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肉体在魔界消散,灵魂被抽取,反而成了魔界的一份补品,接着被抽取出来用于加强引魂幡,继续向大阵发起侵攻,只是真气却不受魔界操控,其中一丝神念隐藏,不断汇聚散落的真气。
陆亭台、郑林樾、曲向天、顾长凝等人面面相觑,心中难免升起胆寒。
若是自己没有响应号召而来,只怕此时被掷出大阵,以身成兵抵挡魔王手段的就是自己了。
这位祖师此时哪里还有之前一起喝酒时的豪爽模样,瞧他面容平静,似乎不断掷出的人根本就不是先天高手,甚至连鸡狗牛羊都不如,真就如毫无生命可言的棋子一般。
就是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能将国内天南地北的先天境直接抓取至此。
难怪当日绮绫卫和內稽放出消息时说的暧昧,什么可来可不来。
来者入阵,即便仍旧会死,却不是炮灰,若能得胜必有好处;
不来者为弃子,无论胜败只怕都没有善终。
钱驺虞知晓其中缘由,毕竟钱富贵是十二元祖之一,早就给儿子说了其中奥秘。
这法门看似神奇,实际上却是借助神光仙境才能施展,目前也只能抓取习武炼气之人,称为天眼清净无量神通。
阳恒是帝国祖师,帝国子民都与他气运相连,加上五老真君和十二元祖掌控各地灵魂归宿,岂能不知自己辖区内有多少先天高手?
这些先天高手的灵魂被他们不动声色打上了标签,能成就先天的,不论天资是否卓越,必定财力雄厚,享了天地灵气。
有财者受帝国恩惠,取百姓血汗,夺天地灵气,得享千百年的处尊居显与荣华富贵,危难关头却不愿挺身而出。
即不报效国家,也不护佑百姓,甚至连生聚教养的这方天地也不管不顾,世间哪有如此只取不出的美妙之事?
阳恒只需一个念头就能知晓他们的位置,他以为雄厚的真元激发神光仙境的界力,遥远距离不过近在眼前,心念一动就将人拖入神光仙境,再从仙阁中取出,抛出大阵对敌。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因此这些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们习练武艺,锤炼真气,虽然千百年过去,多多少少都创出了自己的功法,可万变不离其宗,最根本的基础还是阳恒创出的炼气法门。
他神念侵入这些人体内,搅动真气沸腾以掩盖敌人耳目,神念浸染依附在真气之中,悄悄潜藏起来,一并进了金辰界石,就在此时大阵猛烈晃动,阳恒闷哼一声,献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赵天尘惊呼一声:“师傅!”
阳恒轻声道:“无妨,稳住大阵!”
赵天尘等人不敢多说,全力调动真元稳固天地五行阵,旁人不知实界之人的手段,阳恒却从拉珊娜那里打探的清楚。
拉珊娜也不藏私,毕竟要靠他夺取金辰界石,若是不倾力指点,只怕他也奈何不得李一星和费利尼茨。
可当他的神念真进了魔界,才知小觑了李一星的手段,这魔界并非是山穷水恶之地,只是其中云雾迷蒙,好似混沌未开。
每个被拉入魔界的人都漂浮在雾蒙之中,随即金铭复、亚伦等人各自抽取魔力与神性,调动界力将入界之人缠绕。
顿时魔界演化出数个小世界,有人回到了平和的生活,有人看见了无尽的怪物,有人陷入美女环抱,有人登上了权力巅峰。
他们忘了自己早已成就先天,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眨眼间就走完了人生。
这些人自感是迷茫而徒劳的活了一辈子,实际上却死在了神教大主教和圣族之王的手里。
这差点让主持大阵的阳恒心神失守,毕竟他的神念附在这些人的真气之上,那是真真切切的人生。
有人只活了几天,有人却过了百年,有人痛苦死亡,有人含笑而终。
阳恒在魔界里经过的时间真实漫长,同样也真实短暂,然而这些时间在魔界里不过是刹那而已。
漫长与短暂交织,时间上的错觉一度让他怀疑起自身存在的真实。
若不是他隐约结成元婴,道心坚固,神念强横,当年又参悟许久神光仙境,恐怕已在时间交错与无数小世界中迷失自我,陷入界力纵横编织的虚幻中不可自拔。
天地五行阵自成天地,只要此阵不破,他就身为永恒,可魔界中无论数日还是百年都是刹那一瞬,永恒与刹那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明悟的?
就这点迷失,已让他受了天地大阵的反噬之伤。
五老真君、十二元祖和众多先天境一起布阵引动的天地灵力何等巨大,即便是他也难以承受,唯有与阵相合才能主持大阵,大阵自成天地,与阵相合就是与天地相合。
阳恒不曾修行忘情之道,有情缘私心在身,若是无有此等大事,情缘之路也能成就大道,可惜时不待人,面对此等强敌,唯有舍去自身。
他无法真正参透契合天地的太上忘情大道,唯有借助外力,一颗有缺陷的长寿丹吃下去,不仅情谊消散得一干二净,连喜怒哀乐都不在泛起。
如此他才能与天地相合,化身成为阵眼,对抗魔界的金辰界石。
适才他道心动摇,天地五行阵立刻反噬自身,永恒不灭所要付出的代价极为巨大,哪怕是自成天地短暂的永恒。
天地大阵不断发出五行巨力,李一星不敢硬接,只得将其送入天国和地狱,费利尼茨忙着用界力扑灭搅动界石的巨力,阳恒以此来消耗对方三枚界石的界力。
费利尼茨大吼大叫,他是在心疼损耗的界力;
李一星充耳不闻,接连摇动引魂幡,要将布阵之人尽数扯出,没了成阵之人,这永恒不灭的大阵也就自然溃散,那时候看她拉珊娜如何应对。
双方你来我往,打成了纯粹的消耗战。
如此对拼,就看是阳恒这边的先天高手尽数死绝,还是那三枚金辰界石的界力先消耗一空,这样的对拼持续了两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