却抚上了他的脸。手心有厚厚茧子,是练武留下的痕迹。左手小指无力垂下,右手只是软软搭在他脸侧,绵绵无力。步吟一震,手抚上那双手手背,执起那右手,细腻地用吻遍布手掌。
“我只是有点嫉妒。”君笑对着步吟笑着,沉稳中透着无尽温柔,还带着些纵容,“你有过那么多的情人,我只有你一个。”
“我也只你一个。”步吟大喜,知君笑是同意了,立即脱去自己里衣。他本就打着歪主意,身上衣衫一解便开,白皙的肌肤在月下看来像是上好的白瓷,是极美的身体,映着光有种奇异的蛊惑。
君笑看着眼前的爱人,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感觉血液也奔腾起来。步吟灵巧的双手来到君笑胸前,扯开他襟口撕下他的衫子,动作异常快速,迅速扑到君笑胸前吻着,像是品尝最美味的食物般,啃咬着朱红的凸起。唇和舌带有侵略性却又温柔,明明是要把对方吞进去的动作,做起来却也是无尽呵护。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在他二人之间,步吟飞快地褪下君笑衣衫,唇沿着君笑前胸下到他小腹,隔着最后薄薄一层布去轻触他欲望。君笑轻轻一颤,感觉到自己下体的灼热在步吟轻柔的唇舌碰触下愈发难以控制,胀大坚硬起来。
君笑只觉羞涩和手足无措,步吟柔滑肌肤在他身上摩挲着,那种热度灼得君笑心慌。而步吟那抓住心爱之人的手更是不停在君笑身上探究着,不放过一寸肌肤。他和君笑毕竟不是初次,虽然从前从未有过两情相悦之时,但君笑的身体他毕竟熟悉以及,指尖在君笑敏感之处徘徊着。君笑被他这般调弄,哪里还受得住,有什么冲到喉间,张开口竟是一声低吟。
君笑想不到自己竟会发出这种声音,顿时窘得全身都红了。步吟见君笑原本麦色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欲望更炽,手下用力把君笑最后的遮掩物脱下。
步吟微张开口,舌尖在君笑分身上一掠。君笑登时剧震,怎么也想不到步吟会这样做。在他心中,这是院子里的姐姐阿姨为了讨好客人不得不做的,他甚至见过有的女子同时应付几名男子便要如此……可这举动,怎么也不该由步吟来做吧?他哪里需要讨好别人?
“那里……那里很脏,步吟……”君笑声音沙哑,断断续续道。步吟唇翘起来,笑得开怀:“笑干净得很,哪里会脏?”他的手指抚上君笑眉间,“笑,不要在意那么多,你只要感受就好。”说完张开口,吞下君笑分身顶端。
君笑从未想过会被这般对待,低吟一声,欲望已是高竖。身体最敏感之处入了一处温暖湿润所在,灵巧的舌在那里不停舐着,细细掠过已开始绽露的青筋,在尖端由下而上缓缓移动着,最终来到已经有些液体沁出的铃口,一点点品尝着。君笑终究忍不住,下身挺直,抽送的冲动愈来愈烈。步吟露出得意的笑,手和口一齐施力,君笑只觉头皮发麻,一股狂喜由下腹冲上头顶,呼吸越来越促,左手抓住床单,肌肉收紧下身向前挺去,大脑一片空白,竟是迸发出来。
瞬间视线一片模糊,身体竟似飘在空中一般只觉舒爽,待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软绵绵躺在床上,身体大张任步吟探究,而步吟带些凉意和粘稠的手指已探进自己后穴。
到此境地,自然是只能任其摆布。君笑虽然古板而内敛,毕竟不是死板之人,一张脸胀得通红,身体却完全交给步吟。步吟在床边早准备好软膏,是他让刘希墨配的,确实非常好用。只是君笑高潮之后整个身子都抵在床上,步吟手指难免有些不方便。步吟右手去扩张那销魂所在,左手抬起君笑右腿,放至自己肩上。
其实在步吟手指进来时,君笑心下便起了奇异感觉,而他这一动作让那感觉愈发明显起来。随后步吟去抬君笑左腿,君笑猛地闭上眼,无尽的黑暗和猩红在眼前重现。他紧紧咬住唇,道莫怕,已经不是那日了。
步吟见君笑的柔顺,早便按捺不住,君笑的味道他是初次尝到,更激起无尽情欲。原本在沈庄君笑那般抗拒步吟都抵不住诱惑,此刻他心中爱意更深,而君笑显然也有回应,步吟更是耐不住。尤其他良久不曾与人行房,现下要不是想要君笑舒服,早就横冲直撞了。大滴汗珠落下,先行的手指沉浸在那紧窒之中,灼热抵在入口处,只待君笑适应,便是剑及履及。
感觉到君笑身体有些紧绷,想是因为后穴不适的关系,唇在君笑身上乱吻着,希望能分他的神让他放松。狂乱之中吻上君笑的唇,血腥气冲入口中。
君笑的血的味道步吟实在太熟悉,神智从混乱中忽然惊醒,唇离开他的,眼睛大睁看着君笑。君笑紧闭着嘴,唇上却是殷红,竟然显得娇媚。步吟放开君笑身体,伸手一抹自己的唇,手背上触目惊心的艳红。
手落在君笑唇瓣上,缓缓分开他的唇,见靠内的部分已是血肉模糊,心内顿时大恸:“笑,你若不想我碰,只要你一句拒绝,我绝不会勉强你——”
“不是的。”君笑却是摇了摇头,左手伸出,搭在步吟肩上,“步吟,我并非抗拒你,你不要多想。”
“那你为什么——”步吟眼光落在君笑左手上,小指软搭搭垂下,似是在诉说。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当初在那地牢中,自己是怎么对待手脚被打折、身上伤痕处处的笑的?
