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郎郁尘在这擎天楼住了八,九天了,可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偌大的地方,除了木人,就连一个鬼也没找到。
这一身可真是一言难尽,随手一搓就能搓出颗巧克力豆来,可偏偏就是找不着一个有水的地方,若是那绝尘阁倒是好了,脱光直接跳湖里省事。
怀里的那个小东西倒是不嫌弃自己,还使劲往他衣服里钻,也不怕被熏死。
郎郁尘眯眼看看天边,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明明是个好天气,却显的这庭院更加寂寥,半个人影也无,郎郁尘有种进了鬼宅的阴森之感。
天没降大任于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就连洗个澡都这么费劲,这都是什么地呐!郎郁尘一腔幽怨。
可有时候你踏破铁鞋也寻不着的东西却在不经意间就出现了。
郎郁尘正准备放弃,却听得一声声低哑的琴音幽幽传来,这低频音真是听的郎郁尘头晕目眩。
这谁?别人弹琴悦人,这人弹琴要命!
郎郁尘凝神聚气,用灵力护体,总算畅快了些,可怀里的小东西却欢脱不已,它探出小脑袋,左摇右晃,圆圆的黑眼珠东瞧西看,郎郁尘恨恨地将它小脑袋按了回去,拜托,有点欣赏品味好不好?
琴音从前边一处院落里传出来,郎郁尘疾步走过去,明明不过十余丈的距离,郎郁尘却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却依旧还在原地徘徊。
鬼打墙?郎郁尘脑子里蹦出三个字。
走不过去,我飞过去可还行?
郎郁尘足下轻触地面,欲飞过那段诡异的距离,却被一道道屏障阻了去路,这摆明就是欲将人累死在这鬼打墙里。
设了如此多的结界,意欲何为?不过郎郁尘转念一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探个究竟?管我屁事哇。
可老子要洗澡!
莫非这里边是个大澡堂子?为了防偷窥所以设了这么个牛叉的玩意?一边洗澡一边听音乐,会享受,只是这品味太独特了点。
郎郁尘挑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丝不屑,要说破结界,郎郁尘可是把好手,与生俱来的天赋。
郎郁尘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于空中画了道符文,又念了道咒语,符文霎时间金芒毕现,郎郁尘将符文打入结界中,那结界瞬间破开一大口子,郎郁尘斜飞入内,之后犹入无人之境。
这谁设的结界,也太没水准了!不过这玩意自己咋看的那么眼熟呢?
等到了大门口,郎郁尘目露精光,果然没白来,那匾额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药泉。
字是真丑,郎郁尘又嫌弃了一番,不过不重要。
这就是洗澡的地方了,管它有药没药,洗了再说。
郎郁尘推开朱漆大门,那低频琴音戛然而止,随即又响起了一阵禅音,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嗡嗡嗡”,郎郁尘头痛欲裂,这是什么鬼。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回郎郁尘的灵力也护不住自己了,怀里的小东西飞了出来,它却闲庭信步一般在地上溜来晃去,很是悠闲。
郎郁尘顿悟,这八成是疗伤的咒语,方才这小东西还恹恹的,怎地忽然精神头十足,可惜郎郁尘还不会布结界,只得捂住双耳,勉勉强强撑住了。
一阵清风拂过,郎郁尘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循这味找过去,还真让他找着一方水池,水雾迷漫,热气氤氲,水面上时不时冒出几个泡泡,跟熬粥似的。
郎郁尘有些怯弱,这玩意有毒没有,可惜自己也没带根银针,这万一是个毒池子,这泡泡一个一个咕嘟咕嘟地冒出来,莫不是加了诸如硫酸之类的玩意,郎郁尘脑补出一幕幕瘆人的画面,不由地两股战战。
“扑通”一声,那小东西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随即在水里游来游去,自在的很。
郎郁尘窃喜,无毒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是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褪下,剥的跟只白斩鸡似的,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花四溅,惊的那小东西慌忙躲开,差点被砸死。
郎郁尘游泳可是很厉害的,胡同里的浪里白条哇,现如今腿脚灵便,更是如鱼得水,他兴奋地追上那小东西,一把揪住。
小样,往哪跑,乖,我给你洗澡!
那小东西止不住地挣扎,心里郁闷地狠:能不能不掐脖子!
郎郁尘可不管那么多,掐着那小东西的脑袋就往水里按,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这小东西突然膨胀了不少,大了一圈。
“你是什么灵宠,像蛇又像龙的。”郎郁尘一边搓着这小东西的脊背,一边又道:“我现在呢给你免费洗澡,你可得给我安分一点,你敢咬我我可会睚眦必报的,听着没有。”
语气略凶狠。
“不过你的眼睛真的好像我家小宝,要不你就叫二宝吧。”郎郁尘随手摸了摸那小东西的尾巴根部,嘴角上扬。
手底下的小东西狠命地挣扎了一下,二……二……宝?可不可以换个字,还有,你的手可不可以不要乱摸,容易走火!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二宝,嘿,挺好听。”郎郁尘满意地点点头。
你给人家起名字难道不需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吗?二宝痛苦地挣扎了几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郎郁尘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给二宝洗洗涮涮,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从池子里窜出一条与蟒蛇一般大小的白龙,郎郁尘一个趔趄,抱着二宝扑通一声跌入水池中。
小白龙?这又是什么鬼!
