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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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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嗯。”
天空城下, 萧崇琰与顾璟却只是平平淡淡地开口,显然对天空城的出现早有预料。
因为他们本就要登天空城。
“看来冉经秋还是收到了我们递出的消息。”
顾璟看了会儿头顶的天空城,在心湖内这样说道。
萧崇琰“嗯”了一声,语气很肯定:“他应该不大好, 但还不算太差。”
旁的人看不出什么名堂, 他却是进过天空城的, 自然能看出这座天空城与曾经相比有何不同。
“‘九天有高城,楼阁千万重。’这是当年整座大陆流传的歌谣, 所有人都知道天空城是沧澜大陆最巍峨瑰丽的空中之城。”萧崇琰轻声开口,望向九天,“只要六角铃铛清音响起, 就代表着天空城正从九天航行而过,将有无数人抬头寻找踪迹。”
然而眼下这座天空城——
有九分气象掩藏在云雾间,只露出深黑的一点墙基,那城中千重楼阁庙宇尽数被吞没在雾气中, 就连檐下六角铃铛的空灵声响也再听不到一点。
高渺神秘依旧,却蒙上了一层陈旧衰败的面纱。
面纱下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天空城内未必安全无虞, 但城中阵法应当仍可生效,助他们清心静气, 缓慢消除鬼气侵蚀足矣。”
顾璟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自然也知晓当年天空城是何等盛景。
“若要彻底毁去鬼域投影,还需借助祭祀大典内的那座阵法。”
于他们而言, 这更重要。
他们必须要登上天空城。
“跟着剑光,去天空城。”
萧崇琰颔首, 接着轻声开口,清浅平静的声音被传至每个人耳边, 轻缓又柔和,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令人不由自主便下意识地服从。
不行剑于虚空轻点数下,便有成千上万道剑光落于荒魂谷上空,形成一道剑气长桥,将这头的密林与那头的天空城连接起来。
“所有人,上剑气长桥,登天空城!”
凌容青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边高声号令,一边扶起身旁的佛修,一马当先跃上了那道剑气长桥,接着被剑气牵引而上,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在他身后,太学学生在页安的指引下一个接着一个扶起佛修,跃上剑气长桥。
荒魂谷上空,一时流光四溢,剑气纵横。
眼看着太学学生一个个登上剑气长桥,身形渐行渐远,页安轻舒口气,转向萧崇琰,微笑开口:“久闻天空城大名,今次得缘入内一探究竟,还要多谢殿下。”
萧崇琰不知可否地“嗯”了一声,示意页安和若空一同上去,却忽然微微一愣,抬头望向九天。
“吼!”
下一刻,疯狂的嘶吼声自剑气长桥与密林间同时响起,无数鬼物自林间涌出,竟似是不顾性命那般直直撞向顾璟落下的阵法。
无数鬼物以自己的身躯作为基石,后来者踏着前方鬼物死去的躯体,一层层堆叠而上,将那阵法撞击得摇摇欲坠!
而更糟糕的,是鬼物聚集引来的鬼气如潮水般向众人冲刷而来,浓厚的鬼气汇聚在林间,最终引得天柱震动——
而鬼域投影亦再不掩藏意图,于九天落下磅礴鬼气,如一道漆黑光柱,无视顾璟的阵法阻拦,直直没入若空的体内!
猩红鬼火于刹那间在若空的眼中亮起!
“吼!”
与此同时,密林间陡然升起一道深黑身影,一条足有百丈高的巨蟒朝向九天咆哮不已,强悍地撞向那光柱,猛地张开嘴,吸走其间远远不断落下的鬼气!
是藏于若空体内的那只鬼念!
两方以若空的身体作为战场,彼此拉锯。
一方要将鬼气尽数汇入若空体内,将其完全转变为无知无觉的高境鬼物;而另一方则要截断鬼气输送,将若空与鬼域的连结就此中断!
“啊啊啊!怎么回事!”
