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关上的,阿游被江偌的激烈反抗刺激得兽性大发,江偌还没碰到门,阿游忍住剧痛追上她,扯住她手臂和头发往回拖。
江偌整个身子后仰,阿游扣着她的手,还在不停往她身上施加着力道,要将她往地上摔。
江偌身体失衡,她不得已先放弃反抗,将所有的力都集中在手上,在身体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两手撑在身后,用手腕和手臂的力道承担了大部分身体重量。
江偌摔坐在地上,背后就是墙壁,左边是杂物间的旧衣柜,与门之间的角落里竖放着一些木工工具,在江偌和阿游厮打间,一通噼里啪啦倒在了地上。
阿游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时间,膝盖压住她乱踢的双月退,鲜血淋淋的手张开五指紧紧掐住她脖子,空余的手直接撕碎了她的衬衫上衣。
纽扣崩坏四散,江偌被扼住了呼吸,后脑勺被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她张开嘴,仰起头,想获得一丝新鲜空气。
刚才木柴那一击,阿游还在昏沉中没缓过来,眼神无法聚焦,撕掉江偌的衣服后,大片瓷白的皮肤,使他努力凝聚视线,往她月匈口看去。
他咧开嘴,夹杂着笑声,迟钝地说:“老子,今天,看你还跑不跑得掉。”
说着闭上眼,低头在她脖颈间沉迷的深吸一口气。
阿游睁开眼往江偌脸上看,见她已经满脸涨红,额头的经络凸显,双眼还死死瞪着他。
阿游闷吼一声,掐着她下巴,虎口抵着她的下巴,一双手几乎将她的整个脸包裹其中,一拧就能拧掉她的下颌骨,他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再他妈瞪,老子戳瞎你的眼!”
说着就要往她唇上亲上去,江偌将头一偏,阿游亲在了自己大拇指上。
他气急败坏,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往她月匈上摸去,指尖还停在她心口的时候,阿游突然面目扭曲,哀嚎从齿间爆出。
江偌紧咬着牙关,目光阴沉凶残,手里正握着一把木锯,刀锋已经割破阿游的衣服,刀刃陷进他肩膀和手臂衔接处,江偌正一顿一挫地划动着木锯,下颌因过分紧绷,脸部肌肉微微颤抖着。
阿游双目爆睁,刚才被她抠破的手臂一直流着血,在锯刀陷进他右肩皮肉开始,这手便无意识死死压着江偌的胸骨。
江偌耳畔是阿游刺耳的惊叫痛嚎,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似的,身上的任何痛处也都消失了般。
她压着眉,视线里只有刀,只有顺着刀片和他肩膀流下的鲜血,她仿佛听得见细微的汩汩声。
阿游想来夺她手上木锯,她握死不放,还用要将他手臂卸了的力道和执念,将刀往重了压。
阿游痛到眼冒白光,想往后退,躲开那刀锯,可他退一寸,江偌追一寸,他不得不重新掐紧她脖子,逼她放手。
当人身处于极端的恐惧和压力之中,有着可怕的无限爆发力。
“放手!啊——”阿游用手胡乱去抓江偌的脸,攻击她的头部。
锯齿陷入骨头,拉扯更加费劲。
江偌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溅在自己脸上,一股闷声从喉间溢出,渐渐凝成狠厉的尖叫,她快速地拖动手里的长锯。
陈山和瘦猴最先踹开门进来,门板碰到阿游的脚,又往回弹了过来。
最先入目的是凝成一滩的血,分不清血到底是谁的,江偌的叫声凄厉刺耳。
陈山脑子一空,心脏都在发颤,“娇娇……”
阿游正挥拳改变方向,要去攻击江偌肚子,陈山魔怔似的发愣,瘦猴上前拽住了阿游的手。
江偌发疯,阿游发狂,他竟然挣开了瘦猴,抓住江偌的头要往墙上撞,手却骤然顿住,抓着江偌头发的手渐渐松开,痛苦地倒地。
阿游倒下后,露出陈山手里的木柴,上面还沾着血。
阿游五官痛苦地挤在一起,渐渐闭上了眼,一只手臂扭曲地歪在身体旁边,几乎只剩一层皮相连。
江偌披头散发地靠着墙,陈山迅速脱下自己的汗衫盖到她身上。
其他几个人后进来,见状不知是震惊还是被震慑,没一个出声。
江偌举起手里的锯子,有鲜血顺着刀流过刀柄,滑过江偌手臂,顺着手肘滴在汗衫上,将白色染成鲜红。
她从脸到脖子全是血迹,一直延伸到盖住她的汗衫下。
她垂着睫,眼睛却是瞪着的,紧紧盯住地上躺着的阿游。
众人都看得见江偌明明浑身都在颤抖,握着锯子不放,惊恐与残暴交织在脸上,加上那满脸的血迹,极其瘆人。
良久,她松开牙关问:“死了没?”
