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昏君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明天让他与王小姐见面。
晚安。
有两个小天使打赏了,十分感激,谢谢~
43、第 43 章
罗翔赶紧认错, 然后甩锅给蕊娘,“皇上, 小的让蕊娘扮演良家妇女, 谁知道她自作主张,扮了青楼歌姬, 是小的办事不利,求您恕罪。”
皇宫里长大的人就没有太单纯的,李逸自然是看得出蕊娘不过就是为了攀上他,得到权势富贵,才故意勾引他。
这些小手段他自小就看惯了, 蕊娘以为故意往他怀里摔, 自己会接住她?
呵呵!
“罗翔,再有蕊娘这样的狐狸精敢往朕这里凑,你这个乾清宫太监主管也不要做了, ”李逸道,“朕看你跟孙忠关系挺好的,他一个人在孝陵卫种菜闷得慌, 你正好去跟他做个伴!”
这回罗翔是真吓得腿软了, 扑通跪下来,“皇上恕罪, 小的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李逸轻哼一声,拂袖而去。戏子装扮的邱琰忙跟了上去,不知跟李逸说了什么,李逸笑了几声。
罗翔看到这一幕, 心里把邱琰骂了个半死,待李逸一行人走远了,他的小跟班张福贵扶起他:“干爹,您起来吧。”
张福贵进宫不足一年,因为面皮白净,会来事儿,被罗翔看上,收为干儿子,说是干儿子,其实罗翔比张福贵也就大几岁。张福贵好奇地问:“干爹,去南京孝陵卫种菜很苦吗?”
罗翔赏了他一个爆栗,没好气道:“想知道啊,等下回有了去南京的差事派你去,你自己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福贵忙捂着头,讨好地笑道:“嘿嘿,我就问问,不想去!”
罗翔啐了一口,骂道:“你说你,也就比邱琰晚来几天,你看看,人家混成什么样,你混成什么样!”
张福贵则骂邱琰:“邱琰那厮就不是个好人,干爹,你放心,我仔细盯着邱琰呢,等抓到了他的把柄收拾他给您出气。”
罗翔叹气:“这走了一个孙忠,又来了一个邱琰,我一个没留神,倒让这小子在皇上面前讨了好,还得想个法子。”
张福贵道:“有什么法子哇,皇上不近女色,咱们想讨好也难啊。”
罗翔扼腕道:“哎呀,皇上不是不近女色,是我失策了,至少要找个像王小姐的宫女出来才行。”
……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南直隶的秀女们经过一道道的筛选,最终确定了进宫的名单。接着就有内侍来王家通知,说是定在四月初十进宫。
俞氏忙着给女儿准备衣服鞋袜,王琼姿制止她:“娘,这次进宫什么都带不进去,您就不要忙了。您要是真没事做,嫂子下个月临盆,给小孩子做几身小衣裳。”
杜氏的肚子高高的耸起来,看着挺吓人的,王琼姿轻轻地摸了摸,居然能感觉到小婴儿在肚子里面挥手挥脚,杜氏笑道:“这么调皮应该是个小子。”
王琼姿道:“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孙子,肯定是大家的宝贝,娘,你说对不对?”
俞氏被这未出世的孙子吸引住目光,也笑道:“琼儿说得对,只要他能健健康康地出来就好。”
杜氏松了口气,她还真有些担心要是生出了女儿,婆母会不高兴。
四月初七是冯小姐的生辰,她下了帖子邀请王琼姿过府赴宴。冯小姐是晚辈,又是过散生,只请了亲近的闺中密友来家中庆祝。
王琼姿与冯妙青时常往来,这些来赴宴的少女大多都认识,只有一个比较眼生,在一群武官家的小姐中显得很特别,少女穿一件淡蓝色的衫裙,挽着螺髻,插一支小小的金钗,素雅斯文中带着一股特别的书卷气。
冯妙青把这位眼生的姑娘介绍给大家认识,“这位是吕小姐,她是我祖母娘家的远亲,在我家小住几日。”
吕小姐墩身给大家行了一个万福礼,“诸位姐姐安好,姐姐们唤我文蕙即可。”
吕小姐的鹅蛋脸儿上挂着温柔可亲的笑容,与一群勋贵之女相处,自然大方,不亢不卑,大家虽然都是第一次见她,但心里不约而同生了几分亲近。
英国公府有一大片牡丹花圃,此时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冯妙青为了赏花,让人把席面摆在了花圃边上的滴翠亭里。
席间,永安伯家的小姐采了一朵牡丹来,提议大家玩击鼓传花,鼓声落时,牡丹落在谁手里,那人便被罚酒,或可作诗一首。一圈轮下来,有人选择了喝酒,有人选择了作诗。
到王琼姿时,即兴作诗对她来说就相当于在现代时,老师突然拿了卷子来考试,她一点也不感冒,当即道:“作诗免了,我自罚三杯。”
永安伯家的小姐伸手去夺她的杯子,笑道:“别人不作诗也就算了,但是琼儿可不行,她家三代出进士,真正的书香门第,一定得让她作诗!”
