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顿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我喘不顺气,伏倒在软毡上不住咳嗽起来,看向角落里那头狼,心里迷茫而忐忑。
捕风捉影地得到了一点儿不知真假的线索,就跑到这里来自找麻烦,真没想到,心如蛇蝎的萧翎竟有这么……重情。
四哥,若你在世,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你栽在我手上,我栽在你儿子手上,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独儿……
正当我出神时,一只凉软的手将我扶了起来。我抬头便遇上一对水蓝的眸子,是我从虞太姬宫里救出来的那个宠奴。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倒像对我印象深刻,冲我露齿一笑。
如今处境倒转使我感到难堪,错开了目光:“多谢。”
“我记得你,你对我有恩。”那宠奴压低声音,将一根水烟管递给我,“王没赶你走,就是把你当客,你别害怕。”
我笑了笑,呷了一口烟,浓郁的烟气含着一股奶香,入口即溶,像化成甘醇的奶酒,让我一下子便放松下来,心想,这个小子,应是很了解乌绝,我要试探乌绝,可以从他入手。
“外人不可直接与大王对话,你想跟他说什么,可以告诉我。”
我斜眼瞧去,见一个宠奴正在给乌绝捏肩,而他把玩着手里的骨头骰子,一双眼半睁半闭,不知有没有在看我。
我凑近桑歌,朝他的脸呼出一口烟雾,轻笑:“你去告诉他,朕被他的狼抓伤了,流了很多血,是特地来求药的。”
桑歌点了点头,爬到乌绝足下,换了魑语复述了一遍。乌绝手上动作一停,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在桑歌耳边说了什么,他便又爬了回来:“王问你,伤着哪儿了?严不严重?”
他说这话时,蹙着眉头,显然有点不快。
我心里一动,莫非桑歌听出了他关心我?
我撑起身子,借着袖摆遮掩,在大腿上狠狠抓了一把,顿时被小指的银甲划得皮开肉绽,我忍痛将膝盖处被狼爪抓破的破口撕大了些,将大腿根部鲜血淋漓的抓痕暴露在乌绝眼前。
“朕忍了半天,实在疼得受不住……才过来打搅大王。”
说罢,我便又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我向来最为不齿对人示弱,但为了这荒谬的一丝希望,我甘愿暂且将尊严放上一放。
若乌绝是萧独,我不信他见我如此模样会无动于衷。
若那雪狼是萧独所化,我不信它会冷眼旁观。
“大王,你看看,朕伤得严不严重啊?”
我伸长一条腿,搭到桑歌肩上,将衣摆往上撩了撩。
这般姿态,已不单是在示弱,根本是在色.诱。
桑歌侧过身,托着我一条腿,不知所措地涨红了脸。他哪里知晓,萧独死后这三年,我将他私藏的那些淫画都看遍了,他喜欢我什么样,幻想过什么姿态,我如今算是了若指掌。
若萧独真是乌绝,桑歌这么一个小子又岂能占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