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瞳拉着赵青上了自家马车,一般她会把赵青送回家,再回皇宫。廖箐与二人分开后,坐着马车向府中返回。
回家后,她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准备着明天出去玩时要吃的糕点果子,接着又打开衣柜,想挑选一件合适的衣服。
就在这时,房内被推开,廖山走了进来。
“爹爹,你进房怎么不敲门啊!”廖箐埋怨。
“你是我女儿,我敲个什么门。”廖山瞪眼道,瞧见她床上衣服,皱眉道:“怎么,明天又要出去玩?”
“是啊。”
“和谁?”
“雨瞳和赵青。”廖箐有些心虚的说。
“我不是和你说过,让你最近多和魏府的小姐多亲近吗?怎么还和之前那两个在一起?”
廖箐紧咬着嘴唇,觉得自家爹爹太笨了些,陆雨瞳可是吴王殿下的妹妹,自然该多和她亲近,只可惜陆雨瞳不准她透露身份,这让她十分憋闷。
“怎么不回爹爹的话?”
“今天是林仁肇过来邀请的,所以我才答应去的。”廖箐急中生智。
“张府家那位公子吗?嗯,那倒说的过去。”廖山捻须说。
“对了,爹爹,你最近是不是和石崇信走的很近?”
“你怎么知道的?”廖山吃惊道。
“我听下人说的,说他最近常来咱们府串门。”
廖山点了点头:“他是正四品的禁军都虞侯,初入官场,有许多官场上的事不懂,所以经常来向为父请教,怎么,为何突然问起他来?”
“我那个同窗赵青的背景,您还记得吧?”
“嗯,他哥哥在清妃娘娘的娘家里做下人。”
“现在已经是副管家了!”廖箐纠正。
“说事!”廖山不耐烦道。
“就是她哥哥嘛,听到清妃娘娘提到过石崇信,言辞中似乎对石崇信非常不满,说他有问题。”
“什么问题?”
“好像是说他没有真才实学。”
“你可以肯定吗?”
“我同窗亲口说的,肯定不会错!”廖箐希望借此机会,让父亲了解到赵青的作用,这样就不会阻止她和赵青、陆雨瞳玩耍了。
廖山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离开了屋子,回房换了身衣服,出了府宅。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廖箐的话,毕竟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决定去调查一下。
乘着马车,廖山到几名关系交好的官员家中拜访,打听石崇信的事。
这一打听,还真被他打听出情况。
据一名杭州府的同僚说,两天前,石崇信与府衙捕头韩星一起闯入一户人家中,谁知谕妃娘娘也在里面。
这事引起各种猜想,据宫中传来的消息,最近君上准备任命石崇信为禁军水军都指挥使,遭受到谕妃娘娘的反对。
二人立下一个约定,由谕妃娘娘选一人与石崇信进行一场水军演练,石崇信赢了才能成为水军都指挥使。
而石崇信他们闯入的那户人家,户主叫朱龙,以前是个有名的海盗,很可能就是谕妃娘娘选中与他比试的人。
结合此事来看,石崇信这样做的行为就很明显了,很可能是没有信心取胜,这才想暗中下阴手。
了解到这里,廖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回到府中,将石崇信送的礼物封装好,送回了石府,同时颇为强硬的将自己送出的礼物全部要了回来,与他划清了界限。
……
次日,一场海军演练,在钱塘江如约而至。
钱塘江与富春江、新安江相连。位于徽安府的新安江在睦州与衢江汇合,形成富春江。富春江在杭州汇入钱塘江,而钱塘江直接连入东海。
陆原不希望劳师动众,将军演地点设在城内的钱塘江水域。
城内钱塘江最宽广的水域旁,陆原带着官员们站立在地势极高的一处平台之上。
这里有着开阔的视野,放目瞧去,江面波涛汹涌,浪花拍打的声势远在普通江流之上。
陆原望着江面,颇有感慨。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他一直有去钱塘江观潮的计划,没想到计划以这种方式实现。
在他左右,分别站立着秦幽谕和俞逊,另外还有几十名文武官员,皆站立在陆原身后。平台右侧一百米处,还有一个小平台,上面站立的都是白马书院的学生。
陆雨瞳站在林仁肇身旁,踮着脚尖向江面看去,却连道影子也没有瞧见。
“怎么还没开始?”她出声抱怨。
“快了,耐心等一会吧。”林仁肇回答。
廖箐心中一动,翻开身上的小包,取出糕点果品,微笑道:“我们边吃边等吧,这是我特意准备的。”
陆雨瞳和赵青从不跟她客气,抓起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林仁肇也取了块糕点吃了起来,只有王毅一动不动,紧紧注视着江面。
许久后,王毅忽然大喊一声:“来了。”
陆雨瞳抬头望去,只见江面上远远驶来十几艘船。
“怎么就这几艘船?”她大为失望。
“怎么这么小!”赵青跟着大呼小叫。
两人的声音引开一阵侧目。
“别胡说,这是飞虎船和飞豹船,分别可搭载一千人和五百人,现在距离太远所以才看起来小,靠近后很大的。”王毅沉声道。
由于他表情严肃,语气低沉,赵青被他镇住,不太敢说话了,陆雨瞳则毫不在意,伸出小手点来点去,好半天后,开口道:“一共十二艘船。”
“对,两方都由一艘飞虎船和五艘飞豹船组成。”林仁肇点头。
“那要怎么比呢?”
林仁肇对这方面早有了解,熟练的说:“很容易,双方的长枪和弩失都没开锋,前方涂有颜料,凡是被击中的人身上都会留下痕迹,便相当于死亡了,不允许再动。”
“那怎么才算赢?”陆雨瞳问个不停。
“看见两边飞龙船上的旗子没?”
“是那个红颜色的吗?”
“对,只要谁先夺下棋子,军演就结束了,双方初始各五千分,夺下棋子得一千分,结束时存活一名士兵加一分,死亡了却还在行动的士兵扣一分,最后谁的分多谁就赢!”
“呀,快看,左边摆成三角形了!”陆雨瞳兴奋的呼喊。
林仁肇这才发现她根本没在听自己说,失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凝神观摩着江上情形。
只见左边六艘船如陆雨瞳所说,由飞虎船打头,后面是两艘飞豹船,再后面是三艘飞豹船,形成一个三角形向右方冲去。
瞧见右方情形,林仁肇皱起眉头,右方六艘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就打算这样迎敌。
当左边三角阵型的船队距离右边船队两百米时,右边船队竟然急不可耐的开始发射连弩。
白鹿书院的学员顿时议论纷纷。
“在搞什么啊!”有学子说。
“右边主将是猪脑子吗?那么远就放连弩,海上风可是很大的,他该不会以为是在陆地作战吧?”一名比林仁肇还高的学子说。
“听说右边船队主将就是那个石崇信,也不知道君上为什么要任命这样的人为都虞侯。”一名矮个学子说。
王毅立刻向那名说话的学子瞪了过去,大声道:“所以君上才安排了这次军演,考验他的能力!”
“可这种军演有什么好瞧的,还不如回去看兵书。”
林仁肇冷冷道:“那你就回去,又没强制规定要来。”
矮个学子见他们人多势众,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呀,快看,三角形分开了!”陆雨瞳兴奋的喊。
“真的耶!”赵青尖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