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的摸了摸自己的手,尽管保养的十分得当,但是手中已经慢慢的起了皱纹,他已经在这个皇位上坐了四十多年,已经做够了,最多也不过是三年,社会上就需要换人了,在这个新老交替的时期,最需要的便是稳定,所以他只能可惜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无奈的放弃了心中血腥的想法。
不过虽然很可惜不能自己动手,但是留给儿子也不错,新帝需要立威,这两个人正好拿来开刀,而且他这个五儿子虽然一向聪明,但是还是念书有些念傻了,被那些儒家的文官们给洗脑了,这件事正好给他警醒,让他知道哪些大臣都不可信!皇帝注定是孤家寡人,靠的只能是自己,所有的人都是他手里的刀,一切都可利用!
戴权见庆元帝慢慢的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他识趣的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大殿,向门外走去,并且轻轻的带上了大殿的门。
门外阳光明媚,温暖的金色光芒洒满了外头,但是不知为何,这金色的光芒像是有意躲避一般,永远照不进那沉沉的大殿之中。
庆元帝召请相国寺的几位大师,还有龙虎山的几位仙师的消息立刻就在京城传播开来,无数人注目着那座高高鼎立在京城之巅的紫禁城,希冀着从那位紫禁城主人的一举一动中探听到他的心意,然后自己能够凭借着这点心意做出贴合那位皇帝的举动,好获得他的宠幸,借而获得荣华富贵!
但是,皇帝从来都是高深莫测的,大多数人都无法轻易探听到他的心里,所以大家更多的只能是胡乱猜测,而一个比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猜测就在京城中流传起来。
都说宫中闹鬼的皇帝需要请大师们去捉鬼,也有说,皇帝重病不起,是因为中邪了,需要大师们去给他驱邪,也有说别的的,但是无论哪一种都可以都给那几位关心皇帝举动的皇子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到底怎么回事?乾清宫里后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吗?”徒元奕虽然还坐在位子上,但是内心的焦躁已经快忍不住了,还不等他有所举动,这乾清宫的行动让他无法抓住头脑,让他不得不怀疑乾清宫这诡异的举动是否跟他提供的消息有关,但是至今为止,乾清宫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让他越发难耐,甚至有些冲动,想要直接一些,但是到了他如今这个地位,任何举动都要谨慎,否则的话,哪怕是一些小处也能够动摇他的地位,由不得他不小心!
“奴才又去问了问,并没有消息传出来,不过奴才也探听到了,今日这是乾清宫的总管戴权亲自下了令,不许往外传递任何消息,实在不是那些人无能,只是乾清宫驻守甚严,但是得了消息如今也无法传出来呀!”
徒元奕身边的大太监周元无奈的劝说着他,乾清宫中安插的人手轻易不能暴露,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但听到了某些消息,为了不暴露自己,也是不敢往外传递的,不过这也说明这些消息定然不是对王爷太过危险的,否则的话,那些人即便冒着暴露的危险也是要传出来了!
这一点徒元奕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只是现在让他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聋子瞎子,怎能不让他焦急!
“王爷不必着急,昨日咱们不是分析过了吗,这件事情对王爷百里无一害,王爷何必要多花心思去担忧呢?更何况现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也未必和王爷有关,王爷若是因此失了分寸,才会得不偿失,徒叫那些人看了笑话,捡了便宜!”
一向十分得徒元奕信任的秦月笑呵呵的道,徒元奕勉强的露出了个笑容:“先生说的我自然是都知道的,只是还没得到准信,我总是放不下心来,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若是能够办得好,我必然能够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超越其他兄弟,若是办得不妥,只怕这辈子都没那个位置无缘,由不得我不担心呐!”
不待秦月再说话,徒元奕便又自嘲地摇了摇头道:“本王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徒负虚名罢了,让先生见笑了!”
秦月笑着道:“王爷不必如此,任何一个人处在王爷的位置上,绝不能做得比王爷更好了,王爷这般已经超出常人许多,比起王爷的那几个兄弟,王爷的优秀更是让他们望尘莫及,王爷何必在此自怨自艾呢!更何况王爷的担心乃是人之常情,便是圣人,遇到关系自身安危的事情,只怕也是要变色的,王爷难不成要此那些圣人做得还好吗!”