郎郁尘抹了把脸,又浮出水面,用力甩了甩头,那白龙已经不见踪影,池水渐凉,雾气消散,水面光洁如镜。
“郎郁尘!”一道胖乎乎的白影闪至跟前,声音振聋发聩,只见郎晴天怀抱一把古琴,脚踏水面,悠然而立。
哇,师尊厉害呐,不仅会狮吼功,还会轻功水上漂。郎郁尘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师尊,你不用喊这么响,我耳朵听力好着呢,嘿嘿。”郎郁尘一边搔头,一边将二宝深深地按进水里,可不能让这老头看见二宝,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郎晴天单足踏在水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郎郁尘,紧绷着的脸褶子更深了:“让你来擎天楼可不是让你乱闯,有事可以叫丁丁,喊一声即可。”
丁丁?郎郁尘差点没笑喷,这名字起的怎么那么邪乎?
“那个师尊,刚刚那条白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修习法术?还有……”
“你给我闭嘴!不该你管的别多问!”郎晴天冷哼一声,踏着水面跃过墙头。
耍什么酷,自己家走大门不就得了,非得浪费灵力飞檐走壁,嘁。
郎郁尘心里暗骂:脑残。
忽然又想起什么,朝着郎晴天大喊:“师尊,我没衣服换啊,能不能给我送套衣服来,我这衣服长跳蚤啦!”
郎晴天头也不回,消失在围墙外。
池水凉的人发颤,郎郁尘只得悻悻上岸,这才想起被自己按在水底下的二宝,他赶紧将它捞起来。
只见二宝浑身赤红发烫,一双眸子更是猩红可怖,鼻孔还流着血。
这是咋滴了?
郎郁尘搔了搔头,用十二分诚恳地语气道:“对不起啊,二宝,憋坏了吧。”
二宝气息不太稳,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被强迫压着看,确实憋……坏了!
郎郁尘不管不顾地抓起岸边的脏衣服朝着二宝的脑袋就是一顿揉搓。
你确定这澡不是白洗了吗。
郎郁尘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大咧咧地就上了岸,二宝吓得赶紧闭上双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会走火!
郎郁尘正惆怅穿什么呢,这衣服脏的堪比抹布,这该死的郎晴天,帮忙拿套衣服能死吗!
郎晴天正擦拭着他的宝贝鸣凰琴,猛然一个大喷嚏,随即掐指一算,原来是被骂了,郎晴天广袖轻拂,鸣凰入袖。
又烦老子跑一趟!郎晴天愤懑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是……我大爷!
这边的郎郁尘也是喷嚏一个接一个,倒不是被骂的,他是真凉,那衣服实在是穿不上身,心里膈应,只得在原地瑟瑟发抖,本来也没啥智商,这会仅存的那点智商也不在线了。
二宝飞身至郎郁尘怀里,一股热乎乎地灵流源源不断地渡入郎郁尘的五脏六腑,郎郁尘瞬间觉得温暖无比,他抱起二宝蹭了蹭它的小脑袋,小灵宠暖宝宝真是贴心呐!
这场面略心酸,一个□□的少年怀里抱着一条不知是什么物种的动物取暖。
“郎郁尘。”郎晴天踹门而入只见那人春光乍泄,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随手将衣物扔过去罩住了郎郁尘光洁的身躯,成何体统!简直不堪入目!
郎郁尘胡乱将衣服一套,顺手将二宝塞进里衣,非常憨厚朴实地笑了笑,讨好似的说道:“师尊,那个我……”
“你给我闭嘴!再烦我我就将你绑到草船上借箭去!”郎晴天冷哼一声掷袖而去。
我去,这么凶,我只不过想说师尊那个我谢谢你。
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有那么点意思,原来师尊也是个隐藏的段子手哇!
忽然胸口敏感处被什么玩意嘬了一下,随即涌起一阵滚烫,妈呀,这是塞了一根烙铁吗!烫死老子了!
郎郁尘抬手伸进里衣,将扒拉在自己胸口的二宝掏出来,狠狠瞪它一眼,没好气地凶道:“你吃药了吗,这么烫!什么鬼啊!”
二宝双眸噙着一泓春水,十分委屈,我不吃药,我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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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郁尘:你是风儿我是沙,你发情来我吃瓜。
叶少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爆你菊花?
郎郁尘:抱歉,我刚刚没忍住放了个臭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