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久,一名官员进入张德仲书房。
“老师,皇城外有一名男子求见君上。”
“什么人?”张德仲皱了皱眉。
一般这种事下面人就解决了,根本不会惊动他,除非对方身份特别。
“那人说是君上好友的弟子,名叫石崇信,有书信呈上。”官员递上一封信。
“王质?”张德仲猛的站起身:“你派人看着他,我这便去找君上!”
接过书信,他急急起身,向文德殿而去。
……
工兵院,火药观。
陆原坐在上首,下方左右各坐着一排道士,他环视一圈,微笑道:“诸位觉得这配方如何?”
向下看去,只见每名道士手上都有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工兵院之前所用的三硝兑二硫配方。
“这是火药配方,能产生剧烈燃烧,不过有些危险,硝石含量过多。”一名四十来岁的道士开口。
他叫孙济,是这批炼丹师中名气最大的一位。
“虽然危险,但威力也会很大,对吗?”
“殿下的意思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道士疑惑道。
“诸位请随我来。”陆原带着道士们向工兵院试验火药的平台而去。
来到试验台,陆原挥了挥手,让一名吏员演示了神火雷爆炸的情况。对陆原来说威力很小的爆炸,却让这些道士们吓一跳。
“那铁球炸裂,莫非就是用这种火药配方?”孙济吃惊的说。
“不,里面是最新型的火药配方,二肖兑一硫,不过这威力我还是不太满意,我希望诸位能为我效力,研究出威力更大的配方。”
道士们面面相觑,神色间都有些不情不愿。
“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工兵院,领官职,拿俸禄。不愿进官场的人,我也可以按每月五十两给你们月俸。除此之外,空闲时,我准许你们研究自己的丹药,所有材料都由我负责。”
所有道士的目光瞬间变得热切起来。
“愿为殿下效力。”众人齐声道。
对他们这些醉心研究的道士来说,研究材料永远是最大的问题,为了得到材料,他们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去赚钱买材料。
如今有人主动提供材料给他们研究,还有钱拿,再加上对方是一国之主,这种种加起来,让他们无法产生拒绝的念头。
随后,陆原带着道士们向火药观返回,行至半路,他瞧见张德仲急匆匆跑了过来。
“张爱卿,何事如此慌张?”
“君上,一名叫石崇信的人想求见您,他说是王质的弟子,这是他呈上来的书信。”
“先生的弟子?”陆原又惊又喜,接过书信一看,欣喜道:“是先生的笔记,是他,是他……”
看到后来,陆原呆立在原地,因为信中末尾写着四个字——王质遗笔。
王质死了。
……
翌日。
吴国官场发生一场地震,一名叫石崇信的人,忽然之间,被吴王陆原破格提拔为禁军都虞侯,这么大力度的提拔,是前所未有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叫石崇信的家伙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受吴王重用?
杭州府。
元庆抱着一打公文进入推官衙门,关贡瞧见他后,苦笑一声:“元判官,您这是?”
他刚从徽安府调过来,是杭州府新任推官。
“这些交给你了,那些刑事方面的案子交给我,你看成不?”元庆觍着脸问。
他不爱干判官工作,只爱处理推官的刑事案件。
关贡来之前,判官和推官的工作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不过他也有办法,将判官的繁琐公务交给手下幕僚处理,自己只干推官的事。
现在关贡来了,好日子似乎到了头,不过元庆依然有办法,他将自己的工作推给关贡,又将关贡的事抢过来干。
“元判官,这样不合适吧?毕竟我是推官,您是判官。”
“那我上奏,和你调换个位置也行!”
“那样的话,您家夫人只怕要打到我家来。”关贡扶额。
元庆一张脸苦了下去:“算了,我慢慢适应好了。”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
关贡虽然对他很同情,却也没有出声阻拦,他可不像元庆这样咋咋呼呼的,对他来说,干好工作,立功升职才是最重要的。
元庆刚走到门口,一名吏员忽然急急跑了进来。
“判官大人,推官大人,魏大人请你们过去一趟。”
关贡皱了皱眉,与元庆一起来到二堂。
打量了一下二堂内情形,关贡发现魏阙正热情的招呼着一名年轻将军。
“元判官和关推官来了,老夫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禁军都虞侯石将军。”魏阙笑呵呵的说。
“两位好。”石崇信微笑着行了一礼。
元庆和关贡急忙回礼。
“石将军府中出现江洋大盗,元判官,关推官,这件事影响极坏,你二人赶紧全国通缉此人,尽早抓捕归案吧。”魏阙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说。
说完还递过一张画像。
“这是?”
“石将军与那江洋大盗打过照面,这是他请人画的图像。”魏阙解释。
关贡等元庆看完,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那此事就拜托各位了,本将军先告辞了。”石崇信拱了拱手,离开了杭州府。
……
凤鸣殿。
所有第一次进入秦幽谕书房的人,第一感觉都会觉得奇怪。因为她的书房简直像个营帐,不仅有竖着铠甲的架子,还有兵器架、行军竹床,书架上放的也尽是兵书。
书房内,秦幽谕拿着一把长弓,瞄准着墙上的靶子,唰的一声,长箭飞出,准确的落在红心处。
她正准备再射一箭时,赵真忽然走了进来。
“娘娘,耿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秦幽谕走到武器架旁,将弓箭放好,又取出一把长枪,细心擦拭着枪头。
这把长枪是她最为心爱之物,当初她就是靠着这把枪,从虎口救下了陆原,从此改变了命运。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娘娘,末将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耿青刚一进来,便神神秘秘的说,连见礼的客套话都免了。
“何事?”
“就是那个石崇信啊,我去他府上试探了他一下,发现他在军事方面,也没什么高明的见解!”耿青煞有介事的说。
“你为何要去试探他?”
“他一来就被封为都虞侯,这可比当初的俞指挥使和蒙指挥使还要厉害,其实大伙都想去试试他有几斤几两。”
说到这里,他有些得意:“只不过他们都太胆小,不敢去,可我不怕,直接登门就和他交锋了一阵!”
“你可知他们为何不去吗?”秦幽谕脸上多了一丝微笑。
“为何?”
“因为这事若是君上知道了,必定会生气。”
“不会吧。”耿青吞了吞口水。
“会。”
耿青抓了抓头,干笑道:“幸好君上不会知道,石崇信那小子应该也没那么不识趣,敢主动把这事告诉君上。”
“就算他不告诉,也会有人告诉。”
“谁敢?”
秦幽谕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呀。”
“娘娘!您怎么能这样!”耿青委屈巴巴。
“他是我相公,我当然不能瞒他。”秦幽谕吹了吹枪尖:“除非……”
“除非什么?”
“我听说你前几天和空空茶楼的老板玄空起了冲突,把人家茶楼给砸了。”
“您……您知道了?”耿青有些心虚。
“这事前因后果我都清楚了,我知道你的初衷是为我好,但流莺是我姐妹,你们若是再在背后说她坏话,本宫也是会生气的。”秦幽谕沉声道。
“我知道了。”耿青低下了头。
“只要你做到这点,我就不把你找石崇信的事告诉君上。”秦幽谕恢复笑容,她一向喜欢给自己部下留几分脸面。
“多谢娘娘。”耿青苦笑一声。
“好了,你下去吧。”
“对了娘娘。”耿青正准备离开,忽然回头说:“石崇信调了一营禁军,说要派他们去北方将他老师尸骨运送回来。”
“派十几个人去不就可以吗?”
“谁说不是呢?那小子估计就是做给君上看的!好表现出自己有多孝顺!”
秦幽谕蹙眉想了想,说:“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