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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_204

    不得不说,这看似不大不小的事背后着实令人觉得蹊跷起来,而涉及大宗财务,学校这边为此还去立了案,想着说元旦后就把这事给查清楚。
    可就在这时候,另一件事关学校一栋新楼的事却是又无缘无故地在学校闹了起来。
    这楼仔细说起来还是是下半年刚起,当时是教工处给学校拉的外包投资,据说还有首都市政那边的帮忙,保守估计因为投下去也得超过百万了。
    建成之初,其他院那边着实都好好羡慕了一把能首先入住的这帮师兄师姐们。
    结果这眼看着元旦还没过呢,这让一零下七八度的天,楼里一夜之间突然就没有了电。
    电工系那帮以大四贾思凯为首的学生据说自己大晚上冻得受不了,就干脆自作主张拆了楼里的电箱准备修一修,这才发现整栋建筑里的初期房屋结构就不对,水管子和电箱都被冻上了,又一块举报到了院里。
    更离奇的是,也不知外包的建筑公司当初是为了缩短工期还是怎么节省材料费,竟然故意没有按照初期图纸在其中安装北方城市普遍都有的供暖设施。
    甘院士为此在院里发了好大一场火。
    因为盖实验楼这事最初就是教工处给他提的建议,说是明年大四学生忙毕业,有栋新楼总是好事一件,他当时因此四处奔走,却在企业那边碰了不少壁。
    而如果说当初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人家会婉言拒绝,甚至是劝他回来再看看情况别一意孤行,那么这会儿手心都凉了,胸口也是一口怒火窜上来的甘院士却是什么都仿佛明白了。
    “查,元旦节后人都回来了就给我立刻开始查!里里外外的,都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咱们学校怎么会从内部出了这样的事……这是让这百年的名声都……跟着蒙羞啊!”
    这一句话,伴着冬季供暖的开始算是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元旦后,清华校园内的一场重大人事大调动。
    不止是后勤,学管等一干并不在于教学的外聘人员,连外包食堂老板之类的都一个不落地被学校找来一点点清算之前教工处方面的情况了。
    作为一个形同小社会般的体制内,大学内的各项人事交际关系向来是盘根错节,眼下这一查,自然是牵扯出不少复杂交错的关系来了。
    可让甘院士这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如果说这栋新楼出问题的事只是一个□□,那么后续出的这些问题才是真正地让人瞠目结舌了。
    原来,教工处正经管账的几位老师大半年前原来就已经离职了。
    现在安排在重要岗位上的是处里王老师家的几个远方亲戚,可大过节的这几位人事人员也不在,学校打个电话去家里找他人居然还在麻将桌上。
    找王老师本人吧,王老师人竟也不在,听说是带着老婆和小姑子一块去三亚度假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偏就在这时,前几天大半夜出去上网的那俩学生那边竟然也出结果了,具体的细节,警察那边帮忙总结出来就是两句话。
    一,两个学生已经什么都哭着说清楚了;二,半年前那场事关事关数学系学生梁声的舞弊案有隐情,是有社会上的人授意教工处找这俩学生这么做的。
    当时一听闻这事,前前后后被蒙在鼓里快大半年了的校方顿时是气的脑子都快不清楚了。
    因为当初处分梁声是校方一致决定的,眼下那么久过去了才说是有隐情,他们却连学生的人都找不到了,这哪里还得了,校方心一横也誓不甘休了,干脆就亲自找了教育局那边就过来查账。
    而这专人下来后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是将这事彻底从一个小雪球滚成了大雪球,甚至一路就烧到了当初教工处亲自拉来的那笔不清不楚的赞助身上。
    原来,这笔活生生坑死人不偿命的赞助,背后竟站着一位在市政部门多年来颇有门路的匡姓主任。
    听闻他之所以他会搭上清华这笔赞助,还是因为他的独生子现在就和清华美院的女学生谈着,而这笔由市政帮忙提供赞助,当初也正是在这样各方合作的契机下谈成的。
    当初双方定下的约定是,总共上头拨一二百万的教学投资,王老师这边拿三,匡公子他爹拿六。
    外部由匡公子出面找王老师帮忙走账,顺带也给自己如花似玉的清华校花女友一个面子,好让拿了好处的教工处帮自己好好地给有个得罪了他的那个臭小子一个教训。
    至于这剩下的一成兜兜转转,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到了甘院士这儿,就盖出了现在校区旁边那栋彻底报废了的破楼。
    甘院士在这个过程中对此一无所知,还心说教工处解了学校的燃眉之急,没想到竟是落入了这一帮人的圈套之中。
    事后,教育局和纪检亲自取证又因为此事找上门的时候。
    这位匡主任还在办公室张罗着给元旦放假的事,一听说事关廉政问题,他还显得不慌不忙,只挺大气地说回头去局里见见他们领导就什么误会都接触了。
    可结果这一趟走了,这位被自己亲生儿子给坑了的主任直到节过完都没从局子里出来,听说他一度要求给老领导的子女打个电话,却遭到了拒绝。
    结果15号这天,他人没被想办法托关系捞出来,却是意外接了一通来自香港那边一家疗养院的电话。
    电话里依稀是个老者,这匡领导一听到那声音就给吓白了脸,之前在看守所整日气定神闲也没见有一丝怕的身形一下子就抖了起来。
    他没那么胆子,也万不敢那么放肆。
    哪怕对方已经毫无实权,只能在那么个地方退休养老了,这位老者依旧不是任何人能惹得起的。
    而那电话里的老人见他不敢往下吭声倒也没打破这份沉默,过了半天才很平静的,或者说不掺杂太大情感地凑在电话里来了这么一句道,
    “小匡,还记得多年之前你进机关以前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爹妈当年是开小卖部出身的,你是小卖部家的儿子,因此什么事情都见过,你爸爸以前被人玩双簧上门说要批发花炮仗,转头就被人骗了一千块钱和十几瓶白酒,你最知道贪心的坏处,所以你肯定能在体制内熬得住,我让我的子女帮帮你,也是因为如此,可我没想到……你你最后还是没能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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