自己把他双脚系在铁链上,大大分开悬在空中,然后——
步吟忽觉气血翻腾,甚至有种吐血的冲动。那样对这爱逾性命的爱人的,竟然就是自己。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碰他,有什么资格得到他身体,有什么资格爱他甚至让他爱自己?自己总说一定要补偿他,一定要他把所有苦楚都忘掉,可做过的事情总是做过了,就算把笑捧在手心里,也不能抹煞那些残忍的对待。
他脸色惨白,离开这具让自己沉迷不已的身体,拿起长衫胡乱往身上一披,转身开门离去。
君笑慌忙起身,然而他的里衣都被撕破,外衫却又被放得极远。待他找到衫子并套上之后,再追出门,哪里还见步吟痕迹。他向外追去,和一人撞了个正着,抬眼一看却是影子。两人对视皆是大惊:“你没和步吟(王爷)在一起?”
话一出口,两人都道糟糕,影子追出府去,君笑找来刘希墨交代几句,回房换了衣服,也追了出去。然而找了几日,甚至惊动永彦帝下了圣旨寻找靖王,人却始终不见。
君笑心内无比懊悔,暗怪自己为何在那种情况下还那般煞风景地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步吟对自己那么好,他又是真心爱自己,为自己也没少受苦,难道自己还真非要用往日逼死他不可?既已决定与他相守,为何还要摆出一副受害模样,难道心中还是不平衡甚至拿矫?难道自己竟然是在以曾经的痛苦,来伤害步吟,甚至以过去受的亏欠换取补偿?
苦笑,楚君笑,难道你是那般卑鄙的人?
找不到步吟,君笑几乎钻了牛角尖,一有片刻闲暇心头便涌上对自己的指责,心痛强烈得让他几日中竟消瘦了一大圈。毕竟是当真喜欢那男子的,或者说是极爱的吧,否则怎会这般焦急。每晚闭上眼尽是梦到他,只是总梦到他遇了危险,梦到他受伤甚至死亡,每每凌晨都是一身冷汗,身边却没了那问冷问暖的男子。
到得一月末,君笑已渐渐平复了自怨和自责,脑子清醒起来。于是才想到他定是找药去了,记得他还是林悠然的时候曾经说过什么补天草洗髓录的,年前入宫时,永彦帝也说二月里摘补天草,那么步吟是去找那个洗髓录吧?只是那是什么呢?
忍不住骂自己愚蠢,找来刘希墨问讯。刘希墨马上明白过来,皱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前些日子云五传讯回来,洗髓录可能是有下落了。但那信我并没看到,也不知王爷是去了哪里。”
君笑低下头去,心中暗道: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依你。
洗髓录是一本薄薄册子,册子里记录的是一种无甚意义的武功,便是洗髓功。这门武功着实非常无意义,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易筋洗髓,然而只能由一人练成了用在另一人身上,且主要功效是接碎骨续断筋,与其说它是武功秘笈,不如说是一本接骨医书。而且这武功练成速度极快,但也极伤身体。将这武功练到最深层之人,全身脉络都将受反噬而损伤,别说是动武,只要平时动作稍大些都会疼痛万分。
洗髓之意,是以我之身,洗你之髓。因此这册子可说百无一用,偏偏武林中不知怎么着,口耳相传竟将此书传为不世而出的秘笈,练了便可称霸武林云云。
这本书藏在一把剑之中,剑名画影,本消失了百余年,却在十余年前显影。步吟派云五去寻,结果引来一众贪心愚昧的武林人士抢夺。云五武功虽高,毕竟难敌人多,洗髓录被人抢去。
那人抢去秘笈之后逃向一座高山,云五和其他武林人苦寻了数日皆不见人,正当焦急之时,却看到自家王爷到来。步吟听得此事,马上窜上山。他细心查看地势,竟然被他找到那人隐蔽山洞,杀将进去。但在场只步吟一人,他又武功平平,反被那人逼到悬崖边。
步吟站在悬崖边,已是算好了那人步子,拼着受他一掌也要把他引上这里。只要他踩到自己布下的毒针,事情就能有转机。果然那人追上来,发掌想要将步吟劈落山崖,步吟闭眼凝息,准备承受这一掌。
半晌却不见掌打下来,步吟惊而睁眼。只见那人中毒到地,眼前却站着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步吟瞬间明白定是这人帮自己挡了一掌,让自己挨过毒发前那一霎。但不知这人有什么目的,是敌是友。步吟心下防备,对中年男子使了一礼:“谢大侠相救。”
男子挥挥手:“没事没事,这柯子微四处作恶,我追着宰他追了半月。可恨这家伙精滑似鬼,要不是你这小子机灵找到他,恐怕又让他逃过了,倒是我要谢谢你才是。”
步吟见男子神情坦荡,方才放下心来,走到那柯子微身边,找出洗髓录来,珍而重之地放入怀里。他取书之时,男子不经意扫了一眼,忽地提高声音喊道:“小子,这书有害无益,你快把它扔了吧!”
“我便是来寻它的,怎能扔掉?”步吟知男子是好意,他定以为自己是受了洗髓录是武功秘笈这种说法蒙骗,但自己本就知道这书是用来作甚么的,“前辈,在下妻……呃,友人筋断骨折,在下寻这本书,是想练成上面武功,为他易筋接骨。”
男子上下打量步吟:“你知道练这洗髓功要受怎样的痛苦吗?”
“无非便是经脉虚弱,用力稍大,骨头便像万针攒刺一般。”步吟微微笑道,“前辈可知怎样的疼痛才算是最痛么?”
男子看着步吟。
“痛在身上,再痛也可以忍;痛在心上,方是无药可医。”步吟道,“若我无法医治我那友人,方是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