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lood(13)

    “什么?罗素家的小姐逃婚了?”余浮原本在喝早茶,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确定是真的?”
    特兰西肯定道:“是的,听说是趁夜深和贴身女仆一起走的,现在罗素家正到处找人。”
    余浮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之前见过伊莎贝拉,她眼里对奥斯顿那种炙热的爱意藏都藏不住,怎么会在两家定下婚约的关头逃婚呢?
    “罗素家也认为罗素小姐不可能逃婚,更何况听说她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少,因此…”特兰西见他眉头紧蹙,犹豫了下,还是说:“他们认为罗素小姐的失踪与奥斯顿子爵有关,毕竟……”他十分懂分寸地略去了后面的话。
    余浮知道他要说什么,毕竟以奥斯顿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这桩婚事非常不满。
    余浮十指交叉撑在桌沿,手指骨节抵住嘴唇,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声音低不可闻:“这家伙最近是水逆吗?”
    奥斯顿在罗素一家找上门来的时候,正在军营里操练,现在正值初冬,寻常人都裹上了厚实的冬装,而他穿着单薄的训练服,因出汗而贴在身上,被冬日明而不烈的阳光隐隐约约勾勒出一副傲人的好身材。
    “罗素家?”他疑惑地问。
    过来传言的属下点头,小心翼翼:“是的,他们现正在外宾区等您,脸色不怎么好,您…要去看看吗?”
    奥斯顿眉头狠狠向下一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但还是把手里的武器一扔:“嗯。”
    罗素家是威特兰斯的大贵族之一,比起威斯敏斯特家其实差不了多少,罗素老公爵曾与奥斯顿父亲一起辅佐前任国王征战沙场,为人通透且理智,奥斯顿也一向比较敬重他,两方当面对峙半晌,虽没完全排除奥斯顿的嫌疑,但也不多做纠缠,只是请他帮忙寻找女儿。
    伊莎贝拉很快就被找到了,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找到的只是她的尸体。
    她和侍女露娜,在一处杂居的街区被发现,诡异的是,露娜几乎变成了干尸,但伊莎贝拉小姐面色安详,如果不看她背上的伤口,会让人觉得她不过是睡着了。
    这件事在城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又一轮更加浓厚的死亡阴影笼罩下来,城民们在剧烈的反弹下陷入了更加绝望的恐慌。
    恶魔不是已经伏法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国王不得不再次出面安抚城民,但并不能减少城民的恐惧,还没到天黑大街上就没了人影,家家关门闭户,近乎停止了一切夜间行动。
    一时间国王焦头烂额,众贵族们没了夜生活,日子也过得相当苦闷,于是不得不再次派出军队每晚巡街,尽可能保护城民们。
    这晚余浮刚哄完莉莉丝睡觉,脑子里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宿主,支线任务有提示消息,地点和时间已下发,请注意察看。”
    余浮把书合上,心想系统终于肯做一次人了,居然还有提示,他慢悠悠地点开消息栏,看一眼就把内容记下了,抬手给莉莉丝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
    威特兰斯虽说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但因着人员多而杂,被分成了好几块区域,在森严的阶级等级下,按常住人口的地位财富划分,余浮住的那片是富人区,除此之外还分贵族区、平民区、贫民窟之流,越是低等的地方,就越是复杂危险。
    余浮现正在的地方是平民区和贫民窟交接的地方,房子的破旧程度随着街道的深入呈正比例增长,四周几乎没有光,因为即便是最便宜的煤油对于贫民来说算得上奢侈品,更不要说蜡烛。
    最近已进入阴雨季节,阴森森湿漉漉的空气很快弄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但幸好他是吸血鬼,根本感觉不到寒冷的存在,否则相信没多久他就会被冻僵。
    余浮按着系统的提示在这附近逛了好几圈,一点收获都没有,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傻逼系统耍了。
    余浮边走边理思路,听描述露娜的死相和小威尔逊很像,二者极大可能死于同种原因,想起他们之间的联系,他嘴角不自觉一抽,莫名其妙想到狂犬病。
    伊莎贝拉则有些例外,既不像他们俩,又跟之前的微笑诡尸不一样,据说她身上的伤只有背部的几个咬痕,而且面目安详,不见一点死前的恐惧。
    他慢条斯理地脱掉黑色皮手套,琥珀色的眸子漫上些许暗色,这要真是同一个凶手,手段花样也未免太多,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简直超级变态还高智商,无来由地他想起救莉莉丝那天的低等狼人,如果凶手非人类,那只能是超自然生物了,系统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即便不冷,但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感觉非常不舒服,余浮耐着心又逛了一条街,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微的啜泣。
    他脚步一顿,眸子微闪,转身循着声音方向走。
    借着一丝微光,他看见了一个蹲在地上背影,看身形打扮,应该是个女子。
    余浮的眉梢轻轻蹙起来,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年轻女子独自在街上?
