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走了,如果识趣的话楼冬就应该一起走,但楼冬没有,坐在边上傻笑着看着几个人说话。
屋子里面都是瓜子花生的味道,秦容玥有一个没一个的剥着,放在林氏手边的盘子里面,听那边白氏口若悬河的说着。
“阿玥不要剥了,仔细手疼。”
林氏突然转过头拉着秦容玥的揉捏,她又粗又干的手和秦容玥白晢细嫩的手,看上去很……别扭。
剥了半天的林鱼秋眼中笑意更浓,佯装撒娇道:“姑姑你可是偏心,人家这里也是剥了半天呢!”
林氏人没什么心机,直接道:“你们不一样。”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不一样,如何不一样?
一个是长在温室里面的娇花,一个是开在山野间的野花,容貌没的比,身份没的比,地位更是没的比。
林鱼秋垂眸不语,看着是极其伤心的。
白氏想开口说些什么,那边门口吹来一阵冷风,严嬷嬷满面笑容的朝里面道:“老夫人,夫人,三爷使人请夫人回去。”
屋子里面面面相觑,林氏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赶忙接话,“他才刚走,叫阿玥做什么?”
严嬷嬷回,“三爷说让夫人把收拾的公文找出来,他醒来看,明日一早就要进宫禀报。”
“哦!那行,不要耽误正事,阿玥回去吧!”林氏拍拍秦容玥的手,手都没有暖热就走。
秦容玥心里甜蜜,面上越发红润,就和熟透的桃子一样,白中带着粉嫩,煞是好看。
从暖和的屋子一下子到了冰天雪地,秦容玥笑着对等在廊下的樱桃道:“走吧!我们且去看看三爷的公文在哪里?”
樱桃低声笑着,也知道自家夫人可是从头到尾没有碰过三爷的公文,只是找一个借口把夫人请回去罢了。
将伞忘秦容玥那边移了移,调侃道:“三爷对夫人好,夫人可莫要作妖了!”
秦容玥斜睨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是谁的丫鬟,怎么帮着三爷欺负我吗?”
“哪次不是夫人欺负三爷,三爷脾气好不计较,您摸着良心想想……”
“哎呀!夫人快松手——”樱桃捂着耳朵小声说着,“夫人这是没理了,要动手。”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
“两只眼睛。”
“滚。”
明明是他也有错,可他一脸可怜的模样,樱桃都不帮她了,秦容玥耷拉着脑袋。
樱桃赖皮道:“不能行呢!樱桃走了,谁给夫人撑伞呢!”
两个人踩着吱吱作响的冬雪回到了惊竹轩,樱桃送她到门口,跺跺脚,把鞋子上的雪震掉,然后蹲着给秦容玥整理衣裳。
“夫人进去吧!奴婢去收拾收拾东西。”
秦容玥点头,嘱咐道:“带回来的礼品,给大家都送去。”
“记着呢!”
风雪刮在脸上,听着惊竹轩愈发响的竹叶乱舞,秦容玥收了目光搓着手往里面走。
铺了厚厚一层狐毛的软榻上,楼宴沐浴过后穿着一袭白色的学士服,腰带没有系,斜倚着翘着双腿看书。
从书盖着的缝隙里面可以看到他柔和儒雅的五官,烛光静静的在他脸上流淌,好比清水拍打着灰石,她的心也跟着响了一下。
屋子里面很暖,带着淡淡的竹香,是那边烧开的炉子里面飘出来的,秦容玥眉眼弯弯,笑着捏着耳朵凑过去。
“咳咳……”她故意轻咳。
楼宴抬眸,把书往边上晃晃,露出整张脸,看着她道:“回来了。”
秦容玥弯腰,背手放在后腰上,眸子亮亮的看着他,调侃道:“三爷要什么公文,我怎么不知道啊!”
楼宴手里的书轻轻往她头上一敲,扭头不看她,“没良心。”
他是为了谁,第一次把手段用到静安堂里面,就为了叫她回来。
秦容玥“嘿嘿”笑着,板过他的脸,轻轻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香软的道:“为了我,谢谢夫君。”
楼宴眼神一暗,突然伸手抱着她抱到腿上,自己也坐起来,佯装镇定,“不谢,应该的。”
秦容玥得寸进尺,直接把自己冰冰凉凉的手塞到他怀里,没想到他松垮垮的衣裳一滑,手直接滑到了里面。
气氛一瞬间凝滞,楼宴明显顿了一下,对上秦容玥小鹿乱撞的眼眸,无奈的忍着异样,道:“莽莽撞撞,不害臊嘛?”
秦容玥骨子里面就是一个极其会撒娇的人,如今想要和他重新开始,自然也不吝啬对他撒娇。
俗话说的好,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失败过一次,就要吸取教训。
“我冷了嘛!”
楼宴看着她,没有再管她暖的差不多的手,瞄到她磋磨到一起的脚上,“让你出去不多穿,冷你活该。”
这样说着,秦容玥拿出了手,“穿多了不好看呀。”
楼宴不语,双手绕过她的腿和后腰,将人放到软榻的尾部,伸手撩起她的裙摆,就要往里面探手。
秦容玥大惊,捂着裙子大叫:“楼宴,你做什么?”
