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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请自重![GL]_18

    净璃心中莫名一痛,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到如今这般样子,怎么不心痛呢。净璃靠近她,站在她身旁,轻柔的将小笼包揽进怀中。
    埋在净璃肩头的小笼包突然哽咽道:“楼主,我还是很想她,想见她,我该怎么办。”净璃轻闭上眼,眉间那粒殷红的朱砂痣在昏暗的灯火下,愈发的显得的娇艳,她轻轻开口道:“总有一日会好的,时间会让你慢慢淡忘,会让你的伤口愈合。慢慢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耳旁传来小笼包小声的啜泣声,净璃闭上眼,轻抚着她的背。这孩子越是难过,她就越是想杀了那个叫止迁的女子,那日得知小笼包为那女子断臂,她恨不得在那厅中当场折杀了那女子。可是这个傻孩子,一醒来挣扎着要跪在她面前,不顾伤口不顾一切,求她放过那女子。她怎能拒绝,如何拒绝,只能生生放了那女子。
    这世间万物皆是有因果可寻,若不是绿儿她自己贪玩非要出去,又如何碰的到止迁,若是没有碰到止迁,又如何会断臂会情伤。归根结底都是上天给的缘,就如绿儿一厢情愿的喜欢着止迁,就如…就如她当初与桥织的分离,一切都是因缘之果。
    净璃抱着小笼包,望着眼前那一片碧绿的竹林,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事情。
    她想起那年,她跪在雪地里乞求师父成全她与桥织。
    站在面前的师父她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已不再是当初将她捡回来时的那般风姿绰约。她像一个孩子一样跪在师父面前抬头望着她,满眼的期待惶恐。那时的她,时常梦到与桥织相拥住在竹林中的小屋里,幸福美满的生活着。那时的她离幸福那么的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到。可是她忘了这个世上有许多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都是百般无奈。
    她没有想到,一向通情达理疼爱她的师父竟屈下膝跪在她面前,悲伤的看着她哀求道:“璃儿,放过你师妹吧。让她做一个普通人,你走的路,她不能走阿。”那是将她养育成人的师父,是教她刺绣教她武功对她百般恩宠的师父。她静静的看着跪在她面前满脸哀求悲痛的师父,看着她脸上被风霜割出的沟壑,看着她有些浑浊的眼中流出的泪水。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违背过师父的旨意,从前没有,往后不会,如今也没有。
    于是那夜她跪在雪地里看了一夜的雪,仰着头看着天上慢慢飘落的雪花,还是像以往一样阿,真美。浑身都冰冷的难受,可是她没有流半滴眼泪,她仍是笑着,笑着望着天,笑着望着雪。
    第二日,她去了桥织的婚宴,她看到了穿着火红嫁衣的桥织。穿着嫁衣的桥织真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拜天地前,桥织拉着她的手哭着乞求道:“师姐,我就要嫁人了,你...可愿带我走。”她几乎就要抑制不住自己,将桥织带走。可她看到走廊下站着的师父,看到师父手中握着的那把锋利的匕首。
    于是她笑了,满脸的温柔怜惜,她听到自己说:“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桥织与席江流洞房那晚,她就坐在她与桥织常爱去的那棵梅花树下,唱了一夜的歌。唱的嗓子都哑了,唱的胸口都空了。只是这次,那个总来喊她回家的人,再也没有出现了。
    此去经年,一晃就过去了十七年了。而那夜跪在雪地一夜,那双被寒气侵蚀的腿,无论她功力多高强,无论她请了多少的名医。都如同诅咒一般,总是在深夜里疼的要命,疼的她想要流泪。有时她再想,或许它疼,是因为想要提醒她,在那夜,她似乎丢了些东西没有捡回来吧。
    第41章 紫晴姑娘!