陈山蹲下身,探了探阿游的鼻息,又摸了摸他动脉,“没死。”
“真遗憾。”江偌表情近乎麻木,抬手想擦擦沾在眼皮上的血,结果手臂上更多的血糊在了脸上,越擦越多。
她放下手,将汗衫穿上,站起来,跨过地上的阿游,穿过围住门口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院子的水管旁。
她弯腰拧开水龙头,倏地膝盖一软,她跪在了地上。
水声潺潺,江偌颤抖着将手伸到水龙头地下,沁凉的清水淌过肌肤,混合了血水,流进下水孔里。
陈山走过来的时候,江偌正专心致志地擦洗手臂,明明已经洗干净,皮肤都被她搓到发红,她看不见似的,还在用手指用力地摩擦皮肤。
陈山抓住她的手腕,说:“洗干净了,”指了指她的手背,“洗洗这里。”
江偌顿了下,一寸一寸地清洗自己的手掌,手心手背到指缝,重复地打了肥皂揉搓。
陈山给她端来一张小矮凳,“坐着洗,没那么难受。”
江偌听话坐着,陈山又说:“等下把脸也洗一下。”
他像个指导孩子洗脸洗手的家长,说话时,习惯性地顺着自己说的话,去指她的脸。
原本乖顺平静的江偌,忽然用力地挥开了他的手。
然后往脸上浇水清洗,她看着水池里,血色很重,她皱紧了眉,用手臂去擦了擦脸,发现洗干净的手臂又沾上了红色。
她一愣,慌里慌张地去浇水,胡乱地洗脸洗手,水池里的水却越来越红,她喃喃:“怎么洗不干净……”
“你自己有没有伤?”陈山看着她的脸,洗了一半,看不出有伤口,应该都是阿游的血。
江偌恍若未闻,兀自地洗,洗一下看一下水池,还是满眼的红,她无力地盯着自己的手心,“洗不干净,洗不干净!”
“在洗呢,马上就要洗干净了。”
陈山正说着,发现江偌定定望着自己手心,突然低头仔细去看指尖,她的指甲里有东西。
陈山也看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江偌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将指尖放在水流中,不停地抠弄。
江偌力气很大,陈山怕她伤到自己,抓住她的手,“干净了干净了,别洗了。”
“没有!”江偌冲他厉吼,眼眶通红,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面庞上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
陈山心揪着,告诉她:“真的没东西了,已经洗干净了。”
江偌掐着指腹,把短短的指甲缝露给他看,“还有!”
他问:“里面到底是什么?”
刚才里面确实有东西,但现在已经干净了,陈山觉得应该是江偌刚受了惊吓和刺激,心理作用而已。
“肉。”她专致地洗着。
陈山:“对啊,那是你的手指肉!”
“是他的肉。”
陈山狠狠哽住,说不出话来。
江偌洗了很久,也就洗干净了手和脸,她不知道脖子和胸口还有污秽。
陈山看不下去了,捏她弱点说:“好了,已经洗干净了,现在很晚了,赶紧去睡觉,你大半夜在这儿吹海风,还这么压迫着肚子,你不怕孩子受不了?”
江偌一怔,低头看自己肚子,入眼的却是一团猩红。
她面露厌恶,捏着衣摆就想脱掉衣服。
陈山连忙按住她的手,“回房间去换,外面有人。”
江偌像没有感知的提线木偶,任由陈山将她扶起来,送她回原来的房间。
回去时,陈山站在她的左侧,挡住杂物间门口晃动的人影,那儿有人在给阿游止血急救。
江偌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往那边放,陈山见状,又侧身挡了挡。
送她回了房间,陈山就在外面守着。
瘦猴过来找他,犹豫了一下问陈山:“你觉得怎么处理?”
“谁?”陈山眉头蹙着就没松过。
“还能是谁?当然阿游。”
陈山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瘦猴摇摇头,“不大好,手怕是保不住了。”
陈山考虑一下说:“送医院吧,不然感染了这儿没法治。”
瘦猴也这么想的,“明早有船,等天一亮,找个人跟我一起,把阿游弄到码头去。”
陈山点头同意。
瘦猴又问:“他这情况挺严重的,怕撑不到那么久,万一死在路上怎么弄?”