王琼姿笑道:“考进士最要紧是八股文写得好,我家最擅长的是写八股文,你要不要我做一篇八股文?”
众人不依,非要她作诗,这时吕文蕙站出来,道:“不如我替王姐姐作一首吧。”
王琼姿当然求之不得,立刻道:“那就多谢吕家妹妹了。”
吕文蕙以牡丹为题赋诗一首,诗中先说牡丹国色天香,然后说到今日宴会,夸赞主人家热情好客,最后把在做的小姐们比作百花仙子下凡,用词典雅,典故用得恰当好处。
王琼姿头一个夸吕文蕙,“好诗,吕妹妹真乃才女也。”
吕文蕙谦虚道:“姐姐过奖了。”
用过席面,冯妙青又准备了投壶、叶子牌等让各位小姐玩。王琼姿对吕文蕙很有好感,拉着她一起投壶。吕文蕙作诗是一把好手,投壶不太行,王琼姿便教她怎么做。
吕小姐很聪明,一点就通,成果也很显著,经过教导,站在三米之外就能将箭扔进细长嘴的瓶子里。
冯妙青拉拉王琼姿的袖子,把她扯到一边说悄悄话,眼睛盯着吕小姐,道:“你觉得我这位吕家表妹怎么样?”
王琼姿道:“是个很聪慧的姑娘,惹人喜爱。”
在场的少女之中,吕文蕙的穿着打扮最为朴素,冯妙青介绍时只说她是祖母的远亲,而当初冯妙青介绍王琼姿时,直接说了她的祖父与父亲的官职,这只能说明冯小姐家世平平。可是在一群贵女之中,吕文蕙游刃有余,处事大方得体,大家都很喜欢她。
冯妙青笑道:“吕表妹的父亲是我祖母的表侄,年轻时有点钱捐了个监生,后来迷上了赌博,家道败落,但吕表妹与其父其母完全是两个样子,长相秀美,温柔大方,连我祖母都说,这是老鸹窝里出了金凤凰!”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王琼姿问。
冯妙青笑嘻嘻道:“她也是今年采选的秀女,要与你一同进宫,你们两个正好是情敌!”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还情敌呢!王琼姿摸摸她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呢!三百人进宫,难道这三百人都是情敌吗?那个皇帝谁爱要谁要,我就只想走个过场,然后回家。”
冯妙青:“瞧你这出息!我那表叔与表婶可是卯这劲儿想让吕表妹入选,表婶还想让我母亲带着表妹进宫给太后相看。”
“你还是先管好事情的事情吧,你跟那位邵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冯妙青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又见到邵公子了?你知道吗,我在家里见到了他,他与会昌伯来我家做客,你说这是不是很有缘分?”
王琼姿:“就是很平常的遇到啊,要是这就是缘分的话,咱们一天能碰到好几个缘分。”
冯妙青正要说什么,两人被其他的小姐们瞧见了,拉过来一起投壶。
到了四月初十,自有内廷派来的马车接王琼姿进宫。王琼姿竟然在马车上发现了一个熟人。
吕文蕙打招呼,惊喜道:“原来姐姐也在!真是太巧了,我们正好可以做个伴。”
王琼姿坐到她身边,笑道:“是啊。”
虽然前几轮筛选也是在宫里进行,但那宫殿荒芜偏僻,不算是真正的皇宫,这次不同,这三百名秀女都会住进储秀宫,在储秀宫里住满一个月,由内监、女官们查看她们的言行举止,这一轮下来只会留下五十人,被淘汰的秀女则送还归家。
储秀宫挺大,但是秀女们人更多,安排两人一个房间。王琼姿跟一个姓戴的姑娘住在一起,吕文蕙与一个姓袁的姑娘住在了隔壁屋子。
每十名秀女配一个女官教导,分派王琼姿她们的女官姓孙,四十来岁,长得很瘦,不苟言笑,除了教导她们的宫廷礼仪规矩,其他的一概不管。
这一轮重点是考察言行举止,要选出那等性子敦厚贤淑的女子。王琼姿便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贤惠一点。除非有礼仪课要上,她从不早起,每天睡到自然醒,被子胡乱揉成一团。
把同屋的戴姑娘急得团团转,“哎呀,琼姿,我不是教过你叠被子吗,你怎么还叠这个样子?刚才有个内监过来看到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让他们见吧。
晚安
44、第 44 章
王琼姿一甩帕子, 嘟嘴跺脚,作娇滴滴的大小姐模样, “人家就是学不会嘛!”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 “你看看,十指纤纤, 跟水葱似的,多漂亮的手啊,怎么可以做事!我从生下来就没有做过事,家里有好几个侍女服侍,连穿衣都不用自己来!”