徒元奕摇摇头道:“本王可不敢自比圣人!我听先生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本王也自认为比起我那几个兄弟,本王做的已经够好了,只是父皇仍是不满意,至今因为透露过心意,更是十分宠爱那个老六,真不知道老六有什么好的!”
秦月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不过是王爷发牢骚而已,他只要做个听众就好,王爷并不需要他发表什么意见!
徒元奕抱怨了几句,见秦月一直不说话,只笑眯咪地听着他发牢骚,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停了嘴坐了下来,道:“先生真的认为父皇即便是知道了消息也不会动手吗?”
“当然,这一点我是无比确定的,我注意了一下,陛下今年已经频繁地召见了太医,虽然还隐瞒着外人,但是医案上却是一目了然,可见陛下的身体已经出了问题。陛下到底已经是六十高龄了,现在身体又出了问题,只怕是…所以陛下必须要考虑新老交接的问题了,而这个时候他要求的便是稳定,不能出一点差错,要度过这个时期才好动手!更何况如今国库空虚,皇帝的内库倒是颇为丰满,只是陛下一旦驾崩,这些东西必然是作为陵墓的陪葬带走的,那么新帝必然是要面临一个国库内库都空虚的局面了,新帝初初登基,本就是君威不稳,这手里要是还没有钱,只怕是寸步难行,而这两个阁老手中巨富,若是将他们留给新帝,正好给新帝立威,又给新帝留下了一大笔钱,只要新帝把这件事做好,皇位就稳了大半。这样一箭双雕的大好事,以陛下的老谋深算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父皇一向深谋远虑,只是这到底只是我们的猜测,到底如何还要看父皇的表现。更何况,父皇有他的思虑,我却也有自己的行动才行,必须要让父皇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青,方才能够在父皇那里留下好印象,但是这行动又不能做得太过,否则的话暴露出来只会给我徒增麻烦,还怎么想都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啊!”
“王爷担心的事情十分重要,但是,这些事情自然是需要臣下来辅助王爷进行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王爷去动脑筋,若是事事都要王爷操心,那么我们这些幕僚还活着做什么呢,干脆都是自杀谢罪好了!”
“是啊,还有几位先生在帮我呢,幸好有几位先生,否则的话我岂不是寸步难行?这件事还要麻烦这位先生了!”
秦月自然是非常恭敬地起身,又说了一些表明忠心的话,徒元奕才放心下来,只是徒元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他谋划甚久的事情早已经被皇帝放在了脑后,他也想不到,原本不过被他当作消息来源的贾家却发生了这样一件诡异的事情吸引了庆元帝的所有注意力。
“几位大师怎么看这件事情?”庆元帝问出了这句话,但是大殿却仍然是一片沉默,几位大师都没有贸然开口,只是来自相国寺的虚园大师心里却有些急躁,因为十几年前,庆元帝便就这件事情询问过他,但是他曾经去过荣国府查看,那块所谓的祥瑞,并无任何异处,所以他只当是后院女子为了争宠,从而使出的手段,他也是这样同庆元帝说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莫非是当年那块所谓的祥瑞骗过了他?
虚园大师现在想的是把自己从这件事情脱出去,于是他便开口道:“十几年前我曾受皇帝的委托,去荣国府查看过那块所谓的宝玉,但是并无任何益处,那块宝玉虽然品质很好,但也不过是一块寻常美玉,只道是后院的女子为了争宠说使出来的手段,更何况那块宝玉虽然体积十分小,如同雀卵一般,但是仍然超出了婴儿的口唇大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衔在口中,所以我便判定了这是后院女子的手段,没想到今日竟然出了这种诡异之事,莫非是我当年太过疏忽,被瞒过去了不成?”
虚园大师这话一说,众人才知道原来他十几年前便已经奉了皇帝的命去查看过,这些人都是知道虚园大师的水平的,并不是那等糊弄人的,确是有几把刷子,没想到他也在这上面栽了跟头,不免提起心来,他们与虚园大师的水平都差不多,既然虚园大师都在上面栽了跟头,难保他们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还是需要提前给皇帝打好预防针,你的到时候他们真的出了差错,让皇帝以为是他们的水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