陈山盯着瘦猴,沉默良久才说:“那就是他的命了。”
外面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江偌都听到。
她站在门后,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洗太久的冷水,她浑身发凉,在不停地抖。
门口安静了,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想起去换衣服。
脱下汗衫,胸口和肚子上,赫然都是血渍,她急得拿起汗衫就去擦,可不仅擦不掉,汗衫上的血也印在了自己身上。
江偌呼吸急促,重新套上汗衫,找了套干净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里没有镜子,江偌不知道还有没有看不见的地方没洗干净,就只能站在淋浴下一遍遍地洗。
肚子上不敢用力,她只敢拿指腹轻轻打圈。
今天所受超负荷,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此刻水流温热,暖汽萦绕,温暖之中,仿佛血液才重新流动,她的注意力也逐渐回聚。
腹部传来的坠胀越来越明显,江偌掌心贴着肚子,痛苦闭上眼睛,水柱从头顶浇下,顺着鼻尖和下颏流下。
她抹了把脸上水,手却在止不住地颤,她用另一手按住,两手捂住脸呜咽起来。
江偌越是哭,越是止不住。
她害怕着关掉了水,擦干身体去穿衣服。
主屋里没人,屋檐下也没人,所有人都聚在杂物间。
江偌头发还在滴着水,她在主屋门口站了好久都没人发现她,她不想靠近那边,只得喊了声:“陈山。”
嗓子是哑的。
陈山听见声音转头,然后朝她过来,“怎么了?”
“我不舒服,”江偌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时,连嗓音也是抖的,她还故作平静,跟陈山商量:“我明天要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不行。”
“我肚子难受!”江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几乎失声,“你听见我说了吗,我快撑不住了!”
陈山捏着她肩膀,拉着她回了主屋,在人看来,像是生气地把她提进了屋。
陈山推她进了卧室,反手合上门,压低声说:“事情就快结束了,你马上就能回去了,再坚持一下。”
江偌看着他不说话,讷讷的,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陈山捏住她肩膀晃了晃,强迫她回过神,“现在把头发吹干了好好睡一觉,很快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到底懂我意思没?”
过了会儿,江偌呆呆地看着卧室那张颜色陈旧的门板,脑中反复回想陈山离去前用嘴型无声朝她说的那两个字。
明天。
这夜格外漫长,院子里几乎无人入眠。
江偌缩在被子里,努力平复心情,缓解宫缩,想再多坚持一下。
陈山瘦猴几人都在等天亮,时间一到,便用木板把奄奄一息的阿游抬上那辆电动三轮,缓缓开去码头。一同带走的还有从相机里取下的储存卡。
瘦猴路上问陈山:“江偌之前找你干什么?”
陈山抽着烟解乏,不以为然说:“说她肚子痛,想去医院。”
瘦猴一震:“你怎么没给我说?”外面正值紧要关头,要是陆淮深看不到完完整整的江偌,火哥他们恐怕会功亏一篑。
“她装的,昨晚把她吓怕了,想找法子逃走。离这儿最近的医院有网络有信号,你猜她去了会怎么做?”陈山嗤笑说,“什么肚子痛,威胁她两句,就不痛了。”
瘦猴松下心来,满意地看着陈山:“不愧是山哥,有你的。她之前估计还觉得你好说话,现在该知道厉害了。”
“都是为了兄弟。”陈山拍拍他的肩,“这次之后,你恐怕就是火哥跟前的红人了,我呢,就不做了,以后有事相求时,希望你别忘了我。”
瘦猴对陈山了解不多,只知他哪怕已经隐退,也是火哥都要称声“山哥”的人,如今能对他瘦猴说出请求的话,心里难免多了几分自负得意。
表面还谦虚地与陈山客套:“哪里的话,山哥永远是山哥,今后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陈山笑笑。
到了码头,瘦猴与兄弟把阿游抬上船,陈山则去了驾驶舱与人交涉。
陈山出来,船员正招呼渔民加紧上下货,瘦猴等在甲板上,陈山过去,跟他说:“跟船长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你们送阿游去医院,他会在码头等你,把你送回来。”
陈山一直等到船开,才返回陈大娘家。
……
阿游状况不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并且还发起了高烧。
船上,他迷迷糊糊痛醒,耳边有“笃笃”的引擎声,还有瘦猴与人交谈的声音。
见他醒了,瘦猴就没再说话了,蹲在他身边看着他。
瘦猴嘴唇干涩起皮,他艰难地问:“还有多久……到医院?”
