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那后来狗去哪儿了?!”
他眨眨眼:“我哪儿知道,后来我上大学之后就没回国了,再回来你都上大学了。”
他看不出我此刻内心复杂,我手上力度一时间没掌握好把桑蒂挠疼了,它挺起背来摇摇脑袋。
只是……我爸在我小时候给我的狗,那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和桑蒂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也没法说明桑蒂和我有什么渊源,但是它莫名地亲我却是真的,就算芬恩在的时候我也感觉桑蒂总是护着我。
我现在越发地觉得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说教堂的孩子认为我来过这里而我没有印象,林愈东没有理由要再编一个我更没有印象的事情来骗我,一定有什么被隐藏的秘密。
在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停在了一个树林入口前,我一下车就觉得眼前极其熟悉,有点像我梦里的那片迷雾丛林。
只是车到这里没有办法继续开了,需要步行,有些大一点的设备没法运送,我们各自背了一些小型器具出发,猎户分给我们一人一把枪,还教我们怎么用枪,我们学着人家的模样练了几下,高程南打的还不错,他说着得益于玩吃鸡玩的多。
赵围:“就你?98k当平板锅使还敢秀枪技?”
高程南:“反正这真枪打的是比你好。诶魏哥!枪不是这么开的!走火怎么办?!”
我把枪放下说:“你站那儿,我准能打你脑门上。”
我们玩着玩着村民让我们别玩了,怕响声太多会招来东西,我还纳闷不应该多开几枪把什么野兽都吓走么。
我们一行人开始朝丛林里走去,其实路上也能看出有人铲出的小道,他们说山林里也有一些护林工或者猎户的小房子,所以经常有人出入,之前大雪太大了没得出来,现在有人出来清理道路了,能看到隔一公里路边就有标识。
当我们看见那个“熊出没”的警告标识的时候,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上的枪。
芬恩在我们身后幽幽地说:“荒野猎人都看过吧?”
我们:……
我们顺着清理出来的山路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周围很安静,道路之外的雪地看不出有人或动物经过的痕迹。
那几个猎户走在最前面,我们几个走在中间,曹释彬和芬恩走在最后面,我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他俩在干啥,但也能稍微听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而且更多是曹释彬在对芬恩说。
他俩很熟?我心里想。当时曹释彬第一次见我单独和芬恩在一起的时候不还挺不待见他的么。
我和高程南走在一起,他见我一直不说话,就问我是不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对他说:“我问你,你还会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
高程南:“嗯?多小的时候?”
我:“大概十岁的样子?”
他想了想说:“嘶——这在于你想问记得什么事情,现在能想起来的也只能是一些印象深刻的事吧,太细的记不得。”
说的也是。
我:“那你说什么事情一般会记得比较清楚?我是说一个大概率,就是每个人可能都会记得的。”
高程南:“十岁的话应该还读小学吧,我觉得学校的事情会记得比较清楚。魏哥你问我这个是怎么了?”
我露出一个愁容,说:“我总觉得我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一些事情了,不是说忘了,而是……就像根本不存在过一样。”
高程南:“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我:“那为什么唯独会失去那时候的记忆呢?”
高程南:“有这种说法,叫创伤后失忆,就是你可能受过很严重的生理或心理创伤,导致你的脑子为你删除了这段记忆。其实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把记忆找回来的,像回当初事发的地方,或者看见相似的事件重演,亦或是见到特定的人什么的……你还能记得你十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你可以尝试按着月份来回忆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越细越好。”
我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慢慢地跟高程南盘着。
我:“……十岁的时候我应该还在老家,我上的小学是二小,当时应该是五年级,每天接送我上学的是我姥爷,我姥姥是镇上卫生所的医生,我小时候经常生病,得亏我姥姥是医生所以没死那么早。我妈当时应该刚怀上我妹妹,但是要躲计生所以跑到外地我姑姑家了,所以我十岁那年我妈好像都不在家,我一直是和姥爷姥姥在一起。我还记得我爸在我五年级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回了老家看我,我为什么会特记得这件事是因为我考了三个一百分,我姥爷打电话骂他要他回来看我,而且恰逢那时候是我生日,所以我爸百忙之中抽空回来了,还给我带了礼物……”
……
高程南:“然后呢?”