戴姑娘可能是被她做作的样子给恶心坏了, 有些生气道:“虽然你是官家的千金小姐, 可是现在进了宫,大家都一样。咱们住一间屋子,你把自己床上搞得乱糟糟, 内监与女官们看见了,只会连累我!”
这话王琼姿就不赞同了,当即反驳道:“你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这间屋子, 西边归你,东边归我,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一点都没有越界!其实你要感谢我呢,我这边这么乱,正好把你衬托的整整齐齐啊!”
这位戴姑娘嘴巴碎, 经常听到她窃窃私语说别人的闲话,王琼姿早就看不顺眼了,这回正好怼她。
戴姑娘说不过她,气得要哭,她又不敢去找孙女官要求换屋子,不然就有失淑女的娴静谦和,她也讨不到好。
王琼姿得理不让人,分毫必争,一点也不敦厚,整个一刁蛮千金的模样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一样水养百样人,三百名秀女的性格各异,虽然有些人能暂时压抑住自己的性子,可是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一个月,总会产生一些摩擦。
王琼姿这样的还不算太显眼的,有个百户家的姑娘那才是真脾气大,差点跟同屋打起来,连女官都惊动了,罚她们抄了一百遍《女戒》,言明再有下次就直接撵出宫去。
这些女官们信奉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真敦厚谦和,就该与同屋相处的好好的,但凡发生了争执,不问原因,两人都有错,两人都要罚!
吕文蕙在宫里过得倒不错,跟周围的人相处得很好,王琼姿有时候挺佩服她的,仿佛生下来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薛宝钗,永远温柔贤淑,待人亲切,从没有见她生气过。
王琼姿自认是关系户,小昏君把她弄进来,反正她就随意的造作,希望小昏君看在她既不温柔也不贤淑的份上,一个月满了赶紧让她回家。
秀女们进宫时,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服,其他东西一概不能带进宫。进宫之后,再由内廷给秀女们发放衣服及日常所需的东西。
内廷的一位叫做黄伦的公公主管这些秀女们,对她们挺客气,让她们需要什么直接跟内侍说。其他秀女都即使缺了什么都不敢提,只有在万不得已才会说。
王琼姿不一样,她想要什么直接就开口说,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储秀宫的日子太无聊,每天一个时辰学宫廷礼仪,其他的时间就没事可做了。
秀女们大多做女红打发时间,王琼姿问内监要了几本书,一副棋子,闲来无事,看看书,与吕文蕙下下棋。吕文蕙并不是总是跟她一起下棋,很多时候她就坐在临窗的榻上做女红。
她现在绣一副梅兰竹菊的屏风,王琼姿托着下巴看,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女子啊,娴静忍耐,可以两个时辰不挪动,一针一线地刺绣。
王琼姿忍不住问:“累不累啊?要不歇一会儿。”
吕文蕙道:“还有一片叶子,我一并绣完了再歇吧。”
把叶子绣完后,她站起来走动,捶捶自己的肩膀,笑道:“其实不算太累,我在家时,每天要做女红到三更呢。这几日进了宫,竟是难得清闲自在。”
日正当午,宫女们送来了午膳,每人一菜一汤,萝卜炖肉、白菜年糕汤,王琼勉强吃了一点。人要吃饱才有力气,她这不是娇气,是真吃的不下。
储秀宫的厨房供应三百名秀女的伙食,大锅做饭,所有的菜基本上是加猪油拿水炖熟的,就不谈滋味如何了,然后再分配给众位秀女时,饭菜几乎就是半凉,菜上的猪油都半凝结成块。
这种日子过了十来天,王琼姿摸摸自己的下巴,再掐掐腰身,觉得自己应该瘦了不少。这回她很奇怪,都这么多天了,李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来找她。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自有人禀告给太后,重点提到了太守公家的小姐王琼姿。
黄伦如实地把王琼姿在储秀宫的表现一一说给太后听。
太后越听这眉头就越皱得紧了,也愈发觉得儿子看人不太准。
这位王小姐惫懒性子,挑三拣四,伶牙俐齿,要强的很,一点也不贞静呀。
黄伦呈上一块帕子给太后,“这是王小姐所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