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明星组,跟新兵好歹不同,晚上不是固定的晚训练,所以一到晚上就是二人私相授受的时间。至少路斯年是这么想的。现在男神就压在自己身上(咳,就是字面的意思),教他打靶射击,而他也‘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地在学习。
“瞄准靶位很是重要,因为突击步枪会有瞄准差,所以要对射击距离甚至当天风速进行相应计算。”
顾井筠握着路斯年的手,自己的脑袋跟路斯年靠得很近,路斯年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路斯年大脑发木,双手冰凉。想入非非的一瞬间拉回思绪,低头看看军装,自己不是来闹的,别说吴子夜,至少得让自己看的起。
他调整呼吸,脱离了顾井筠的指导,按顾井筠说的进行着瞄准,心里默算的距离,看向靶心,表情是平时作曲时才有的严肃和谨慎。
顾井筠就看着路斯年趴在自己身侧,那一刻看到了不一样的他。不是平时那个没说两句就脸红的小男孩,也不是在团队面前故作镇定的老妈子。此时的路斯年就是一个男人,一个一举一动都让他为之瞩目的男人。不由地嫉妒起他的团员,可以每时每刻见到这样的路斯年。
砰——砰——砰——砰——砰——
路斯年连续打出了5发子弹,每发之间没有太多间隔,不拖泥带水的一气呵成。
路斯年还没起身,顾井筠就已经出发去检查靶子。
“23环。” 顾井筠道。
50环的23环,自己甚至没有及格。路斯年有一些丧气,抿着嘴唇,眼里尽是道不明的沮丧。
“从5环到23环,你只用了一个晚上。”顾井筠伸出手,像抚摸小动物一样摸着路斯年的头。因为是自由时间的自主训练,路斯年没有戴帽子,他的头发柔软顺滑,就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大男孩。
“可是我已经练习一个晚上了,我在军营没有多少个晚上了。”
“就是半瓶水原则吧,” 顾井筠放下了手,对他微笑着,他的笑容温暖好看,恍了路斯年的眼睛:“你觉得还剩半瓶,而我觉得还有半瓶。你还有半瓶水的进步空间呢,就像今天这样,我会帮你的。”
顾井筠真好,路斯年这样想着。至少今天这个夜晚,自己的激素或者荷尔蒙抑制不住身体里阴暗的情绪小怪兽的时候,有他陪着自己。
如果以后每个致郁的深夜,这个人都在身边就好了。路斯年想着,又摇着头,别傻了,别做太多期待了。
顾井筠见他摇着头,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干脆打断了他,用胳膊驾着路斯年的颈子上,称兄道弟的姿势让路斯年的心收紧了。
“我说战友,好歹我也辛苦了一个晚上,你也有了进步。我这个老师是不是该有点儿什么回报?” 含笑的眼睛里蹦出一缕缕的柔情。
“好啊,” 路斯年一扫阴霾,抬头看着他:“你要什么?”
见他认真的模样,像是等待老师作业的课代表,顾井筠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放心,不是打算在你背上刻精忠报国,眼神不用那么视死如归。请我一瓶冰可乐吧。“说着,便笑着走开了。
刻精忠报国?这顾井筠莫不是在占他便宜?想到之前故小米也做过同样的事,在候车月台,说要让他等等,去买个橘子。
路斯年哑然失笑,默默跟了上去。
一夜好眠,路斯年第二天起床是半个月来的第一次没有痛苦至极,反而精神抖擞。一早地洗漱,整理,甚至元气满满地跟每个人都道着早安。他觉得利用好的时间过得很快,对一件事情的成见的确相当影响完成任务的成效。路斯年第一次觉得,放平心态的部队生活,没那么可怕,隐约间还相当的期待。
这天的训练是他们进军营以来最为辛苦的一天。起床的5公里跑,饭后的圆木训练几乎耗尽他们所有的力气。为了锻炼他们的毅力,教官增加了一项折磨人的训练——一条独木绳过河。麻绳连接着一个水塘的左右两岸,这条绳子大约150米,他们的任务就是穿越这个水塘。
本以为这是在考平衡能力,只要控制好身体和速度,自然不会那么困难。直至众人爬上绳的那一刻,才突然发现这个项目的可怕之处。因为在水塘的对岸,突然开来了一辆带着高压水枪的罐装车。他们目瞪口呆地盯着那辆不言不语但看起来就在跟他们叫嚣的车。
教官毫不留情地命令将高压水枪打开,对着他们五人,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掉进水里浑身湿透。教官走了过来,抓住他们的衣领,嘶吼道:”给我起来!上去,给我重头来!“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路斯年已经睁不开眼睛,眼睛里混着水枪里的水塘里的水伴着各类泥沙,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望着已经看不清全貌的天空,他再一次觉得精疲力尽,只想在这泥水里泡到天荒地老。
这时顾井筠向他走来,不算温柔地将他扶起,因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喘着粗气,神色痛苦。
他看着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的顾井筠,顾井筠也看着他。自己突然有种踏实的感觉,只一眼,就足够让他拼尽全力了。
路斯年随即跟着顾井筠一起爬上了绳索,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地重头开始了。顾井筠在身前,高压水枪就猛烈地刺击在他身上。他的帽子早就被冲得不知去向,头发就凌乱地在四处摆动,咬着嘴唇忍着,下唇甚至已经咬出了血。他知道自己不能掉下去,因为他的身后就是路斯年。
就算再意志力坚定,路斯年的体力也是硬伤,他每爬一步都相当艰难,眼看就要再次掉落下去。就在那时,一双手从后面托住了他的右脚,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劲把他往上拽。
“别掉下去,你已经走了一半了。” 吴子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在嘶喊。
对,不能掉。现在的自己拖了团队的后腿,但他的战友并没有放弃他,那自己有什么资格放弃。路斯年握紧绳索,眼神里发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杀气。
就这么亦步亦趋,曾以为难于上青天的任务,就在他们的吼叫声中,给他们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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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哥哥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