    距离越来越近,女子的哭声也越来与越清晰,断断续续的哭腔里满是哀怨悲伤,余浮想起这个时代的女性,尤其是平民女子的地位非常低下,可能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大晚上被赶出来的吧。
    太危险了!
    威特兰斯太大,这里又不起眼,军队力量有限,况且按着尿性,多半也不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毕竟在贵族眼里,平民的命不值钱。
    想到这里,余浮又不可抑制地想起奥斯顿,那家伙倒是一视同仁,不过他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分.身乏术,不可能每处都照顾到。
    他走到女子背后,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女士,怎么了?”
    女子后背一颤,哭声戛然而止。
    “别怕,我是好人。”余浮说,“可以先起来吗?天气有点冷,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家。”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但仍旧低着头不出声,余浮按捺住耐心,微低下身,“是有什么难处吗?”
    话音刚落,女子立马抬起头猛扑过来,速度太快,余浮猝不及防下只来得及看清她那张扭曲的脸,心底一凉的同时,脖颈上剧烈一痛。
    “嘶——”余浮痛得失神一瞬,抬手按住她的脸往外推,同时另一手扭住她的胳膊。
    但她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余浮一推竟然没推动,感觉到脖颈伤口处有异常的麻痒弥散开,心下一凛,用上吸血鬼特有的强力,将人往外一摔。
    那女子足足被甩出两三米,摔在地上时余浮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骼碎裂声,可下一秒她身体抽搐着站起,以非人的速度蹿进了黑暗中,余浮想追,但刚迈开腿,就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
    他摸了把颈上伤口,感受到汩汩流出来的血液,不由惊异,吸血鬼这么强大的愈合能力居然失效了!
    麻痹的感觉从脖颈一直往下蹿,余浮感到手脚开始不听使唤,挣扎着走了几步,发现身体出现了更可怕的异常。
    他眼前一片血红,胃里是饥饿的烧灼,身体里有种压抑不住的欲望濒临崩溃,他知道那是什么——对新鲜人血的强烈渴望。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依赖血液维持的生理机能因失血而逐渐消散,呼吸和心跳变得微弱不堪,身体愈发冰凉僵硬,眸子忽而正常忽而赤红。
    余浮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隐约感受到了光线,还有人声,为防等会儿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他得先回家。
    可是有道身影非常没眼色地挡住了他的路。
    茱莉亚看着面前衣着不凡的男人,着重在他微醺的俊颜上扫了一圈,挽住他的手臂,说:“先生,您是喝醉了吗?”
    她是这一代有名的妓.女,面容娇媚,身材火辣性感,在这么冷的天里依旧穿着露了半个胸脯的束身裙,此刻刚从一个客人家里出来,便又遇见了这么个送上门来的金主,于是转起了其他心思。
    都怪那变态的杀人狂,那些胆小的臭男人们晚上都不敢出门,害她少赚了一大笔钱,这将意味着她会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漂亮衣服可以少买,但饭不能不吃啊。
    眼见快交不起昂贵的房租了,她不得不冒着风险□□,反正她家离这里不远,这几天来都没遇见过危险。
    她刚刚做完一单生意,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拉一单,这样明晚就不用出门了,更何况面前的男人如此英俊多金,还喝醉了,先把他扶回自己家,她再以美□□惑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简直是飞到嘴边的鸭子!
    这么一想,茱莉亚有些兴奋,正要去扶,那人就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将脸埋在她脖颈间。
    余浮脑中嗡嗡地响,他实在克制不住了,想要推开,但鲜血对他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预想。
    感受到脖颈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又是咬又是亲的,茱莉亚忍不住激动起来,想不到这人这么猴急,于是把自己的脖颈更加毫无保留地送了上去。
    轰一声,余浮脑子里最后那根弦断了。
    茱莉亚感觉到脖子上的剧烈刺痛,双眸大睁,可很快痛觉散去,有什么随着流出的血液倒灌进身体,一种难言的愉悦感从脖颈蔓延到脊背,她几乎是享受地发出一道叹息般的喘.息。
    *
    “嗯?”奥斯顿疑惑地停住脚步。
    “大人,怎么了?”身边有人问。
    奥斯顿沉默蹙眉,似在仔细聆听什么,少顷摇头:“没事,可能是听错了。”他断了顿,“刚才划分的路线都还记得吗?”
