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许来硬生生把所有情绪憋回去,“我们不谈别的,先把病养好,好吗?”
岑未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神漠然,清冷眉目中带了一丝厌烦,岑未静静靠在真皮靠包上,说,“许来,我不想见你。”
语气轻软,但十分坚定,拒绝的没有任何余地,也没有任何属于她的教养。
“那你想见谁?!”
许来一下子没收住,爆发出来。
说完,许来内心涌过一丝恼悔,但更多是痛快,他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不能知道?
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岑未病成这样都不出现却还让岑未始终重视?
他在乎珍视藏在心尖捧在手心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的人儿,到底为了什么样的人,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了。
“王佑、孙佳洋、吴奕还是刘绍启?”岑未报出一串儿名字,“你想要听谁的名字?谁都可以,许来,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
岑未是吃软不吃硬的,哪怕现在头疼欲裂,身心疲惫,许来质问的恶劣态度也让她绝不退让,这是她家,她没报警许来擅自闯入死宅,许来就该偷笑了,何况许来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岑未尖锐的态度立马叫许来心慌,原来他已经让岑未讨厌到这个地步了吗?
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不是他。
许来半跪在床侧,缓和了语气,“不是,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生病了,我没法让你一个人呆着,你……”
许来无措抓着自己头发,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法假装,露出苦涩来,“你需要人照顾,你不想见我没关系,但你…你告诉我谁能照顾你,我…我会走的,但现在我没法儿让你一个人。”
岑未想不到任何一个能照顾她的人,连能陪她演戏的人都没有。
她不喜欢示弱,也很少生病,哪怕生病,也都是一个人。
岑未轻轻一叹,“我好了你就走吗?”
许来点头,目光忐忑。
岑未无力闭眼,“出去,我要睡觉。”
许来抿唇,静悄悄退出房间。
他会走吗?
不会。
关上房门前,许来轻声说,“姐姐,我去买点食材,一会就回来,好好睡。”
走出房门,许来处理了过道的衣服,猜测出岑未大概的遭遇,岑未现在这个状态他没法问什么,但是,许来很肯定,岑铭知道。
许来看了眼紧闭房门的卧室,从岑未包里拿出岑未的手机,出门,找岑铭。
岑铭来前,许来把岑未手机翻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只有岑铭的最后一条信息,那个侯医生,许来知道。
这是岑未的心理医生。
岑未每个周日晚上七点到九点都会见侯医生,没在一起时,许来以为岑未是去约会,后来睡在一起了,许来还是以为岑未去约会,再后来在一起了,岑未还是每周日定点消失,许来问岑未也不说。
许来跟踪过。
为这事,岑未还冷了他几天,到最后,许来也没问出岑未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看来岑铭知道。
许来约的地方是岑未小区附近的茶馆,岑铭来的比许来预料的要快,进包厢时候非常着急,可以说是破门而入。
岑铭反手把门关上,看着脸色阴沉的许来,脸色同样不好看,坐下就问,“找我谈什么事?”
“这话该我问你,”许来抬眼,目光沉重直直盯着许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点什么?”
岑铭心里哪能不明白,昨天的事情应该是让许来知道了,心里生出一股气来,冲许来暴躁无比,“有话说话,我没时间跟你绕弯儿!”
“我才没时间!”许来突然爆发,阴沉面容瞬间爆出盛怒,全朝岑铭泼去。
岑铭是真一愣,他清楚的感知到愤怒是朝着他来的,是他做了让许来不可饶恕的大错事。
毕竟是岑未弟弟,许来收了下情绪,“她现在病着,昨天一夜睡的不安稳,现在随时可能醒, 我时间有限,所以岑铭,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你最好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岑铭没想到许来这么说,看着许来双眼通红的模样,一时间犹豫起来。
“你还想瞒什么?你觉得我真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许来几乎是向岑铭吼了出来。
“行,我说。”
岑铭心一横,咬牙把事托盘而出,说完镇定看着许来,“许来,你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说什么都行,你有什么想法都行,你也好程家也好,想怎样都行,我岑家没怕的,但是,出了这个门儿,是个爷们就别再提,我姐谁的脸色都不看。”
“我当然有话说,我想说的多了!”许来看着岑铭,目光沉重又阴沉,“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去这种应酬,你想过她会遭遇过什么吗?你不知道遇到危险她处于绝对的弱势吗?”
许来重重一圈砸在桌子上,茶壶茶碗叮铃哐啷的响,那双一直看来无辜脆弱的美丽眼睛迸发出冷冽杀气。
“我…”
岑铭被问的说不出话,许来那副恨不得要杀人的样子更让他心惊。
“不过,还是谢谢你。”
许来闭了闭眼,向岑铭道谢,声音有些微颤,他很后怕。
“没、没什么。”
岑铭摸不着头脑的接了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一时间包厢安静下来。
直到许来再次出声,“那那个心理医生怎么回事?”
岑铭神情严肃起来,盯了许来好久,才说,“我姐本来是判给她妈的,你知道为什么后来抚养权到我爸手里么?”
许来心里忽然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