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聘
    程理对于这本师父花了大价钱的精装本好东西就像拿了个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藏到哪里。
    当天晚上的程理一晚上都在做梦，梦些什么？呵呵，虽然晚了十几年，不过终于梦见些妖怪打架的事情了。女主角还都是黄桃。
    第二天起床的程理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愧，又有点隐隐的兴奋。大早上的起来在院子里打拳，虎虎生风。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觉得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跑去浴房冲凉。是的，虽然已经是深秋，程理依然觉得浑身燥热。
    在程理的不断催促声中，师父和师伯带着东西去了齐府下聘。程理由于天天晚上做梦，白天精神并不是很好，而且对于黄桃有种莫名的羞耻感，便没有同行。
    郑嬷嬷随口问了句程理，师父便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这个小子最近有点不好意思见媳妇。”
    郑嬷嬷只当是孩子害羞，倒也没有在意。看到师父给的聘礼的时候也是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说这孩子家世普通吗？”不说这些头面，就这些玉石翡翠的镯子钗子都不是凡品，水头很足，包浆也好，工艺也很是讲究，花鸟虫蝶都雕地栩栩如生，布局也精细巧妙，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亲家母，这些都是他师伯给置办的。也是他师伯的一番心意，我们总是希望两个孩子过好日子的。”
    这是给黄桃做脸，郑嬷嬷很是感激。郑重道谢，并让人把东西摆出来放在她的小院子里，让大家都看看。反正日后黄桃也是要从她的小院子里出嫁的，她就没有把东西送到黄桃那里去。整天忙着去郑嬷嬷的铺子上琢磨着怎么改行的黄桃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又有了一笔不菲的收入的。
    郑嬷嬷的铺子原先是个笔墨铺子，按说这条街上住的也算是富贵人家，读书人应该也不少，却生意平平，勉强维持个收支平衡。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就是不往里进，黄桃也很无奈。最后黄桃跑到隔壁的脂粉铺子里聊了聊天，才算知道了原因。
    原来是这家的掌柜仗着是大长公主的铺子，东西要价奇高，还鼻孔朝天对客人爱答不理，若是有客人讨价还价一番便是好一顿冷嘲热讽，久而久之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进去找气受了。
    ……
    黄桃正气闷着，回到府里，又遇见了紫藤。按说她们俩其实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连八卦都不聊的人见了面都是装没看见的，最近也不知怎么紫藤一见黄桃就阴阳怪气的说什么，“桃子啊，真是谢谢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挽救大家与水深火热之中啊！”要不然就是，“桃子啊，你看夫人多想着你，将军一提起这个好友可是赞不绝口啊！”
    黄桃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说，“应该的应该的，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而今天的紫藤脸色特别不好，本来因为夫人赏的一千两的嫁妆就非常后悔的，在听说男方给的定亲礼只是一块破木牌子的时候心情好了很多。呵呵，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野蛮人！接过今天听好多小丫鬟在议论黄桃的聘礼，在郑嬷嬷的院子里摆了慢慢一院子的头面首饰，在太阳光下面散发着莹莹的光。听说头面上的红宝石大的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个，和点翠的头面放在一起，一红一蓝在院子里流光溢彩。那套珍珠的头面听说全是用的南珠，几乎个个都一样大，还泛着金光。紫藤的心里都酸死了。若是，若是，若是当初自己答应了，这些就都是自己的了！
    所以看到黄桃的时候心里的嫉妒几乎要把自己淹没，继而觉得自己特别委屈，都是黄桃，如果她没有答应，说不定夫人就让自己嫁过去了，是的，一定会的，毕竟是将军拜托夫人的，这些都是自己的，是黄桃抢了自己的好亲事，是黄桃抢走了自己的一千两，也是黄桃抢了自己的头面首饰。
    黄桃见紫藤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如果目光可是杀人，自己现在肯定是千疮百孔。莫名其妙的黄桃决定远离这个危险人物。然而紫藤并不放过她，“你跑什么？见到我怕了吧，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不要没事找事，我并没有招惹你，你也最好不要招惹我！注意下你的身份！”
    “你这个贱人！什么身份，什么身份，不就是嫁了个平头百姓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了个多大官呢！”
    “我说你好歹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张口贱人，闭口贱人的，佛说心中是贱人的才会看谁都是贱人！”