“他们醒过来了!不,不能杀了他们——小心!”
在若空因为鬼气再度出现鬼化迹象的同时,上方剑气长桥间,那些佛修亦同时发狂,正与太学学生战作一团,令太学学生一方束手束脚,顿时陷入危机。
荒魂谷内,形势再度逆转——
又回到了片刻之前!
“页安,上去,不要留在这里。”
萧崇琰挥手将页安拍向剑气长桥,身形微颤,脸色一片苍白。
鬼念吞噬鬼气越多,反馈于他便越多。
他的身体天生亲近鬼气,但他却偏偏不走鬼道,由此而导致的冲突便更剧烈,若剑气与鬼气真正交锋,那便将引发比血脉风暴更为可怕的大道争锋——
足以彻底断了他的大道!
“嗡嗡!”
不行剑倏尔掠上九天,于剑气长桥四处出剑,为太学学生掠阵。
萧崇琰后退一步,敛下浑身剑意,勉力维持住体内剑气与鬼气平衡。
殷红血迹自他嘴角溢出,滴滴答答落在衣袖间,没入黑衣很快失去痕迹。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神情越来越淡。
“铮!”
另一边,顾璟毫不留情一掌击晕齐小奇,将其扔向页安,接着按上空乌琴,杀意森然的琴音骤起,化作凛冽剑光,向九天而下的那道鬼气径直而去。
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便是截断那道鬼域落下的鬼气洪流!
然而鬼念尚且年幼不说,毕竟没有鬼道为根基,很快便显出颓势,而单凭顾璟一人,远远无法破开那仿佛永无止境的鬼气。
原本渐趋平衡的拉锯,很快便又向鬼域开始倾斜。
“你们不行。”
萧崇琰在旁看了会儿便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只会令顾璟也受伤。
若空在他身旁盘坐于地,手持佛珠默诵佛经,却几乎已经点不亮那一道浅浅的佛光。
黑衣的僧人几乎已被猩红鬼火全然吞噬。
“还是我来吧。”
他思考着该用哪一种方法破局才没那么糟糕,却发现无论哪一种方法,其结果都很不怎么样。
“不行。”
顾璟显然也很清楚萧崇琰能做些什么,又会付出些什么,神色顿时沉冷下来,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
“你也不行。”
“再试试。”
“试试也没用。”
“你说过没有下次了。”
“嗯,那是我说错了。”
……
两个人竟然就这样一边打架,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在他们身后,若空手中不断转动的佛珠微顿,那双跳动着猩红鬼火的眼睛睁开,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笑意。
老师和冕下啊……还是像曾经那样。
不,是比曾经更亲近,也更坦诚。
让人看着便觉得欢喜无限,为他们高兴。
大道途中,得一同道者何其之难,何其有幸。
希望他们能一直一直,这样并肩而战,携手同行。
若空轻吸口气,停下始终在运转的佛宗心法,在体内骤然活跃起来的鬼气间进入心湖。
茫茫雪原上空,是鬼域深红的天空。
最纯粹干净的白雪下,倒映着最深重残酷的罪孽。
若空赤脚踩上冰冷的雪地,一步步向雪原深处而去。
最后他来到一株小小的幼苗前,蹲下身轻轻捧了把土,洒在那一处松软的土壤间。
千余年过去,曾经的小和尚始终没有长大。
曾经躲在老师身后,失去指点便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瞻前顾后犹豫畏缩,以至酿成大祸。
后来躲入鬼狱深处,想着入鬼狱了此一生,以作赎罪,实则却还是惧怕面对现实。
老师与冕下护了他这样久,始终不曾怪罪于他,但他却已经不能再心安理得躲在羽翼之下。
小和尚,终究要长大。
若空于那幼苗前盘膝而坐,微笑着闭上眼睛。
湛然佛光自他身上骤然浮现,尽数没入那株幼苗,令其顷刻间拔地而起,长成一棵参天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