“很难受啊?”瘦猴抽着烟,往他脸上呼了口烟雾。
阿游不防,猛地吸进去一口,呛得他咳嗽了两下,牵动了伤口,痛得叫起来。
但自做完之后,他体力透支,现在叫两声就没力气了。
瘦猴被他逗得大笑,跟旁边小弟说:“蠢死。”
阿游更加难以理解。
突然瘦猴指挥身边那人,一起抬着他,将他往甲板边缘抬去。
阿游一偏头,看见一个足足比他还长的铁箱子,瘦猴掀开盖子,由衷对他说:“阿游啊,我替火哥感谢你,要不是你昨晚兽性大发,我们还没有这么好的素材威胁陆淮深,这最后入魂一击,你做了大贡献。”
阿游仿佛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侯哥,侯哥,放过我,你不是说……让我以后跟着火哥……”
“我是说过,”瘦猴挠挠头,“可是你都做了这种事,我还怎么能让你跟火哥?火哥也不敢要你啊。看了这视频,陆淮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居然还想跟着火哥,岂不是故意连累他吗?心思好歹毒啊你!”
“是你,是你让我做的啊!”阿游说着挣扎,发现自己早被人捆成麻花,这等死的滋味,简直比断手之痛更难以接受。
“谁让你做了?我让你好好表现呐,不是让你强女干江偌啊!”瘦猴抓着他的断臂一扯,旁边兄弟同时往他嘴里塞了个生鱿鱼堵住。
连接肩臂的皮肉被扯开,血肉之间可见森森白骨,阿游想尖叫,可鱿鱼在他嘴里蠕动,触须伸进喉咙,尖叫也成了干呕。
瘦猴拍拍他的脸:“再说我怎么可能真把你带到火哥跟前?你这种人,今天不服陈山,明天也能不服火哥,留着也是祸患。不过念在你这次有功,我会跟火哥说说,以后逢年过节,让兄弟们都给你烧点纸。”
说完,把人扔进铁箱,箱子里还装着修船时从船上卸下来的沉重零件。
瘦猴叫来旁边两个船员,打来护栏,几人合力将箱子推进了海里,铁箱瞬间没入海水中,往深处沉下去。
……
陈山回到陈大娘家时,江偌坐在房间窗前的书桌后,正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见动静,江偌抬起头看,发现是他,她目光定在他身上几秒,有失望,随后又低下头去。
许浪过来问陈山情况。
陈山说:“应该活不长。”
许浪叹了口气,“这瘦猴看着跟瘦猴子一样,人倒是挺狠,利用完就弄死。”
兔死狐悲,许浪有点怀疑他们这趟之后,是否真的能全身而退。
陈山拉着许浪去后面秋千抽烟,一支烟快抽完,陈山才开口说:“待会儿吃完午饭,你去码头把平日咱们借的那辆船开过来。”
“行啊。”今早要运货,昨晚他才把船开去还给人家。可他们在这儿无聊,也就那点儿乐趣了,那船虽破,开到海上去转悠,再跳进水里游两圈,还是挺带劲的。
许浪正想着,陈山的下一句让他愣住:“今天下午咱们离开。”
“什么?”许浪扔掉手上燃完的烟。
“离开,别惊动任何人,就装作和往常一样,说开船去海上,去游泳。”
许浪心跳加速,立马环视了一下四周,靠近了咬牙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想被抓就听我的。”陈山眉心紧锁,那表情,许浪知道他是认真的。
许浪来回踱步,“山哥你在想什么!”
陈山猛吸一口烟说:“不出没外,下午就会有人来救江偌,到时候,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那就算咱们跑了,江偌还是会把我们供出来,以后我们还是只能做亡命之徒,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女儿啊!你到底干了什么!”许浪焦躁地抓着自己头发,愤怒地揪起陈山的衣领。
陈山任由他发泄,“我会跟她说,绑匪只有五个人。”
“放屁!瘦猴的人你就没考虑?你觉得他们像是会包庇我们的人?”
陈山一把扣住他肩膀,看着他眼睛保证:“我说过,会没事的,一切按我说的做。”
……
二人回去,许浪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招呼那两个人打牌。
陈山则进了江偌房间,这会儿才看清她在做什么。
江偌在剪指甲,但是手一直抖,剪了半天才剪了一个大拇指。
江偌听见陈山进门的声音,扭头看去,差点剪了手。
陈山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指甲刀,又去拉她的手,江偌猛地往回抽,陈山用力握紧。
“放开!”江偌恼怒。
陈山看她一眼,冷哼道:“你这么剪,剪到陆淮深来接你都剪不完。”
江偌微怔,充满希望地看向他。他昨晚说的明天就是今天,她一晚没睡,静静等着,可直到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她都在怀疑陈山是不是在骗他了。
陈山稳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捏着指甲刀,一个个帮她剪。
良久才开口:“但我有点条件想跟你谈。”