    “你骂谁呢！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紫藤便要上前去撕扯黄桃，黄桃哪里会让她得手。见势不对就要跑，刚跑没几步便撞上一堵肉墙！
    “怎么了！”听见这个声音，黄桃觉得刚才的郁气一扫而空。黄桃揉了揉被程理的胸膛装痛的脑袋，“没什么，跟小丫头们闹着玩呢！你怎么来了？”说起来程理的脸真的很好用，并不需要什么表情，就能够做到生人勿近，尤其是胆子小点的，早就逃之夭夭了。
    “给你送这个来，我听说下聘要这个！”说着便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给黄桃看。
    原来是一对大雁，被程理放在一个笼子里，正相互理着羽毛。
    黄桃有些愣，她是挺郑嬷嬷说过的，当年齐嘉彧也是捉了一对大雁去下聘的，侯府上下都当成了一段佳话，大雁的忠贞给这段婚姻加了个粉红色的滤镜。
    “你有心了。”黄桃很感动，毕竟这年头下聘送大雁已是难得，就算达官贵人也多是送的玉雁。黄桃提着笼子，抬头对着程理笑。
    程理被黄桃笑得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房子哪里，只好挠挠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嗯，你要不要进去坐坐。”黄桃指了指自己住的厢房。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程理脸又腾的烧了起来，程理真的很庆幸自己留了胡子，要是想齐嘉彧那样的话，黄桃一定能看出来自己脸红了。几经挣扎的程理还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程理只在小厅坐着，并没有他以为的能够进到黄桃的闺房。有些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大门大打开着，黄桃坐在对面给自己倒水。程理慢慢地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小厅。桌椅都是很简单的样式，只是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墙上挂着一幅小鸡啄米图，很是充满了童趣，案台上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案台一角的腾箩筐里还有些布老虎和九连环。在屋子的一角也有一盆小孩高的小树
    “你很喜欢侍弄花草吗？”程理默默地想着把院子里的荒草给拾掇一下，小桃子的房里处处都显得生机勃勃，而自己的宅子里则处处显着荒无人烟。
    “也不是喜欢，主要是觉得房里有点植物显得有生气。”黄桃把水端给程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植物？我，种点在我们家里。”程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我房里这些主要是好养活，其实我不太会伺候这些东西，主要还是靠它们自己啦！”
    程理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小桃子喜欢好养活的植物。不敢正眼看黄桃的程理又把视线落到了小鸡啄米图上，这个笔触确实有点稚嫩，我该怎么夸？不用程理夸，黄桃自己就夸上了，“这个图，好看吧！这可是我小妹梨花画的，她画这幅图的时候才五岁，真的是太有天分了，我就没见过谁家孩子有我们梨花这么懂事能干的。”
    程理沉默地点头，其实你也很能干，这句话在心里翻转了几个跟头就是说不出口。
    “对了，这个我拿着真的好吗？”黄桃从脖子里掏出一根红绳，上面穿着他们的信物，九顶门掌门令。“没有这个你们会不会不方便？”
    “师父说，以后掌门之位会传给我，你拿着一样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个不知道多少代掌门拿过的令牌被黄桃贴身挂着，自己看着碍眼的很。想了想，程理把自己唯一的身份信物从脖子上取下来，挂到黄桃脖子上，“若是不安，便拿着这个吧，这是我从小戴着的。”黄桃捧着这枚小小的玉佩，看得出来戴了很久，整个玉都很光滑，有油脂浸润过的光泽，就连最下方刻着的‘理’字的角都变得圆润，线条也非常柔和。黄桃把这块还带着程理的体温的玉放进了衣领里而掌门令却还给了程理。
    看着自己贴身的玉也被黄桃贴身戴着，程理的嘴角微微上扬。
    程理把掌门令还给师父的时候险些命丧师父手中。
    “你这个瓜娃子，憨批娃娃，这个是下定的信物！信物你晓得不？你是不是想悔婚？老子不得同意，今天去下聘，你今天就给老子把信物拿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老子清理门户？”
    “桃子说她拿着这个不太好，才给我的。”
    “啥子喃？那个女娃娃把信物还给你啦？她看到你这副鬼样子终于痛定思痛要悔婚啦？”师父后悔，早晓得就不让他们两个见面了，明明早上说不去的人，下午又自己跑去见人家女娃娃，这下被悔婚了吧！
    “把这个还回来就是要悔婚？”
    “那你觉得她那是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把程理难住了，她喜欢自己吗？按照师父说的，如果她喜欢自己就会找自己闹，可是她从来都是这么明媚的笑，从来没找自己闹过，她是不喜欢自己吧？程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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