我拍了两下脑门,说:“对啊,我爸给我送了啥来着,我现在只能记得当时在家一家人吃蛋糕的场景,但是就是记不起我爸送了个什么玩意儿给我,我还记得他说很贵的,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还特高兴。”
高程南:“会不会是啥玩具?嗯……模型?手办?遥控直升机?哦我猜可能是外国的五三练习册。”
我突然猛地就打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的声响很大,贾志淼和赵围都听见了问我干啥,我说有蚊子。
高程南戳了一下我扇红的脸,问我疼吗。
我说:“……我虽然不太记得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推理出来是什么。什么礼物能让我当时特别高兴,我小学的时候不怎么喜欢玩玩具,家里也没有电脑,顶多拿我姥爷的诺基亚玩贪吃蛇,而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最喜欢的就是什么,是学习,所以一定是和学习有关的东西。”
在我后面偷听的赵围骂了一句:“fuck,你秀,你继续秀。”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想继续说:“我爸连我几年级几班都记不住,怎么可能给我买学习资料,所以一定是我感兴趣而又非常想学的东西。”
我忽然就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前面的林愈东,把他拉过来。
我:“老林,你记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说过你想要读地质的?”
他啊了一声,说:“这么久远的历史谁记得啊……”但是他确实也开始回想起来。
我对他说:“诶,我十岁的时候你应该读大学吧?我记得我刚上小学我妈就在跟我吹说什么你表哥在国外成绩可好了,都被名牌大学提前录取了,而且还是一直想念的地质专业……我没记错吧?”
林愈东一脸自豪地说:“当然,你表哥我十七岁就拿常青藤五所大学offer。”
我:“我记得你还没上大学之前过年回来还撺掇我妈和大姨说要让我也出国去。”
林愈东:“我是看你这小子很有天分才这么说的,你忘了你小学的时候我给你寄了多少外国地理杂志和资料啊。”
高程南忍不住吐槽:“老林,你也太看的起魏哥了吧,几岁的孩子看得懂英语吗?”
林愈东眨眨眼:“看看图片总可以的吧,是吧小疼?我就是看这孩子挺感兴趣的,而且小疼那时候记地图记的可快了,我妈都以为他是神童。”
我:“所以这就是你祸害了我这么多年的理由吗?!”
林愈东无辜地看着我:“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大学挑的专业不就是我们地质科吗,还说你不想学……你要是不想向你优秀的表哥学习,那你为什么要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呢?”
想想我本科本来选的是物理专业,后来好像是调剂去了地理科,其实一直到了大三我都没有考研的想法,因为家里境况不好所以我想早点出去工作补贴家里,然而我大姨游说我妈说现在本科难找好工作,而且我学的这专业不考个研读个博是没什么出路的,我妈那时候已经什么都听我大姨的了,于是顺理成章地要我去考研。
其实我考研是想换专业的,但是我大姨带了林愈东来我家游说我,真的是把这份伟大的科研事业吹的天花烂坠,我妈说最后还是让我自己决定,我看着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肯定是想儿子多读点书拿个好文凭的,毕竟她可能觉得魏婷婷那个成绩是到头了,小鑫又太小,家里要想真出个硕士博士也只能靠我了,而我专业正好又对林愈东的口,只要我考上科大了来个硕博连读真的没什么问题,所以脑门一热我就决定考研了。
操!事后想想真是想弄死自己,原来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考研,要是我在那时候坚定去工作的想法就不可能遇到这些事了!
你说我要是不考研不读林愈东这破专业我能被拐到这深山老林里吗?!还差点小命都没了!
高程南:“所以,魏哥你想起你爸送啥给你了没?”
我:“老林这一说我确实有印象在老家有不少他寄回来的书,虽然大部分都被姥姥拿去柴房垫桌角了。”
林愈东大叫:“什么?!那可是很珍贵的文献图集资料啊!你怎么能让……”
我拍拍他肩膀:“从你交到我手上开始他们和草稿纸没有区别。”
我对高程南继续说:“我在想我姥爷可能跟我爸说了林愈东给我寄地理图册的事,所以我爸觉得我喜欢这些,应该是给我送了个类似的玩意儿。”
赵围一拍手掌,对我说:“地球仪。对不对?”