    “记得!”属下们异口同声。
    “好,过了这个街口就按路线分头行动,有问题立马发信号。”
    “是!”
    过了两秒,有个属下犹豫道:“大人,您…一个人可以吗?”
    奥斯顿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你在怀疑我的实力?”
    “不不不。”属下赶紧摇头,他们大人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最近那杀人狂太恐怖嚣张,他们怕大人会遇到危险。
    奥斯顿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我们人手不够,我这再多来个人,就会有一条街区无人值守。”他不是自负,实在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疲倦了,他自己尚且有一战之力,可他们不一样,因而尽量让他们人多一点,免得有什么突发事故。
    “可我们都是三人一组……”又有人小声道,道理他们明白,可大人自己呢?
    “好了别再废话,赶紧散了吧。”奥斯顿摆手把人都轰走,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开始慢慢巡查面前的街道。
    “唔……”
    倏而,又一道声音传来,这次奥斯顿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后背陡然绷紧又放松,子.弹上膛,迅速而不发出声音地靠了过去。
    他看到一个女人被压在墙上,闭着眼,表情似痛苦颤栗,嘴里发出低微的呼声,而她身前那人俯在她颈边,冷风送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电光火石间奥斯顿一把抽出佩剑,迅捷且精准地从背后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余浮身体一震,被穿心之痛唤回神识,低头看了眼穿体而过的剑刃,又侧过身,看清身后的人,表情复杂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捧着女人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女人此刻也清醒过来,看见他的样子,张开嘴就要尖叫。
    “嘘……”余浮温柔的不像话,声线低磁魅惑:“看着我的眼睛,你今晚服侍了一位客人,现在就要回家,脖子上的伤是那位客人太过热情,很快就会好。”
    女人的视线逐渐涣散开,懵懂地点了下头。
    余浮放开人,缓缓转身,几乎是在奥斯顿抽出利剑的时候,立马就站立不住,跪坐在了地上。
    奥斯顿手里握着的剑虚虚指着地面,手抖得差点拿不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即便此刻狼狈至斯,那人却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优雅样子,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在染血的嘴角随意一抹,脸颊上霎时晕开一道血痕,配着他苍白的皮肤,十分之诡异妖冶。
    猜想是一回事,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视觉冲击太大,奥斯顿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刚刚才嘱咐过手下的事。
    余浮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虚弱,挣扎着靠住墙,才没有让自己匍匐在地面上。
    “子爵阁下,好巧。”他甚至还有心情调笑。
    奥斯顿回神,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与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瞬间爆发,一把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你骗我?!”
    “咳咳,”余浮咳了两声,心口的血将他白色的衣襟染红一大片,“轻点。”
    奥斯顿防备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地质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你不是…咳…都看到了吗?”
    闻言奥斯顿身上的肌肉骤然绷紧,哑口无言了一瞬,迅速用剑抵住他眉心,眸子里闪过杀意:“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余浮头靠在墙上,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我说不是,你信吗?”
    奥斯顿下意识避开他视线:“你还想狡辩?”
    “不。”余浮艰难地摇了摇头,见奥斯顿如此防备,忍不住笑,“放心,你刺中了我的心脏,我很快就会丧失行动力,要是再怕,你完全可以把我锁起来,带回去慢慢审。”说完他双手握拳并在一起,吃力地抬起来,一副任君处置的姿态。
    “来吧,趁着现在,把我带回去。”
    奥斯顿见他越来越虚弱,眸子虚脱地眯着,甚至连抬手都勉强,犹豫半刻,拿出一条锁死刑犯专用的粗链,谨慎地靠近……
    忽而,他眼前一花,颈后传来钝痛,黑暗来临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那人复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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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做了个沙雕梦,梦见挖掘机成精了,满大街都是土黄色的挖掘机咣叽咣叽地铲地,到处都是被挖断的水管爆裂喷出的水花,而我这个肩负国家爱与希望的战士(?),临危受命,激情大战挖掘机,跟奥特曼打小怪兽似的,一脚踹翻一个……
    太沙雕了,我是不是该去写篇《假如我是挖掘机你还会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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