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新,你等等我。”肖沫在住院部的一楼花园里追着他,“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肖沫追上去,抿着嘴,眉头微皱,一双眼眸闪着波光,缓缓的看向他,眼神里尽是委屈。
祁新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气也去了一半,有些重的从鼻腔里呼了一口气出来。其实祁新明白,肖沫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自己心情不好,将气撒到了他身上。
肖沫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手指撵住祁新的衣袖左右晃晃。祁新仿佛看到了肖沫身后的那条蜜棕色的尾巴,高高扬起,左摇右晃的讨好着主人。
祁新低声道:“景向良和你是什么关系?”
“肖盛的大股东。”
“在他面前和我那么亲密,你就不怕他告诉你爷爷?”祁新把衣袖从肖沫手中抽出来,肖沫干脆挽上了他的手臂。
“这样挽着你,就是亲密了?”肖沫把头靠在祁新肩膀上,“那这样呢?”
说着又把嘴巴凑了过去,在祁新脸颊上快速啄了一口:“这样又如何?”
“别闹。”祁新沉声说道,“今晚没空陪你,我有事。”
“又要去找哪个小妖精?”肖沫的笑容忽然收了起来,不肯撒手,“我不让你去。”
“肖沫,我最烦被别人管着,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祁新表情严肃,心情非常不好,“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别管着我,放手。”
肖沫看得出,祁新是真的生气了,这个时候和他纠缠,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只能让他对自己心生厌烦。
肖沫把手松开:“那你早点回家。”
蓝Bar里,阿Cat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冲祁新摇了摇,祁新看见走了过去。
阿Cat扶祁新坐下:“这怎么醉着来的?”
祁新在阿Cat腰间摸了一把:“想没想我?”
阿Cat妩媚一笑:“想。”
祁新顺势把她压在卡座上:“哪里比较想?”
“从上到下,从里道外。”
祁新低头吻了上去,阿Cat很配合的回吻着他,娇柔喘息、纤纤玉手,都在发挥着作用。
当阿Cat的手想要解开祁新皮带的时候,祁新停了下来,坐起身,递了张纸巾给她:“不好意思,吃掉你的口红了。”
阿Cat整理了下衣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今天怎么让我帮你订个角落的位置?心情不好?”
“不想猎艳,只想喝酒。”
阿Cat拿起酒杯往祁新杯子上磕了磕:“我陪你。”
“对了。”祁新喝了口酒,说道,“那天和我一起喝酒的男孩,他有再来过吗?”
“来过两次,喝的都挺醉的。” 阿Cat拄着下巴看着他,“这小鲜肉是不是很合你胃口啊?”
祁新捏捏阿Cat 的漂亮脸蛋:“你呀,知道的太多了。”
“祁医生是要灭我口吗?”阿Cat 把脸偏过去,在祁新手指上咬了一口。
“我一普通人。”祁新笑笑,“你还是问问花城四少要不要灭你的口。”
“好啊。”阿Cat把吸管咬在嘴里,伸出舌尖添了添,样子十分诱人,“那我就给他们口。”
说完,两人都笑了。风月场里打转的她,很清楚该怎样和男人调情,也很清楚每种人的尺度在哪里。
“祁医生。”阿Cat的眼神突然滞住,“你信不信,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
“嗯?”祁新凝神,顺着阿Cat的眼神望过去,酒吧交错纵横的过道上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就是冲着祁新来的,见桌上一瓶洋酒已经见底,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莫非?”祁新伸手拉过他,笑容在脸上绽放开,“过来陪叔叔喝酒。”
阿Cat见祁新一脸欣喜,很识趣的说道:“哎呀,看来今晚我在你这是不受宠了,我还是去找我的花城四少吧。”
祁新伸手拍了下阿Cat的屁股:“乖,等一会我开几瓶酒给你冲业绩。”
“谢了。”
再次见到莫非,祁新还是很惊喜的。说实话,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的想起这个小家伙。
“今天话怎么这么少?不给叔叔背诗了?”祁新给莫非倒了一杯酒,“喝酒啊。”
莫非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祁新看到了,但却分辨不出,总之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你心情不好?”祁新问道。
“你好像心情也不太好。”莫非低头看着被祁新一直攥在掌心里的手,“握我那么紧做什么?”
“怕你又跑了。”祁新将莫非的手拿到自己唇边,吻了吻,深情的看着他,“上次,真的后悔放你走。”
莫非因为这样的眼神而愣了几秒钟。
“你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上你。”
莫非甩开他的手:“喝酒吧,叔叔。”
酒吧里,各种灵魂在放纵,白日里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或者是满腹经纶的人民教师,亦或是像祁新这样的白衣天使,每一个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卸掉了一层皮囊,但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他们吗?不,他们在每一个场合都带着不同的面具。
亦真亦幻。
似是而非。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莫非的话让祁新忽然就乐了,大笑着跌进莫非怀里:“小小年纪还有这种觉悟。”
“你说,人为什么要自杀?”
“你说,医生为什么拿手术刀?”
“你说,金钱和权力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吗?”
在酒吧里,祁新喝的太醉了,躺在莫非的大腿上,和他胡乱的说着话。
“你知道吗?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祁新的四周开始旋转,眼睛一张一合,就好像白天和黑夜,不停的交替。
“祁新你醉了。”莫非摸着他的额头,抚开他紧皱的眉心。
“人的痛苦只会折磨自己,别人就算是分出再多怜悯,也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祁新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又摇摇头。
“如果我能多和他说几句话,他或许不会死。”
“如果我当时拉着他一起下了天台,他或许也不会死。”
祁新起身喝了几杯酒,忽然问道:“你说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来问我。”
“是啊,医生应该要直面生死的。”祁新笑了笑,“不能怕。”
“人都会死的。”莫非抓住祁新的手腕,“别怕。”
祁新看着眼前的人:“莫非,今晚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