贾志淼:“我觉得是地图拼图,小孩子比较喜欢的。”
他们在争论究竟是什么礼物,我又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点,如果林愈东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他应该对我那时候的样子有印象才是,我问林愈东:“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林愈东:“你小时候?瘦的跟个猴儿似的,我妈还以为是二姨从贫困地区领养回来的孩子。”
我:“去你的!”
林愈东:“你弟弟妹妹都长的白白胖胖的,你不觉得这个血统不太对?”
好了不想跟他争执这个。
我:“老林,你记得我小时候有啥特征吗?比如……眼睛长什么样?”
我一提“眼睛”这个词林愈东很明显全身都绷了一下,他双手抓紧背包背带支吾了一会儿说:“我,我不知道啊,况且小时候你脸还没长开呢,谁会注意你眼睛鼻子嘴巴长啥样。”
嗯?他这反应觉得有问题,莫非……
我回头瞄了一眼芬恩,他今天戴了个毛线帽子,刘海压的低有些遮住眼睛。
讲道理如果我小时候是这样一双眼睛谁会不记得呢,林愈东也见过芬恩几次,他却没有觉得芬恩有什么问题,或许和我第一次见到芬恩一样觉得他是外国人所以眼睛是别的颜色很正常?
就在我们几个各自聊着没什么卵用的话题时,前边的猎户突然折返回来,看他们紧张的样子我们几个立刻把背上的枪拿了下来。
曹释彬走上去问什么事,一个猎户说:“我们看见前面有一辆车陷进了雪坑里。”
我们走过前面倒塌的两棵树,发现有一条一米多深的雪沟,底下有一辆被雪和断裂的树枝压塌了车前盖的汽车,挡风玻璃也碎了,但是更可怕的是我们在上面好像还能看见车前座坐着人。
我们六个人像是一秒钟就抱成了一团,只留下曹释彬站在一边惊讶地看着我们,芬恩和那几个猎户说了两句,他们要下去看,这天寒地冻的估计那人也死绝了,他们想看看是哪家的可怜人。
芬恩站在雪坑边上吐槽我们:“那么怕死还要来。”
我听他说的马上把人都拆开,不想让人家觉得我们很怂。
三个猎户都跳下雪坑里看车的情况,车玻璃破碎模糊,里面还有水雾,驾驶位上没有人,只有副驾有一具早已冻僵的尸体,他们把副驾的
玻璃窗捣碎看了下尸体,那个查看尸体的猎户立刻蹦了出去,大喊着什么东西,其他两个人看了一眼也都吓的半死,三个人立刻爬上了雪坑。
我问曹释彬:“怎么了?!”
曹释彬对我说:“不太好,他们说这人是被野兽攻击死的,内脏都被吃的一干二净。”
我们:……
赵围一把揽住我们往回走,他喊:“老高说过这野兽都是有脚的,还可能有翅膀的,我们在这儿太危险!还是别管那些有眼睛的石头了啊,哥回去给你雕两个。”
贾志淼说:“这人还在车里啊,车窗车门都是密封的,野兽怎么吃的人啊?”
高程南:“除非……”
我们互相看了两眼,忽然潘卓余指了指那边说:“你们看那是什么?像不像一个人?”
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我们看见那边的树上挂着几具晃来晃去的“东西”,因为距离远不太能确定是不是人。
赵围:“他妈的,看老子崩了它。”
说完他举起枪瞄准那些晃来晃去的物体开了两枪,他这还真打中了,树上挂着的掉了一个下来。
林愈东缩在我后面说:“可,可能是为了防动物偷吃庄稼挂上去的东西,就像田里要放稻草人……”
我:“这荒山野岭地你种庄稼?你看我像不像庄稼?”
此时我被人猛地拽住领子往后拖去,我费力扭头看是芬恩,我一拳打过去骂:“你他妈放开我!”
他完全不管我的打骂,说:“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你是不是想死在这儿?”
一听到死我清醒了马上站好,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讨论着树上挂的是什么东西的他们,突然大家听见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很尖锐 的声音,像金属互相摩擦的声音,又像女人尖叫的声音。
在赵围击落那东西的地方冒起一阵雾,然后大家开始看见远处有什么东西正朝我们奔来。
高程南:“日了狗!!快跑!!!”
当时我们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惊扰了wi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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