    紫晴微皱着眉头坐在床榻边,给躺在床上的顾夫人把脉,二夫人站在一旁紧张的抓着顾笙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紫晴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有几分担忧,她点点头道:“的确是无根草,而以我的医术,并未有解毒之法。”
    二夫人听她如此说,原本有几分期待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她送开抓着顾笙的手,坐到床榻边,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顾夫人的鬓角,有些疲惫的道:“有劳晴姑娘了,笙儿,带晴姑娘去客房歇息吧,我在这陪着你娘亲。”
    顾笙点点头看了看顾夫人微敛着眸子,与紫晴出了房门。
    紫晴随着顾笙站在院子中,两人沉默了许久紫晴才开了口道: “其实我这次来顾府,除了收到你的信来替伯母看病,却还有一事。”顾笙看着她问道:“晴姐姐有何事,若是需我相帮,可莫要客气,请讲。”紫晴转头看向顾夫人紧闭的房门,低下头道:“原本不该选此时机说出此事,可我思虑了许久,便决定先告知于你。”
    似乎察觉到紫晴有些为难,顾笙又道:“是何事让晴姐姐思虑许久,快请讲。”紫晴抬头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眸子中有些迟疑,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前方道:“我想与你大哥解除婚约,我也知如今伯母情况,你大哥必然不好受。所以便先将此事告知于你,日后再寻个好时机告知他。”
    顾笙诧异的看向紫晴,眉头微微皱起道:“晴姐姐为何想要与大哥解除婚约,可是大哥做了何事惹的姐姐不快。”紫晴摇摇头,抬手轻抚着垂在肩畔的青丝,看向远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与他无关,笙儿,你也知我的志向是修习医术,相夫教子却是并无此想。爹娘自小便与我订下了这婚约,他们在世时我虽不愿,却也难以违背。后来他们去了,你大哥时常催促我早日与他完婚,我只能找些借口推脱。却不想就此耽搁了你大哥几年,我心中自是过意不去。你大哥该娶妻生子,而不是等我。”
    顾笙自然知道紫晴对修习医术的执念,却也知道大哥对她的痴情,心中感慨着大哥的情路坎坷。虽知紫晴向来执拗,她下了决心的事没人能改,却还是要劝上一劝:“大哥他也一向都听姐姐的话,就算姐姐与大哥成亲之后不是一样能修习医术吗,姐姐又何必因此放弃一段姻缘呢。”
    紫晴摇摇头,一向苍白的脸上显了几分迷茫:“我本一向对你大哥,就只有朋友之情并无情爱之意。况且,常年修医与剧□□草为伍,我…我如今已不能生育,就算是你大哥肯娶我,怕是你爹和你二娘也不会应吧。”
    顾笙略有些震惊的看着紫晴,原本想好要相劝的词却再也说不出口。这不能生育,究竟是因与剧□□草所致,还是…还是刻意所致呢,以紫晴这般执拗偏执的性子,顾笙不敢随意猜测。但她也知道,若是晴姐姐真的不能生育了,以顾清泉那死板的性子,是绝不会允许大哥娶她的。
    一时间两人站在原地,沉默相对。紫晴见顾笙那清亮的眸子略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终于还是笑了笑,面容清丽苍白气质冷凝的人儿笑起来的样子竟是别有一番韵味,紫晴笑着道:“你呀,又何必为我担忧呢。前些日子我听闻你在你三姐的婚宴上,放话非晋王不嫁,还让我有些震惊,我可记得你一向是把晋王当成哥哥。以你的性子,会倾心于晋王,倒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既然紫晴不想再提她的事情,顾笙自然也不再纠缠,她低头笑着,难得的调皮的眨了眨眼道:“晴姐姐定然猜的到,笙儿此次不过是将晋王当了个挡箭牌。晋王殿下的名号一出,那些人怎敢日日跑来我顾府提亲。”两人相视一笑,皆是笑着摇头。其实说来,她们两不过是同一种女子,舍弃一些东西就是为了守护另外一些东西,或者该说世人皆是如此。
    叶锦书将手上最后一根银针拨出,今日给她扎针的那冷冰冰的姑娘也不知是谁,看上去年纪轻轻,医术却是不错,如此复杂的针灸之法下针都如此稳准。叶锦书倒是再想见那姑娘一回,也好倒个谢。
    身上虽还有些疼痛,但喝了药歇息了一会已经能下床了。叶锦书趴在地上,仔细的找着自己昨晚不小心弄到了地上的那颗解毒丸。可真奇怪啊,怎么不见了呢。
    如同小狗一般,翘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叶锦书,眼前突然多了一双绣花鞋,鼻畔也绕上了一丝如兰花般的幽香,叶锦书连忙抬头,眼前站着的正是今日给她解毒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苍白的脸上无半分神色,她淡然的看着叶锦书问了句:“可是再找这个。”叶锦书定眼一看,那姑娘手中正捏着一颗黄色的小药丸,那正是她自制的解毒丸。连忙站了起来,叶锦书拍拍身上的灰尘,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颗药丸道:“是的,我在找它。”紫晴将药丸放在眼前,凑过去嗅了嗅,眼中突然多了有几分光彩:“这解毒丸可是你做的,好生奇怪,里头竟然放了好几味有毒性的药草,又放了与它们相克的解药。”
    叶锦书点点头,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紫晴,拱手道:“多谢这位姑娘搭救之恩,在下姓叶名锦书,还未请教。”紫晴看着叶锦书点点头道:“紫晴,叶小哥若不客气,叫我声晴姑娘便好。”
    两人都是学医之人,但性格却南辕北辙。只是没想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竟相聊甚欢。叶锦书耐心的给紫晴解惑,丝毫不藏私的将她自制的解毒丸配方讲与紫晴听。
