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办,抓人放人是正常的,走的正常程序,再快也要等几天。”谢老爷子看谢在苑走神,出声打断道。
谢在苑说:“你说他会逃哪儿去?”
“反正逃不出国境,这用不着你操心,倒不如想想什么时候回颐都。”
“不在的时候会念叨,我好不容易在这儿待上几天,您却催我回去。”谢在苑摇头,听到厨房间有响动,起身去把煲的汤加水加料。
看谢在苑对此耐心细致,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老爷子摇摇头,在人搀扶下慢慢踱进房间里去了。
沙发上电话响了,谢在苑见是陌生来电,疑惑了下才接,是何修泽的声音,他说林沒不见了。
昨晚宋和彦打着语音察觉到下雨了,且雨势大得打着雨伞还淋成了落汤鸡,这时候经纪人打他电话问他在哪儿,有个音乐节要他去救场,让宋和彦赶紧收拾行李准备登机。
宋和彦回到花店发现林沒人不在,然后到了林沒住的公寓,谢悠在参加夏令营不在家,屋子是黑的,他给林沒不停地打电话,直到自己手机没电关机。
猜林沒可能半夜会回来,他想跑路好歹也得带个行李,宋和彦不敢干脆走掉。就这么在公寓楼下枯等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他遇到了要出门的何修泽,急忙求何修泽帮忙。
何修泽道:“现在宋和彦直接去机场了,麻烦我务必来联系你。”
谢在苑挂了电话,也试着给林沒打电话,说是关机了。因为前几天林沒还坐在天台边上发愣,他第一反应是这人遇到什么刺激又想不开了,心里正烦着,打算赶快回颐都,这时又有新的电话拨了过来。
他下意识以为何修泽还有没讲完的话,但对面信号太差,起初只有一阵杂音,他边听着电话耐心等待,边往咕噜咕噜冒泡的汤里撒了小半勺盐。
不是何修泽,电话那边传来林沫略显绝望的泣声,仿佛受到了什么威胁,无助地喊着他:“哥。”
谢在苑放下勺子,惊讶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林沫,怎么了?”
不知不觉他改了对林沫的亲昵称呼,林沫听着一顿,又道:“方、方荣舟让我来告诉你,要你——”
林沫该是太紧张了,一说话便开始咳嗽,然而不敢拖延,飞速地说道:“要你准备六百万现金还有一架直升机!”
“不要报警,他还说你如果报警,谁也别想带出来。”林沫补充着。
“你在哪里?不是在工作室吗?”谢在苑疑惑。
“我昨天在工作室通宵赶工,早上刚一出来,就被人迷晕了……”林沫喃喃,“哥,你快点来,他们只让我给你打电话,你一个人来送钱才算数。”
第二次遭遇这种事情,而且比上次更加可怕,有几个围着他的人该是吸过了毒,精神亢奋失常,眼珠子也凸出来,死死盯着他。林沫被吓得不轻,无语伦次地和谢在苑说着话。
他哀求:“哥你快点来,告诉我爸妈让他们筹钱也好,怎么样都行!在、在今天晚上八点钟会有人接你的,方荣舟说要见你。”
他讲得口齿不清,谢在苑冷静下来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把电话给方荣舟,他们谈。
“谢老板,你给钱,我放人,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你给我另外的生路选吗?”方荣舟语气不善。
谢在苑咬牙切齿:“林沒呢?”
“你是指哪一个?”方荣舟察觉到谢在苑的愤怒,随即哈哈大笑,“我之前在聚会听到件好玩的事,谢总对隔壁林家小少爷格外关心,出差只要去小少爷留学的国家,肯定要抽出空来,带着礼物见上一面。”
“我他妈就奇怪了,就你那看不起人的轻蔑劲,怎么对他那么好,说是你朋友吧,你们俩也不志同道合,更算不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再打听打听,原来你还搞白月光那一套呢?心里放着一个,身边又是相似的另一个。”方荣舟狞笑着。
林沫被迷药弄过去以后就在这儿了,没挨打,细皮嫩肉的刚被推了一把,皮肤就泛出一大片红色。听见方荣舟这么说,他匪夷所思地答:“谢在苑怎么可能喜欢我,你们搞错人了,没有用的,快放我回家!”
“就你有这特殊待遇,哪儿能找到第二个?”
这时谢在苑再次问,字字焦急:“我说的林沒,你真不知道是哪个?”
“我要是知道,还费力气两人一起绑吗?谁知道你到底在乎哪一个,能让你亲自过来一趟。”
“把电话给林沒,我要听他的声音。”谢在苑说。
走动声开门声吵成一团,在这片嘈杂里,谢在苑不敢错过任何细节,但没有一点声音是属于林沒的。
得知林沒不是自己想不开,而是出了意外,谢在苑的心更加揪紧。这几月来的不容易这时统统浮上心上,林沒在他眼里动不得碰不得,想要把他捧掌心里,还要怕自己掌心粗糙。
之前凶他一下会心有余悸到现在,怕伤害到了他。
这时候林沒却落到了别人手上,且方荣舟生着气,保不准会拿他泄愤。就是方荣舟本人不碰毒,周围肯定有小弟沾了毒瘾,这种人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不稀奇。
谢在苑忍着恨意,和方荣舟重复,也是谈判:“如果林沒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哈哈哈哈就算有个三长两短,六百万用来收他的尸,我看你掏不掏。”事到如今,方荣舟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亡命之徒,他不怕谢在苑威胁,现在是他拿捏对方,讨价还价没有用。
谢在苑何时这样被别人挑衅过?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叮嘱方荣舟不要冲动,然而没有用,方荣舟被谢在苑弄得算是家破人亡,能和谢在苑一起同归于尽都当是自己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