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白枫立即给儿子荣焉打去了电话,叮嘱着马上办妥。
而倾慕当下望着夜康:“小叔叔,你若是问我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
但是,办法总是要想的,现在想不到,也无从下手,就说明我们本身琢磨研究的还不够。
即使如此,我就带着皇后过来,我们几个一起琢磨琢磨、研究研究!”
云轩给诸位续了热茶,然后小声关切地问:“陛下,您晚饭都还没吃呢,就一个劲往这边赶。我去给您煮碗面去?”
夜康夫妇一听,面色一变。
夜康:“陛下,我这就让厨房安排!”
倾慕摆摆手,望着云轩:“去吧,简单的阳春面,我喜欢的那种。”
云轩笑着退下了。
孤白枫额头冷汗直冒,想去帮忙,可是书房又不能离人,眼看着云轩越走越远,他壮着胆子又问:“陛下可还想吃点水果什么的?”
倾慕摇了摇头:“你春阁厨房有什么,豆豆哥会看着办的,你不用在意。”
言辞间,勋灿回来了。
由于勋灿的套房就在夜康夫妇对面,而夜康夫妇这边敞开着大门,所以勋灿回来走在廊上,一抬眼就看见了里头的画面。
他赶紧上前:“陛下,皇后。”
今天的事情,勋灿还不知道。
他每天早出晚归实在辛苦,自从跟了太子殿下做事之后,更是从未长过一两肉。
倾慕看着勋灿,目光柔和多了:“今天又忙到这么晚,辛苦了。豆豆哥去煮面了,你饿不饿?一起吃点?”
夜康赶紧对孤白枫递了个眼神。
孤白枫转身就跑了,他去厨房帮忙去了。
勋灿温声道:“我是乔府世子,也是军权继承人,不仅仅是乔家,还有皇家与整个人国家都对我寄予厚望,勋灿明白如今正是勋灿应该积极面对、发愤图强的时候,也正是勋灿应该多立战功以巩固地位叫人心服口服的时候,掐架历代世子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接了军权与王位的,所以,勋灿不觉得累。”
倾慕面色古怪地望着他:“你脑子抽了?怎么忽然这么说话了?”
勋灿抿着唇,思忖了两秒后,对着倾慕半鞠躬道:“过去是勋灿不懂事,执念太深,还望皇兄不要介怀!”
刹那间,全世界都安静了……
今夕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勋灿,你果真想通了?”
因为勋灿爱恋倾慕之女圣宁公主,所以从小到大,不论倾慕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他始终不曾开口叫过倾慕一句“皇兄”。
他不承认自己是倾慕的弟弟。
他渴望做倾慕的女婿。
可是,乔洛两家联姻是百年之前的事情,如今两家血缘虽然淡了,辈分却一点都不能乱。
否则,皇室出了乱沦的事情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更是要让全世界别有用心的人借机捅宁国皇室刀子的。
宁国本就是君主立宪制国家,与目前世界上别的君主立宪制国家还有所不同,宁国皇室掌有实权!
实权,便是政权与军权!
这就是古话里说的那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洛家百年来稳坐江山,除了他们真的可以用睿智与血肉的代价换来盛世和平之外,还有他们完美的人格魅力,他们的人格魅力征服着子民,征服了他们的心,成为民众的信仰,才会让民众心甘情愿为其顶礼膜拜。
一旦皇室出现乱沦丑闻,洛家完美的皇室形象轰然倒塌,再被有心人利用一番,其后果不堪设想。
千里之堤都可以毁于小小的蚁穴,更何况是一个皇朝时代呢?
历史的长河中,最不缺的就是王朝的覆灭!
再者,珍灿与倾颂的辈分是相同的,他们结婚是注定的,乔洛血缘虽淡了百年,却依旧逃不出麦兜的先天性疾病,这还不足以给勋灿醍醐灌顶吗?
他……
做了这么多年的梦了。
他……
终于醒了,也认了!
勋灿头也不抬,依旧保持半鞠躬的状态。
只是身子从对着倾慕夫妇转了个方向,对着夜康夫妇,且道:“是儿子过去糊涂,执念太深,让爹地妈咪为儿子操心了这么多年。
只是儿子如今一门心思累计战功,起拔事业,光耀门楣,婚姻大事暂时不愿考虑。
儿子跟你们保证,余生儿子必然会寻得一位合格的世子妃,为春阁继承香火,但在儿子遇到此人之前,恳请爹地妈咪不要强迫儿子选谁、或者去相亲。”
夜康双手捂着脸,淡淡的泪从眼眶滚出。
今夕哭着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勋灿,哽咽道:“你能想通就好,能想通就好,爹地妈咪不逼你,只要你愿意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放下,什么时候都不迟,爹地妈咪一定不逼你!”
倾慕忽然转了转眼珠,盯着天花板看着。
沈歆旖悄悄擦去眼泪,微笑着道:“这就真的太好了。
其实……这些年倾慕表面上凶勋灿,心里却是器重他的。
只是感情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逼着放手,只能自己看开。
勋灿能放下,我、我跟倾慕,还有一一,我们心里的内疚也会小一点。”
虽然谁都知道勋灿是自找的,而圣宁不止一次明确地对他说过,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亲情,不止一次地拒绝过他,但是勋灿一根筋,对圣宁的拒绝视而不见,对圣宁的痛苦、压力视而不见。
久而久之,大家烦了。
圣宁也怎么说都没用,干脆躲了。
但是,勋灿到底还是因为爱着圣宁而苦无出路,这一点,洛家人还是觉得难受的,还是觉得没有办法回报这个孩子执着的爱情而感到有歉意的。
如今勋灿自己想通了,那真是真的太好了!
孤白枫跟云轩很快端着托盘过来,大家齐齐将茶几收拾干净,吃着宵夜。
宵夜过后,书房的投影幕被放下,秋阁里的各处监控画面都在他们面前逐一播放。
当珍灿扫了眼电视的方向,大家的目光也跟着朝着电视看去。
那是新闻频道在播报北月亲王云清逸的新闻。
紧跟着,珍灿盯着云清逸的脸,尖叫抱头蹲下,那一下是凌冽给打晕的。
因为她一直尖叫不止,怎么拉扯她、叫她都没用,唯有打晕了。
倾慕的脸黑了!
夜康的手指紧握成拳!
勋灿的瞳孔中折射出骇人的光!
众人,齐齐出声:“云清逸!”
倾慕对着夜康认真道:“催眠术不该用在无辜的珍灿身上,而是应该用在嫌疑最大的云清逸身上。
如今勋灿已经懂事了,也不需要我多加费心,老祖宗保佑啊!
如果小叔叔今后还犯糊涂,还是脑子一根筋转不过来,不如早早退位交由勋灿来办吧!”
今夕赶忙道:“陛下,康康知错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拿这些法子对付自家人了,绝无下次!”
夜康也道:“绝无下次!”
沈歆旖有些诧异:“珍灿与云清逸按理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如果珍灿见了他这么害怕,会不会当年跟小五分手,这件事情也跟云清逸有关?”
“弄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倾慕侧过身望着乔家父子:“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我再帮着想主意了吧?”
夜康面色一红:“不必。”
倾慕领着沈歆旖回去了,临走前,又道:“我与皇后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