    不多时,叶锦书便亲切的唤紫晴为晴姐姐。还大胆的拉着紫晴的手在房子里头跑老跑去,将她的一些藏品给紫晴过目。原本话不多的紫晴看着眼前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叶锦书,也慢慢开口与叶锦书聊了起来。
    叶锦书又从床底下掏出她的那个装着小白蛇的瓶子,笑嘻嘻的递给紫晴过目,嘴里一边道着:“这小家伙你可别看它小,其实它多十几岁了。它不吃肉,只吃药材。而且还只挑好的药材吃,你要是给它坏的药材啊,它还发脾气呢。原本我是养不起它的,可是幸得它食量小,吃一小株人参便要睡上半个月。”
    紫晴看着瓶底那条盘着身子晶莹剔透的小白蛇,脸色一下就都变了,她指着那条小蛇颤着声音问道:“这,这可是传说中的药蟒。”叶锦书眯着眼睛,笑的开心的道:“是啊,它就是一条小药蟒,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傻宝哈哈。”
    药蟒,虽名字中有蟒字。但这种蛇的体型却非常之小,它们成年后也不过是一个男子手指那般大小。这种蛇栖息灵药极多的山头,以药草为食,喜好年岁久灵气足的药草,每食上一株药材,便会陷入沉睡,直到腹中的药材完全消化。这种蛇极其的少见珍贵,因其只食一些极有灵气的药材,所以它的血肉极补。特别是它的血,能做药用,生饮亦能解毒。对于常人来说便是能补身,能延年益寿。但对于大夫们来说,药蟒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绝佳的药材,每一滴血都是一个宝藏。
    如今天下,除了在古籍上能看到它的身影,极少有人见过它。紫晴没有想到,她今日居然在叶锦书这里,毫无预备的看到了这条被称为医学圣品的药蟒。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睡着的小白蛇,只见这小蛇浑身都是银白色的鳞片,身子仿若透明一般,还能隐约可见它体内流动的血液,它盘着身子在睡觉,殷红的舌头吐在外头,时不时轻轻摆动着。
    叶锦书见紫晴眼中有几分雀跃的打量着傻宝哈哈,自己也傻乎乎的凑过去打量。两人头靠着头,挨在一起往瓶子里头看,连顾笙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也没发现。
    顾笙见叶锦书与紫晴凑的极近,两人一起看向紫晴举着的瓶子里。叶锦书笑的眼睛弯弯,晴姐姐也难得的脸上现了几分孩子般的好奇。叶锦书比紫晴要高一些,从顾笙的角度看来,她们的样子有些像紫正晴依偎在叶锦书怀中。
    微微敛下的眸子中莫名的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顾笙嘴角却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正傻傻楞楞盯着瓶子的叶锦书嗅了嗅鼻子,她好像闻到了四小姐身上的味道,一偏头,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身白衣,亭亭玉立的顾笙。眼睛腾的亮了起来,叶锦书两步并作一步,跨到顾笙身旁开心的声音都大了些的道:“四小姐,你来了。”哪知顾笙连看也未看她一眼,却对着紫晴柔声道:“晴姐姐,大哥与鬼医先生已进城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到府上,姐姐可要同笙儿去迎候。
    紫晴与顾笙走在前头正聊着,叶锦书垂头丧气的跟在后头,今日小姐怕是还在为她试药一事生气,又或者是她又做了什么惹了她。一路上无论她说什么,小姐都像是没听到一般。叶锦书扁着嘴,委屈的望着顾笙挺直清瘦婀娜多姿的背影,心中埋怨着自己总是这般蠢,连怎么哄四小姐开心都不会。
    第42章 唐家小七!
    蜀中唐门,身穿黑衣的唐门弟子正在楼阁各处巡查,楼阁院宅每隔几步便有一个提着剑的护卫。
    一个步履蹒跚脏兮兮的老头,正推着一车菜,颤颤巍巍的从唐家堡的后门进了去。一个胖乎乎满身油光的男人正在那等着,见到那老头便皱着眉头粗声粗气不满的道:“我说哑巴老头,你成天这么脏兮兮的把菜运来,若是让院子前头的师兄们看到了,怕是连菜都不吃了。你就不能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干净,下回你要是再怎么脏,我连们都不给你进。”那老头满脸惶恐的连连鞠躬点头,把黑乎乎的手往身上同样黑乎乎的衣裳上擦,嘴里啊啊的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那胖子厨师见他那般惶恐的样子也不再为难他,拿着车上的菜挑三拣四又克扣了点菜钱,才满意的让那哑巴老头离开。
    点头哈腰的拉着车出了门,哑巴老头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路上还不时的回头看着后面是否有人跟来。待走到山间的一个破房子前,他放下车,谨慎的左右看看,便走了进去。
    破房子里头很暗,哑巴老头在房子里头摸摸索索也不知再找些什么。不多时石头的磨动声响起,那破房子角落竟现了一个透着昏黄光线的暗道。哑巴老头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那暗道便自动和上了。
    经过一条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密道,再往前便是一间密室。密室里头正盘坐着一个人,仔细看去,竟是那做侠客打扮的楚思。楚思见到那老头,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迎了过来道:“严叔,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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