楼宴一顿,从迷茫到玩味,凑近她的脸,和她的嘴唇只有两个指头的距离,然后以迅速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嘴上亲了一下,促狭道:“夫人觉得呢?”
秦容玥脸一红,动手在他身上招呼,小拳头打的他胸口一冷,古铜色的肌肤没有遮挡的露在她眼前,带着浓重的男性气息。
“现在是白天,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那个?”
楼宴的手又往裙子里面去了一寸,诱惑道:“想那个?”
秦容玥耳根子都红了,含水的眸子含情脉脉的微嗔他一眼,娇声道:“你走开啊!”
“想什么呢!”楼宴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自己脚放到地上,学着她赤脚的样子,踩在地上把火盆裹着巾栉端过来。
“放在哪里已经很暖了,端过来做什么?”秦容玥抓着软榻上的狐毛,歪头问他。
楼宴不语,又回去洗了手回来,坐下,将她抱到腿上,掀裙摆,脱鞋袜,一气呵成。
秦容玥全程愣着,傻傻的看着自己小小的玉足被他捧在手上,粗粝的茧子摩挲着她的足底,一股暖流从足底涌上全身。
火盆有些远,楼宴伸脚把火盆勾过来一点,秦容玥心里一惊,话直接就说出来了,“烫脚——”
楼宴扭头看她,笑道:“没那么矜贵,以为我的脚是你吗?”
秦容玥撇嘴,不再看他,留给她一个侧脸,细细的绒毛根根分明,身后是耀眼的雪光,柔和无边。
屋子里面一片静寂,听不到任何声音,足上的感觉就更加明显,痒痒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扭头看他,一身素白的学士府,衬的他整个人更加的芝兰玉树,墨色的头发贴在后背,眸子里面是和头发一样的黝黑,多了一丝禁欲的滋味。
唇很薄,粉中带着白,上面有些水润,一想就知道她她刚刚留下的,这样看着楼宴高高在上的人设,一下子就被她拖入了凡尘。
她有些开心,一时没有注意到楼宴的动作已经停了,握着她的脚玩味的看着她。
“看什么?”
“滑下去了。”
秦容玥不解。
楼宴凑近她,低沉的嗓音直直的往她耳朵里面钻,重复道:“你要滑下去了。”
“啊,哦!”秦容玥一看还真是,他抓着她的脚,没有手抱她,秦容玥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楼宴往下一仰,然后稳住,笑着给她暖脚。
外面是纷纷扬扬的雪花,里面是一片温暖。
樱桃领着人进来上菜的时候,看到楼宴依旧斜倚在软榻上看书,眉眼清明,看样子是已经睡了一觉。
在他身上,盖着一张红色的铺盖,里面露出一绺头发和五根手指,俨然就是在楼宴身边睡着的秦容玥。
樱桃示意人轻些放,放好也不用招呼,直接领着人又出去了。
烛光昏黄,楼宴放下书册,将胸前的铺盖掀开,手掌抚上她细腻的脸颊,柔声道:“起来了,吃饭。”
没有任何动静。
楼宴嘴角一笑,直接掀开整个铺盖,冷风往她身上吹,吹的秦容玥往他怀里钻,搂着他的脖子表示不满。
秦容玥觉得身子晃晃悠悠的一阵,然后是香甜的红烧肉的味道,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梦里的红烧肉都这么真实吗?
咽下一口,她“啊”的张开嘴,轻声道:“还要。”
然而等了半天,喝了一嘴的冷风,依旧没有,吧唧了两下嘴,秦容玥幽幽睁开双眸,看到楼宴正慢条斯理的吃着菜,看都不带看她一眼。
秦容玥伸手抓了他的筷子,却不知道说什么。
楼宴扭头看她,“做什么?”
秦容玥抿唇,松手,下地,然后取了一双筷子,自己闷声吃饭。
饭后楼宴要过来抱她,被秦容玥躲过去了,兔子一样的跑进去沐浴,然后一头扎进被窝里面,裹了两床被子,没有要和他分享的意思。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楼宴回来后把睡着的秦容玥扰醒,然后深入交流了一回。
“夫人……”
秦容玥小声啜泣,不理他。
楼宴不厌其烦的叫着她,将她送上云端,然后停下看着她,诱惑道:“和我说话吧!嗯,说话吧!”
秦容玥难受的紧,惺忪的看着他,撅嘴叫道:“夫君……”
虽然有一丝勉强,但带着别样味道的“夫君”二字依然让楼宴腥红了双眼,愈发疯狂的摆弄她。
事毕秦容玥一脚踹到他腿上,问:“你错了没有?”
楼宴一顿,然后搂她更紧,“错了错了,饿着谁都不能饿着夫人。”
秦容玥满意的往他那边靠了靠,环着他的腰。
“你不要戏弄我,搞的我和傻子一样,张了半天嘴,多难看啊!”
楼宴点头应是,哄着她入睡,窗外雪停,万籁俱静,只余风声过境,细细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